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總而言之,在接到開辦學的任務之后,曹也沒耽誤,更沒打算工減料,很快招攬了一批工匠,在小皇帝圈定的范圍里開始建造學。
作為一個曾經的主公,曹其實本不覺得開辦學這事本有什麼利益可言,他招賢納士不求德才兼備,只求有一技之長,什麼樣的人放在什麼樣的崗位上他一清二楚,如今朝堂上的局勢一天一個變化,但大逃不過士族和寒門之爭,對一個皇帝來說,維持好一個平衡已經夠用了。
人才是永遠不會缺的,聰明人天生知道怎麼讓自己過得更好。
除非小皇帝不相信寒門,想要培養一批速的心腹,但這未免太多疑了,須知小皇帝沒有手之前,寒門境極差,一朝蒙天恩,恩戴德還來不及,正是最好的收為心腹的契機,連這些人都不信任,小皇帝到底想培養一批什麼樣的人手?
曹沒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但比起剛來的時候,已經放松了許多,沒有命之危,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學建在曲沃城中,如果初期開辦順利,姬越是準備在各地郡縣都開辦下去的,地點都不需要選,把原本的閭打掃出來就夠了,也省去一大筆工錢。
閭關閉之后,雖然抗議之聲響徹朝野,但也如姬越想得那樣,沒有翻出太大的浪花來,唯一有些讓人頭疼的是原先一部分確實犯下罪行,自愿為營娼換取活命機會的犯,姬越原本是想按照原本罪行發落,但這些人加起來也有兩三千之數,一口氣全殺了固然省事,但很容易落下一個暴君的名聲。
姬越倒不怕別人怎麼看待,只是為殺而殺,似乎有些沒必要,正在猶豫之時,忽然聽邊的娘說道:“陛下何必為們煩憂,既然都是該死之人,就讓們去做些要命的苦活,要是真有能掙下命來的,也算是造化了。”
武娘想的是修長城挖河道一類的苦活,姬越想到的是奴軍。
晉制奴軍由來已久,最早的時候是驅趕戰俘沖散敵方先鋒,后來有了規模的戰俘軍,再后來就有了正式編制的奴軍,這些奴子組的軍隊經過非人的訓練之后,戰力不亞于晉武卒,奴子斬首十人就能換一個平民籍,所以奴軍悍不畏死,極度忠誠,可惜的是,自先武帝大行之后,因為奴軍的訓練太過殘忍,且有對外作戰,就漸漸沒有奴軍了。
姬越難得出了一個笑,說道:“好。”
武娘知道,這位天子不常夸贊人,能得一個笑,一聲好,已經是分外看重的意思了,也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姬越做事不拖延,通常想到什麼就會立刻去做,而且不會在意別人怎麼想,即便外間天已暗,還是命翎衛去把廷尉白起來,組織奴軍自然不會只組織軍,即便姬越本人劍不凡,也很明白男之間力量懸殊,在這個上面爭較沒有必要,建奴營只是順手安置這一批犯,重新組織奴軍才是的目的。
白起剛剛睡下。
韓青有妻有妾,但不知為何一直和妻子分居,妾室那里也基本是擺個樣子,屬于獨居狀態,白起也沒有什麼特殊好,索一切照舊。
大晚上被起,是個人都有火氣,但白起在軍營里習慣了,也不覺得哪里不對,匆匆收拾了一下,騎上馬跟著翎衛進宮面君。
夜間的晉宮比白日多了一煙火氣,白起來時,虛歲十四的天子正在吃飯,倒也不算儉樸,兩張面餅配著一碟切厚片的羊,另一只手還握著朱筆正在蘸墨。
見他來了,天子立刻把手里的面餅丟回盤子里,手里竹簡一卷,讓邊的把竹簡拿給他看,一邊說道:“孤想到如何安置那些犯了,這事暫且不論,廷尉回去之后整理一下舊年的案檔,把獄中羈押的人犯名單列一份,明日之前呈上來。”
白起領命而去,他知道今晚整個廷尉府的人是別想睡了。
姬越不關心這個,員平時是什麼德行一清二楚,閑得在家嗑五石散喝酒發瘋,偶爾才忙一兩個通宵還算是事?覺得員過得已經夠好的了。
白起之后進宮的是韓闕,作為司徒,韓闕的職務范圍很廣,其中就有包括分配奴子,因為晉制支持五等民通婚,且奴子與上籍民生子不奴籍,奴子數目日漸稀,很多士族不習慣用雇傭來的人手,通常不會讓奴子和外人通婚,生下的奴籍子被稱為家生子,人數和記載在冊的會有一些出,在征調奴子充軍之前,姬越要韓闕先把所有瞞報的家生子數目查清。
韓闕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送兒子的事,乍然聽見正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起初是一口應下,等反應過來了,不由得啊了一聲。
說實話,姬越總覺得韓闕是三公之中最笨的一個。
耐心地又重復了一遍命令。
韓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可是個苦差事,不僅工作量大,而且得罪人,奴子按人頭算稅收,用得起奴子的都是中品以上的士族,瞞報家生子是約定俗的慣例了,倒不是為了那點稅收,而是很多家生子都是當部曲從小培養的。
姬越如果不是借了金臺的便利,也不知道很多地方上的士族會這樣投機取巧,鉆律法的空子豢養部曲,這次正好三件事一起辦了。
雖然領了一份苦差,但韓闕回去的路上仔細想想,發覺苦差也有好,這代表著韓家已經開始被陛下所接了,多來幾次這樣得罪人的差事,韓家慢慢就會變徹底的皇黨,這波并不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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