而盛京城的一間鋪子要一萬多兩銀子。
抓賊抓臟,宋昭清沒打草驚蛇,而且慢慢查下去,并借沈羲和祝修遠之手收集證據。
可督察史鄭昭為人清廉明杰,食住行簡單樸素,嘉明帝數次褒獎他為清,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銀錢……
祝修遠道:“鄭大人的夫人姓周,鄭夫人出于鄱周家,周家做生意起家。”
“所以說有幾間鋪子很正常,不能因為鄭夫人截了我家的生意就妄自揣測。”沈羲和輕輕嘆了口氣,那邊鋪子快裝好了,食肆馬上能開起來。
宋昭清:“還是不對,鄭夫人嫁給鄭昭還是二十多年前,那時鄭昭無權無勢,一介白,鄭夫人是周家的庶,并未帶多嫁妝。”
鄭昭為人簡樸,鄭夫人很是低調,的確沒什麼可查的。
一間鋪子,二十多年也攢下來了。
“如果只有幾間鋪子,那都說的過去,再查查,翻看卷宗,盛京城的鋪子宅子,主人家有多姓周的。”祝修遠喝了一口茶,居高位,若是鄭昭表里如一,自然得住查,否則……
沈羲和點了點頭,“還有平日鄭夫人常來往的人。”
刑部吏部一齊出,做事極快,還真查到一端倪。
盛京城有主的宅子鋪子主人家姓周的不,除去能對上姓名的,還有許多對不上的。
簡而言之,查無此人。
再往上查,這些鋪子都和鄭夫人有或多或的關聯。
胭脂水,綾羅綢緞,熏香香料,許多賺錢的鋪子。
細數之下竟有鋪子十九間,莊子二十三座,宅子八間,折合白銀五十三萬兩。
這還不算其他地,只是盛京。
三個人徹徹底底愣住了。誰都沒想過會有這麼多,這些錢,要麼是周家給的,要麼是鄭昭貪得。
可周家為何給鄭夫人錢,一個庶,嫁的又是一個一窮二白的人。
求人辦事,又或者,這些錢本就來路不正,所以才不敢過明面。
這些證據送到嘉明帝眼前,這個喜怒不形于的皇帝眼中有忍的詫異。
“再查。”
沈羲和,宋昭清:“臣等領命。”
若不是食肆的事,他們是絕對想不到鄭昭會貪污枉法,更想不到鄭家家底如此之。
鄭昭按時下職,他服穿了許多年,袖那里已經磨壞了。
是他夫人給好的,鄭夫人針線活好,人也溫和善,的跟新的一樣。
不人勸鄭昭,居高位也要對自己好些。
聽到這種話,鄭昭就搖頭,“每每思及百姓困于水火,便食不下咽,常恨不能以替之。”
多人為之后就慢慢變了,變得貪財好勝,兩面三刀,朝廷上也就周牧之,鄭昭一如既往。
吏部的人帶著搜查令,敲開了鄭家的大門。
管家一臉詫異,把人帶了進去,鄭夫人從屋里迎了出來。
穿了一素凈,頭發也是用銀釵簡單挽起,臉上上了點脂,聲音的,帶著江南水鄉溫婉的氣質,“幾位大人過來所為何事?”
“奉皇上之命搜查,還請夫人行個方便。”
鄭夫人低頭淺笑,“不知要搜什麼,可是我家老爺出什麼事了。”
“我等不知,只是奉命行事。”
鄭夫人頓了頓,卻沒讓開,“既然我家老爺沒出事,那為何要搜查。”
“我等奉命行事,還請夫人不要妨礙公務,搜。”
鄭家是老宅,三進三出的院子,并不大,搜起來也方便。
鄭夫人臉泛白,只是一向如此,溫婉弱,也無人在意。
吏部的人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搜過去,因敬佩鄭昭的為人,作格外輕,也沒弄東西。
柜子,床,桌椅,匣子……
柜子里放的是服,上面幾層布料,下面邦邦的,一,是半人高的金磚。
床鋪的整齊,可掀開一看,下面鋪了整整齊齊的銀票。
別再搜,除了金銀,還有不玉石寶石。
普普通通的宅子,還沒侯府伯府的大,卻藏著比侯府伯府更多的錢財。
宅子很快搜完,鄭夫人的屋里還有個淺木的匣子,上頭落了鎖,沒拆開。
鄭夫人搖搖墜,發白,從這些人進來的時候就知道完了,那些錢財,全放在了明面上,一看就能看到。
鄭夫人都快忘了為什麼把銀票鋪在墊子下面了,好像是鄭昭第一次帶回來的錢,那麼多,兩人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就給鋪在床墊子下面了,睡了好幾晚。
睡習慣了之后,以后鄭昭再拿錢回來,還是鋪在床下面。
鄭夫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從前在周家,過很多苦,嫁給鄭昭之后,也過了好幾年的苦日子。
鄭昭一年俸祿就那麼多,各打點,家里剩不下多錢。
后來,鄭昭往家里帶了錢,夫妻二人默契地不提錢是怎麼來的,就把銀票在床墊下面。
家里有鄭夫人打理,在外,夫妻二人依舊簡樸勤儉,鄭昭服破了補一補,吃食上兩個素菜一個葷菜,任誰看了都說鄭大人是清。
這麼下來了十幾年。
家里多了鋪子莊子宅子,鄭夫人心里踏實,外人看鄭家,是百年難遇的好,可到底什麼樣,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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