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文自以為想得很周全,他覺得就算江亦告訴了何琴雪顧辰還活著的事,但隻要咬死不認,顧辰也不現,何琴雪又能有什麽辦法去確認呢?
隻要現在把何琴雪糊弄過去,之後再跟顧辰說明此事,自有人來理此事。
他現在隻需要盡地表現出委屈的樣子,讓何琴雪心疼,進而去推翻江亦的話就可以了。
這一招,他以前可是屢試不爽,每次都能輕鬆化解危機。
所以,陳星文滿心以為,這一次隻要他表現得足夠激,讓何琴雪看到自己的“冤屈”,這件事就能暫時翻篇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何琴雪的態度不僅沒有毫鬆,反而變得更加憤怒。
隻見何琴雪再次揚起手,用盡全的力氣,又給了他重重的一記耳。
“陳星文,我還真是看錯你了,從現在開始,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給我滾出這個家,你去找你那個假死的父親吧!”
何琴雪怒吼道,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刺耳,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無盡的恨意。
說罷,轉快步衝上樓,回到房間後,用力將門摔上。
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了陳星文的預料,他捂著愈發紅腫的臉頰,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的心中滿是慌,趕轉回到自己的房間,手忙腳地撥通了賀天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陳星文的聲音中滿是驚慌失措,急忙道:“賀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賀天在電話那頭微微皺眉,不耐煩地問道:“又出什麽事了?”
“我媽......我媽知道,父親還活著的事了。”
賀天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什麽?!怎麽會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江亦告訴的,無論我怎麽解釋,都不信,我不知道江亦他到底是怎麽跟說的,賀大哥,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我父親,接下來我要怎麽辦才好。”
賀天抬頭看了眼樓上,無奈地疲憊歎氣。
他深知此事棘手,卻也隻能著頭皮應道:“等著。”
賀天拿著電話,快步上樓,剛走到顧辰房門前,便聽到裏麵傳來那不堪耳的聲音。
他咬了咬牙,著頭皮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片刻後,顧辰圍著浴巾,滿臉不耐煩的打開門。
賀天趕忙恭敬地說道:“老爺,星文爺那邊出事了。”
顧辰眉頭皺,不悅地說道:“他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了?”
“不是星文爺,是何琴雪......”
顧辰的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疑,問:“那人怎麽了?”
“知道您還活著了。”
顧辰先是一愣,隨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知道就知道了,不是什麽大事,別來打擾我!”
.........
何琴雪哭了很久,但顧辰與兩個年輕人親纏綿的不堪畫麵,以及陳星文一次又一次欺騙時那虛偽的臉,不停地替閃現。
的心中被憤怒填滿,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燒得失去了理智。
突然站起來,瘋狂抓起房間裏的各種品,用力地朝著四周砸去。
花瓶、擺件、相框......
凡是能夠得著的東西,都了發泄怒火的對象。
一時間,房間裏“劈裏啪啦”聲響不斷,各種品破碎的聲音織在一起。
很快,房間裏便被砸得一片狼藉。
可即便鬧出了如此大的靜,整座房子卻仿佛陷了死寂一般,沒有一個人前來安。
那原本應該充滿溫暖與關懷的家,此刻卻顯得如此冷漠,讓的心愈發冰冷。
最後,當發泄完所有的力氣,累得徹底虛,如一灘爛泥般癱躺在滿地的狼藉之中時,那抑已久的悲傷如決堤的洪水般瞬間將淹沒,崩潰大哭起來,哭聲撕心裂肺。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何琴雪邊哭邊喃喃自語,“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不過了一個男人而已......
為了那個男人,將他的脈視若明珠,捧在手心裏悉心嗬護,甚至不惜冷落自己的親生骨。
狠心地將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親生兒子得徹底離開這個家,還和娘家所有親戚斷絕了往來,將自己的人生活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為了旁人眼中可悲又可笑的存在。
可結果呢?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顧辰一直在欺騙,就連捧在手心多年的兒子,也同樣在欺騙。
的世界仿佛瞬間崩塌,不知道這世間到底還有什麽是真實的,還有什麽是值得去相信的。
何琴雪的思緒越發混,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日子,每當有任何不舒服或者心不好時,家裏的兒們總是會圍在邊,個個都對噓寒問暖,那時候的溫暖雖然細微,卻也是真實存在的啊。
可為何如今,一切都變得如此糟糕,怎麽就把日子過了這般模樣呢?
此時此刻,何琴雪隻覺得心髒傳來一陣劇痛,那疼痛如水般蔓延,讓仿佛快要無法呼吸。
陳蕓蕓那蒼老的麵龐,陳懷夢那廢掉的手,還有那拿著刀、滿臉猙獰要殺人的陳綺雯,一張張悉又陌生的臉不斷在腦海中浮現,織在一起,讓的神幾近崩潰。
何琴雪失控地尖起來,那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著無盡的恐懼與絕。
的目落在地上的碎玻璃上,眼神中閃過一決然,緩緩出手去,抖著將那尖銳的碎玻璃握在手中。
看著自己手腕上微微跳的脈搏,仿佛著了魔一般,緩緩將碎玻璃朝著手腕送了過去。
就在碎玻璃剛剛刺破皮,一滴鮮緩緩湧出的瞬間,何琴雪的腦子突然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清醒了過來。
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手一鬆,碎玻璃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何琴雪喃喃自語道:“不,我不能死,我憑什麽要死?該死的人不是我,而是騙了我,負了我的那對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