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猜到了，其實他在我父母邊更苦。父母沒有習慣找保姆，工作忙，在外面應付。而他一個幾歲的孩子，就要考慮自己的吃飯問題，所以不得不學會給自己做簡單的飯菜，到慢慢練到，給自己做好吃的，他做飯真的很好吃，很會炒蛋炒飯，一粒一粒的……撒上香蔥，特別香，我好像再也沒有吃那麼好吃的炒飯了。”顧北琛說到這里，聲音略有些哽咽。

“因為我嫉妒他，長時間都對他很不好，但是他一直都對我很好。有好吃的店，一定拉我去吃。初中暑假，他還特意去學了廚藝，在一個地方特的店里學的，然后回來給我做蛋包飯，做得也很好看，好吃。”顧北琛道。

“僅僅只用了一年，我就消除了對他的討厭。高中我學習很忙的，周六日大部分時間都不會放假的，他會給我送飯到學校來，很盛。”顧北琛說完，臉上充滿了憾。

“可惜，不到一年，他就出事了。周五放學，他沒有立即回家，那天是我的生日，他請了半天假，去人家店里，親自給我做蛋糕，捧著高高的蛋糕過馬路的時候，沒看到車，被撞了……”顧北琛說到這里，聲音略顯抖，“我每年的生日，父母都不記得，他回到家里，我才開始過生日……他總是會心的準備禮，準備蛋糕，在蛋糕上寫上哥哥今年幾歲了，生日快樂一些祝福語。”

“那天，他親手用油寫的字，全碎了。他的沾染了白的油，像是人的腦子……我看了一眼，從此一直都在做噩夢。我夢到他被撞得很的，我用手抬起他的，得像是面條……我一直都在做噩夢，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他離開我的事實。”顧北琛的眼眸含著淚水。

陸芷走過去，給他拿了一張紙巾。

“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好嗎？或許我對你沒有，但是對你絕對有一種說不清的。有時候你的眼睛太像他了，干凈又真誠，著人的時候，特別像是一只不諳世事的小鹿。他知道我喜歡料礦石，知道我對繪畫其實有一定的興趣，但是因為我是長子，我必須把學習當作我的第一任務。所以他很早就開始接料礦石了，給我查了很多資料……手賬本是他沒做完的禮……”

陸芷聽著心特別的難。

“他離開的那一年，我病了……病得很嚴重，我時常出現幻覺……我總是看到他。后來因為我在學校跟人起了沖突，爸媽把我送到了心理醫院，心理醫生說我抑郁了，給我開了藥，讓我如果覺得孤獨，就想象一下，他還存在，但是吃藥后，我有點想不起他的一切了。”顧北琛說。

他確實幻想出了一個伙伴。

但不是弟弟，而是個。像是分裂了一樣，他覺得那個孩是真實存在的。但是父母覺得不是，又把他送到心理醫院了。

“其實我生病，是愧疚……我愧疚以前對他那麼差勁，總是惡言相向。他給我做飯吃，給我做好吃的，我覺得這是父母單獨對他的培養。那時候過年，還有親戚議論，就算我再怎麼努力，以后家產肯定都是弟弟的，為什麼？因為他一直被父母帶在邊。”顧北琛低聲道。

“我就因為這個原因，把他對我的好，都當作有利可圖，都當作是我父母單獨培養的結果。后來……我高中畢業后，去父母所在的分公司問了，那時候他們在那邊住在一個高檔的房子里，對面有個阿婆。我問阿婆，阿婆一說起父母，就特別厭惡他們。”

他說了很久關于弟弟的事。

阿婆第一次認識弟弟，是因為父母在公司加班，弟弟才三歲，了一天，頭暈眼花，最后沒辦法敲了阿婆家的門，想吃飯。阿婆給他做了一頓，讓他以后想吃都來自己家，但弟弟卻提出想學習做飯，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萬一阿婆哪天有事忙，沒有顧及到他呢？

三歲的孩子，就這麼踩著椅子，開始自力更生。

“我恨他們，生我們，卻不好好照顧我們。”顧北琛跟陸芷說。

陸芷心中很不好。

“我也恨我自己，心理暗，明明那麼好的弟弟，卻被我一次次傷害。”顧北琛看向了陸芷，聲音里帶著愧疚。

他看到陸芷的第一眼，覺得是白紙，像是年的弟弟給他的覺一樣。

顧北琛想保護，想……彌補一次。

“斯人已去，我覺得他那樣的好孩子，最希的應該是哥哥過得幸福快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陸芷跟他說，“他把自己所有的好都展現給了你，不就是希溫暖你？他清楚的知道你們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的人，所以扛起了照顧哥哥的大旗。他走了，你怎麼就把自己照顧這樣了？”

顧北琛猛地抬頭。

他的眼角還有點紅。

“他如果有知覺，該多為你擔心？”陸芷溫聲道。

顧北琛的嚨僵，沉默良久，他才聲音低沉地說，“你先出去，我靜一靜。”

陸芷嗯了一聲，轉離開。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顧北琛將手賬本放進了懷中。

陸芷站在門口，心也很惆悵。

說到底，顧北琛還是心理上有問題。弟弟的死，他從來都沒有走出來過，一直都在尋找他的替。

，還有那個所謂的徐靜嵐，以及不存在的伙伴。

時間越久，他心的愧疚就越是深刻。他恨自己當時對弟弟好一點，就算他離開，自己也不會有那麼沉重的心理負擔。

可惜沒有如果。

回到房間里，陸芷看到張鶴新盯著自己，聲音略顯疲憊地說，“顧北琛跟我講了他弟弟的事……他弟弟是個很好的人，可惜……生錯了家庭。”

那樣的小天使，短暫地溫暖了生活在冰冷世界里的顧北琛，馬上就走了。

“油和混合在一起，是什麼樣子呢？”陸芷問張鶴新。

張鶴新試著想了一下，馬上開口道，“覺不是很好……像是人的腦子被撞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