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月的子劇烈抖起來。

他就像一條巨大的毒蛇，向吐出最毒的杏子，一退再退，就范，再纏繞住所有生路，窒息而死。

從前，從前不肯被嫡母許給那些人，便是怕過這樣的日子！

為什麼，掙扎了這麼久，還是要過這樣的日子！

上的男人不知疲倦。

如同在驚濤駭浪里一次次險些被掀翻的小舟，不知風浪何時才能結束，只能慢慢熬著，飄著。

終于小舟被送上岸，風浪漸漸平息。

宴清風著，聲音暗沉低啞：“今后別再讓我看到你歪心思，否則，我說到做到。”

子時左右，宴清風穿戴周整的踏出這間屋子，吩咐小梅去收拾殘局。

小梅應聲繞過屏風去，眼前的場景怔住。

子碎了一地，卓明月裹著被褥坐在地上，唯有臉兒在外面，蒼白得仿佛在病中。

小梅緩緩想起來，姑娘確實在病中，的風寒還未好全。

蒼青被單上一抹艷紅的跡似梅花暈開。

小梅不聲地換去，抱著臟污的被單拿去扔，回來時，卓明月仍坐在地上。

“姑娘，早些睡吧。”

卓明月掀起眼皮看一眼，“你想不想伺候將軍？”

細看，小梅的姿不錯，材也是玲瓏有致。

小梅慌道：“姑娘你在說什麼？”

“你想不想？”

但凡不愿，卓明月也不能強人所難。如若愿意，卓明月便想盡辦法，讓小梅代替自己為宴清風的“興趣”。

小梅磕磕道：“姑娘你，你真的不喜歡……”

當然，不喜歡。

想要的從來不是錦玉食，榮華富貴。想要的是安穩居所，平靜而寧和的日子。

不是這樣，每一日都戰戰兢兢，盡屈辱。

卓明月淡淡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不想？”

小梅猶豫過后，撲通跪地。

“姑娘若給我似錦前程，我定好好報答姑娘！”

卓明月若有所思：“嗯。”

幾乎能猜到小梅會答應。

小梅的那點心思，過于淺顯，只要宴清風在，就盡力往跟前伺候。

若說沒有幾分妄念，不可能。

-

宴清風下了朝，帶著藥膏來尋。

“問段景程要來的，我就知道他有這種東西。”

宴清風要岔開，一個極恥的姿態躺在面前，他用手指沾了點藥膏，給紅腫的地方抹藥。

藥膏涼涼的，卓明月極力把心頭那點恥下去。

“皇帝找你爹了。”宴清風說這話時，手勁偏重，“你狐貍轉世吧，卓明月？”

卓明月吃痛并攏了。

“我沒有想要勾引皇上。”

遇到皇帝實在是意外。皇帝多看兩眼，也是意料之外。本沒有存著勾引皇帝的心思，只是順勢而為。

宴清風拍拍，再度打開，挑眉道：“你對青菱也是說我強迫你，也不知道哪個狐貍死了親哥還我。”

卓明月當時是怕的。

怕死，只能犧牲點相。

如今被他說這樣，倒也是事實。

就像青樓里的子，只要賣了，就是婊子，男人不會在乎是不是被迫，是不是不愿。

至于親哥，那樣的哥哥，從未有骨親。

“說起來，你哥當時是想要你，”宴清風指腹又沾了點藥，給深均勻抹，“你怎麼，連你哥都勾引？”

“我沒有。”

的反駁是徒勞的。

宴清風笑著說：“我問段景程拿藥的時候，秦時就站在邊上，他看著我，那臉臭的好像我殺了他全家。”

卓明月子一僵。

宴清風的手覺到了的變化，抬眸道：“你要是實在放不下秦時，晚上我他來？”

卓明月生地問：“他來做什麼。”

“看我。”

宴清風慢慢說出后面兩個字。

“干。”

“你。”

卓明月如墜冰窖。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嚇唬了。

聽說過那些權貴玩人花樣百出，他們只尊重自己的妻子，妾室都是可以分相送的。

秦時不會愿意看那種場景，可宴清風若要辱，什麼做不出來。

語無倫次，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不，我沒有，沒有放不下他，我不要。”

宴清風抹完了藥，的臉。

“你知道我們這樣的人玩得很開，乖一點。”

他在警告，嚇唬，威脅。

放棄所有妄念，只乖乖的伺候他。

卓明月提起襟的時候，問了句：“將軍為什麼在意我惦記誰？”

嫖客去青樓，哪會在意下的著誰。

宴清風水盆里凈手的作一頓，面郁冷。

“沒人想養條不忠心的狗。”

這樣說，卓明月似乎明白了一點。

“將軍，我想要幾株百合。”

花而已，人喜歡花也不足為奇，宴清風頭也沒抬，“嗯。”

不出所料，半日之后，上百株各種各樣的百合呈到卓明月面前。

他送人的手筆向來注重數量，果然，花也不例外。

卓明月在這許多株百合中挑挑揀揀，找到幾株麝香百合，其余的吩咐下人們栽去別。

藥，無非從草木中提取，宴清風沒有給避子藥，自己做便是。

-

段以珩過來用膳也不算啥稀罕事。

宴清風只當是尋常，拿好酒出來招待。

以往皇帝過來，定是次日休沐，今朝可以飲個盡興。這次也不例外。

“卓明月呢？不出來一起？”

段以珩這話問的突然。

宴清風神微微一頓，隨口道：“有點不適，在房里歇著。”

倒也不算胡扯，的風寒的確沒好。

段以珩掂著酒杯，氣定神閑，“總不能出來用膳的力氣都沒有。”

“算了吧，得的是風寒。”

宴清風打著馬虎眼兒，“你這龍要是被我的通房侍染了風寒，豈不是算我的罪過？”

他特意強調了“通房侍”。

段以珩同他了酒杯，意味深長道：“青菱說你沒干人事。”

“沒欺君罔上就不算大事。”

宴清風自然懂他是何用意。

還向青菱去打聽人，看來對卓明月很興趣。

他做好了臣子的本份，旁的事，皇帝亦不該管太多。

事兒不大，只是這口氣有些大。

“出來見見人都舍不得？”段以珩笑道，“還是你怕跟人跑了啊？”

“明月要是跑了，”宴清風也笑，“那我只能娶康敏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