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蘇雨眠愣神的時候,他抬步近。
溫潤儒雅的男人此刻染上了從未有過的侵略。
蘇雨眠還沒反應過來,只能下意識后退,直至后背抵到墻上。
而男人已然近在咫尺。
才發現,原來他比自己高那麼多,尤其在這樣一高一低的俯視之下,整個人都好似被他圈進懷里。
邵溫白垂眸:“現在聽明白了嗎?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上次,你說學業為重,我接了。”
“可你卻給了張凌朔機會……雨眠,”男人低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側頸,瞬間激起一片皮疙瘩,“你對我,好不公平。”
最后這句話從他里說出來,竟染上幾分委屈。
蘇雨眠了,想要說什麼。
然而男人本不給機會,又接著說:
“我知道,以我現在的份,沒資格質問,也沒資格不滿。你想跟誰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
“也知道,可能今天這些話說出來,以后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忍過,但后來發現,還是高估了自己。”
所以,就不忍了吧。
要殺要剮,都隨。
說完,低下頭,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犯人。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人的聲音:“……現在是不是可以我說了?
“……嗯。”
“邵溫白,”蘇雨眠他,“你抬頭,看我。”
男人渾驟僵,最終還是緩緩抬起雙眼。
他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然而四目相對,他只看到了人眼中一片盈盈的笑意。
沒有為難和掙扎,也沒有矛盾和失,從黑亮的瞳孔中,邵溫白甚至看到了自己怔愣的模樣。
有點蠢,還有點傻。
蘇雨眠問:“這……算表白?”
他反應過來,鄭重點頭:“是。”
“可你還沒有問我愿不愿意當你朋友呀?”
邵溫白愣在原地。
腦海中浮現的猜測和心頭驟然涌出的預令他呼吸停滯,那種極度期待又害怕希落空的張讓他瀕臨失態。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他定住心神,直視人雙眼,小心而慎重、虔誠且真摯地問出那句——
“雨眠,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好不好?”
“好啊。”
笑著,一口應下。
邵溫白又懵了。
像只了刺激的呆鵝,兩眼發愣,手足無措。
直到——
蘇雨眠主牽起他的手:“你這個人,真嚴。”
掌心傳來細膩溫熱的,邵溫白突然反手將握。
那麼大的力氣,像在確認這一刻是否真實,又像生怕跑掉。
攥得那麼,扣得那麼嚴。
“雨眠,我……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含笑回。
狂喜沖上大腦,男人連說話都開始磕:“沒想到你……會答應……我以為,你會討厭我,然后遠離我……”
“在你心里,我就這麼不講理呀?表白不,就拿對方當敵人?”
邵溫白連忙表態:“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垂下眼瞼:“這種事,本就沒有道理可言,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如果……你因此對我避之不及,那我……也只有認了。”
“所以,在決定開口之前,你一個人在心里琢磨了這麼多?”
“嗯。”
“難怪……”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邵溫白沒聽清。
蘇雨眠笑著搖頭:“沒什麼,都不重要了。走吧……”
兩人牽著走,往樓道走。
突然,男人腳下一頓。
蘇雨眠也跟著停下,轉頭看他:“怎麼了?”
“雨、雨眠,我們……現在算男朋友了,對嗎?”
蘇雨眠晃了晃兩人十指扣的手:“你說呢?”
“……現在不是在做夢吧?”
人若有所思,“看來,你經常夢到我。”
邵溫白渾驟僵,雙頰驟然浮現出可疑的紅云。
蘇雨眠:“?”
還真經常夢到啊?
邵溫白不敢和對視,轉而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傻笑:“嘿嘿……真好。”
原來,心里也有他。
原來,自己不是單相思。
兩人認識那麼久,一起爬過無數次樓梯,或并肩而前,或一前一后,總是以朋友的距離,得地維持著分寸。
這還是第一次兩人手牽手上樓。
中途,蘇雨眠主問起——
“……你怎麼會覺得我和張凌朔有什麼?”
男人嗓音發悶:“抱歉,出來的結賬的時候,無意中聽見你們在通電話。”
“?”
蘇雨眠回想自己在電話里說了什麼,但想來想去,都是很正常的聊天容啊。
何至于讓他誤會至此?沉默了一路,最后在單元樓下迫不及待地說出那番話。
邵溫白:“你們約好一起去Z市旅游。”
蘇雨眠:“……”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們要去旅游的?”哭笑不得。
“你們都約好在機場頭了……”
不是去旅游是做什麼?
和張凌朔又沒有學上的集,約好一起飛另一個城市,總不能是去出差吧?
蘇雨眠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麼,當下就把前因后果解釋了一遍。
“……我們是去Z市的研發部門看材料。”
邵溫白:……好吧。
“你想要改進測量儀度,我也可以想辦法,不用……”
蘇雨眠點頭:“是,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可你有你的項目和實驗,我也有我的計劃和安排,這次改進測量度,也是課題項目中一個必須攻克的難題,我得自己學會理,不能總靠你呀,對不對?”
男人表認真,一字一頓:“我愿意給你靠。”
“噗——”蘇雨眠忍不住笑起來,“行吧,等我累的時候,解決不了的時候,再找你兜底,好嗎,男朋友?”
一聲“男朋友”直接把某人釣翹。
“好。”最后甜滋滋地應了句。
很快上到七樓。
蘇雨眠停在家門前,手卻被男人抓住,不愿松開。
一臉無奈:“教授,我到家了。”
“……嗯?這麼快啊……”
晃了晃兩人的手:“你這樣,我怎麼拿鑰匙開門?”
“我幫你開!”男人口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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