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國與蒼風國戰多年，并未建，所以蒼風國皇帝駕崩后，不會有使臣送來消息，一般是通過邊吏報告，或者北燕埋伏在蒼風國的間諜細作。

陳公公的消息，就是北燕國細作把消息送到鎮戍關，報告給府尹和代帥裴今宴。

適逢陳公公來下發圣旨，又要快馬加鞭地回京，所以裴今宴便讓陳公公帶回消息。

明德帝聽后，陷沉思，道，“還有別的嗎？鎮戍關秩序如何，可有下面人不服代帥管理？”

“回陛下，沒別的信息了，鎮戍關一切良好，無論是府尹與代帥的關系，還是將士們對代帥的服從度。”

突然，陳公公如想到了什麼，聲音一頓。

明德帝，“怎麼？”

陳公公沉思片刻，整理語言道，“回陛下，奴才愚鈍，經陛下提醒才想起，裴將軍倒是有不小變化：不同于在京城時，裴將軍的文雅端正；現在的裴將軍殺氣騰騰，當時奴才離遠，都沒敢認裴將軍。”

明德帝滿腦子都是蒼風國新帝之事，沒興趣了解裴今宴有什麼不同，“朕知道了，沒別的事，你就下去吧。”

“是，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奴才告退。”陳公公后退著離開書房。

陳公公離開后， 明德帝在龍椅上起，慢慢踱步，一旁吉公公靜靜陪著。

頃，明德帝停下腳步，“把魯泛齡和梁蔚來。”

“是，陛下。”吉公公立刻去找人傳喚了。

閣大學士魯泛齡和皇城司指揮使梁蔚，兩人一文一武，皆是皇上心腹。

裴今宴雖也算親信，但畢竟年輕，仕也才沒幾年，到皇上跟前也才兩年，與這些跟隨皇上幾十年的人，沒得比。

半個時辰后。

兩人一前一后，到了書房。

書房外，只有君臣三人，以及吉公公。

關了門，便可說正事了。

明德帝先讓兩人坐下，隨后面嚴肅道，“今晨陳茵從鎮戍關回來，帶了個消息：蒼風國皇帝突發舊疾駕崩，四皇子攣鞮沖登基為新帝，兩位卿，可有什麼看法？”

兩人驚訝。

梁蔚道，“蒼風國皇帝突發舊疾？之前卻未聽到消息，會不會有所蹊蹺？”

魯泛齡對皇上道，“微臣也認為有蹊蹺！蒼風國大皇子一向針對四皇子，而且按照道理，這皇位應該傳給大皇子，卻沒想到被四皇子奪了去，想來中間有貓膩。”

明德帝沉默——他討厭蒼風國四皇子，因為大皇子才是正統嫡長子，那四皇子只是續弦生的兒子，憑什麼和嫡長子爭？

他這麼想，也是因為代了自己。

他便是嫡長子，但先皇卻偏次子，竟要廢他而立次子。如今聽說四皇子奪位功，便好像聽見武王奪位功，心中晦氣得很。

魯泛齡如何猜不到皇上在想什麼？

他猶豫片刻，道，“依微臣之見，四皇子登基，于我北燕而言益頗多。陛下您想，蒼風國先帝在位時，竟未冊立太子，致使皇子爭斗，大皇子肆意妄為，長期欺四皇子，如此一來，四皇子心中必然淤積諸多怨氣。反觀我方，與那武王暗中勾結、妄圖擾我北燕江山的，恰恰是蒼風國先帝，所以四皇子未必會愿意遵從先帝政令。故而微臣在想，咱們能否設法從源著手，斬斷這狼狽為。”

明德帝眼前一亮，“如何斷？”

“與蒼風國建，繼而開啟貿易，” 魯閣老道，“蒼風國所求之，實則一目了然，無非是覬覦我國饒的糧食，還有工藝湛的各類商品罷了。可眼下的難題在于，他們拿不出相匹配價值的品用以換。

現在我們北燕被武王攪得商業凋敝，市集冷清，百姓苦不堪言，國庫亦是空虛。雖說與蒼風國貿易看似是一場不對等的易，他們拿不出價值對等貨品，可若細細思量，現狀之下，我們即便捂口袋，經濟也難有起。既然如此，倒不如將這份預期中損失的銀錢，投到與蒼風國的貿易里。

這樣既中斷武王外援，搞不好蒼風國還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待武王伏法后，我們重整國威，再議與蒼風國的易也不遲。”

明德帝也是這麼想，卻未馬上表態，問向梁蔚，“梁卿你怎麼看。”

梁蔚急忙道，“回陛下，末將也贊同魯閣老所言，左右這些糧草存不下，要麼被武王攪了去，要麼給蒼風國，還不如補給蒼風國！”

明德帝，“好，就這麼定了！事不宜遲，朕立刻派人到蒼風國，與新帝談此事，你們可有合適人選？”

君臣三人又討論一番，找出了一名人選。

明德帝立刻把那人找來，又是一番討論，將此事敲定，才讓讓眾人退下。

但卻發現，魯泛齡沒走。

“魯卿，你還有別的事？”

魯泛齡尷尬地笑了下，恭敬回答道，“陛下圣明，微臣最近確實有一事，不知如何應對，想聽陛下的意見。”

“何事？說吧。”

“是這樣，最近一段時間，蘇學士時不時便請微臣吃酒，還送了微臣不孤本墨寶。”

明德帝吃驚，“蘇斯酹？你可問緣由？”

魯泛齡道，“微臣問過，但蘇學士并未坦言，只說從前太過閉關自守、因循守舊，如今上了年紀回首，竟覺一生碌碌無為，蹉跎歲月。

微臣分析，最近京城盛傳安國公夫人到鎮戍關后，被賊人所劫、辱失貞，才匆匆回京。蘇學士因屢屢被造謠，終于忍無可忍，想要反擊報仇。

而所有人都知曉，閣里吳明儀吳閣老一直有致仕的念頭，只是陛下暫無合適人選，所以一直著不議。微臣認為，蘇學士搞不好是來探微臣口風，有意此位。”

明德帝雙目圓瞪，狠狠一拍椅子扶手，“好！好！太好了！”

素來喜怒不形于的帝王，此時卻連呼三聲好，可見其喜悅。

明德帝笑道，“魯卿今天若沒重要之事，便留膳罷。”

魯泛齡見龍大悅，也是高興，“微臣謝主隆恩，不過微臣有個提議，要不然把蘇學士也召來，人多熱鬧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