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的事在京城不算什麼,找些萬家舊仆,給點錢,一打聽就打聽到了。
第二天秦笙就帶回來消息,他躬站在沈恃面前,一一道來:“萬家祖宅的確是萬老爺留給大兒子萬鋒銳的,據說萬老爺本就不喜歡萬……”
想到沈恃與萬家的關系,秦笙斟酌著用詞,“不喜歡萬大人,后來讓萬大人去從軍他也不去,萬老爺覺得他是貪生怕死之人,辱沒萬家門楣,更加不喜歡,帶兵之人生死無定數,萬老爺早早就給兩個兒子分了家產,因為填房老夫人是萬大人的生母,萬大人就一直以照顧母親為由,住在祖宅里。”
沈恃聽后沉思了片刻,又問:“還有呢,萬老爺不可能只留一座祖宅給大兒子。”
秦笙恭敬道:“爺所言極是,萬老爺京郊有先帝和圣上賞賜的莊子和田地,早早也都分了,可是現在除了幾座荒廢的莊子,其余莊子的管理權都在萬大人手中,原因不詳。”
“還有,據奴才所知……”秦笙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會引起爺的不悅,有些猶豫該怎麼說。
沈恃聽出他的言又止,淡漠道:“你只需講出實,其他無需顧忌。”
“早些時日,萬鋒銳之子曾去過萬大人府上,有心想要拿回祖宅和京郊田地,萬大人卻拿出房產地契,說這些都是老父留給自己的,那小爺年紀小,當場就翻臉了,說真的房契地契在自己手上,萬大人手中是假的,叔侄二人吵了幾句,鬧出不靜,而且據奴才推算,這件事沒過幾天,萬夫人就帶著兒來到府上,見了夫人一面。”
秦笙說到這里,便不再往下說了,以爺的機敏,必定會聽出其中端倪。
沈恃緩緩一個笑容,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這萬鋒銘真是狗膽包天,竟敢算計他。
自從他坐上督察院右副都史的職位,總有人來問自己何時親,他回家問母親,才知道小時候幫自己定過一門親,只是那方家族近幾年沒落,沈家勢大,所以不提了,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想傳言四起,母親怕沈家在朝中被人詬病,只好舊事重提。
看來萬鋒銘早有準備,不僅利用職務之便,早早就偽造了房契地契,還想利用自己幫他算計大哥一家。
倘若自己真的跟萬鋒銘結了親,無論他手上的房契、地契是真還是假,都必須真的,萬櫻只能吃啞虧,什麼都得不到。
萬鋒銘真是個損小人,連圣上封的宣武將軍孤也敢欺負,這,他恐怕是做到頭了。
隔天。
宋兆賢在督察院看見沈恃,立即笑著過去打招呼,“沈大人。”
沈恃淡笑回應,“宋大人,”他頓了頓,又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兆賢不知道沈恃要跟自己說什麼,是不是跟萬鋒銘的事有關,誠惶誠恐道:“下愿聞其詳。”
兩人來到廳堂落座,沈恃開門見山:“那天林翔的外孫來宋大人這里,想要狀告萬鋒銘……”
宋兆賢臉一白,冷汗直流,不等沈恃把話說完,立刻表忠心,“下那天把人打發走之后,就沒再問過此事。”
別的忙他可以幫,但是這件事他是真的幫不了。
第二天王管家來府上,他都推不見,只想過些時日再說。
沈恃語氣淡淡:“宋大人這麼誠惶誠恐,是覺得沈某會徇私枉法?”
宋兆賢面一訕,“沈大人公正廉明,下絕無此想法!”
沈恃淡笑:“那不就結了,我督察院可是監察百,整頓朝廷綱紀的地方,應嚴于律己,忠勤做事,別說萬鋒銘現在跟我沒關系,就算是有關系,我也不會假公濟私,縱犯科,宋大人可明白?”
宋兆賢連聲應道:“明白,下明白!”
沈恃這話說的微妙,到底是讓他管還是不讓他管,沒等他想清楚,就聽沈恃繼續說道:“你告訴林翔的外孫,這件事除了我,誰都管不了,其余的不必多說,這件事也不用你管,你只負責把這句話傳到。”
宋兆賢連聲說“是”,不用他管最好,這兩日他還在心中疚,覺得對不起林翔,沈恃這麼一說,倒是解決了他的難題。
當晚,宋兆賢去了林府。
萬櫻把人請到廳堂,盈盈一禮,“宋伯父。”
這兩日四打聽門路,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宋兆賢來得正好。
宋兆賢雖然為多年,圓世故,但是對于昔日有提攜之恩的好友,心中還是有分在的。
他一臉愧疚,“賢侄,實在是對不住,你那日來得不湊巧,我的頂頭上司,督察院右副都史沈恃,正在我家中,所以我那日打發了你。”
廳堂王管家和桃染佇立在一旁,兩人聽見這話,眉頭均是一皺。
萬櫻順著他的話說,“宋伯父哪里的話,我外祖說您是他在京中最好的朋友,晚輩那日也察覺到您有不便之,所以才告辭。”
宋兆賢點點頭,的確是最好的朋友,當年沒有林翔在財上資助自己,他哪有錢給其他員送禮,今日也坐不上這督察院僉都史一職。
他看了看四周,見還有兩名下人在,本想讓屏退左右,可是想到萬櫻是名子,多有不便,索直接道:“今日我與你說的這些話,不便被外人知道……”
宋兆賢想要萬櫻開口讓下人走。
萬櫻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屏退左右,廳堂獨留二人說話。
“賢侄,我就直說了吧,你狀告萬鋒銘這件事,只有我的直屬上司沈恃可以管……”
萬櫻聽見“沈恃”這個名字,只覺得萬分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我接下來的話,你聽見了也當沒聽見,萬鋒銘是沈恃的未來岳丈,所以那天我才不讓你姐弟二人說下去。”
萬櫻聽到這里,倏然想起,沈恃,不就是沈公子的大名嗎?可是他說自己春醉軒的老板,從來沒說過他有職在,難道是重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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