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轉眼間便到了六月中旬。
這些時日,外頭漸漸都流傳出言論,說是這秦府的五姑娘,那個以往名不見經傳的庶,在選皇商之際,用簪子劃破了旁人的手指頭。
這樣的事,從前實在是聞所未聞。
又有秦府里頭的丫鬟,說在自家府上的時候,便能狠下心劃破長姐的臉,直到如今還毀著容不見好,就連的生父親,這秦府的家主都斥心腸毒辣,合該逐出府去。
兩樁事撞到一起,莫名地,這秦五姑娘便在坊間人心里留了個狠絕的名聲,也有人搖搖頭嘆一句何至于斯。
畢竟外界又傳聞,這子雖為庶,卻生得極。
只奈何,是個蛇蝎人。
就連孫娘子,前幾日也想法子遞了信來,問是否要想法子澄清一二。
秦良玉只提筆回了不用,便再無旁的。
蘆意進了屋子里頭,看到秦良玉在窗下撥弄一株開得極好的綠蘿,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在外頭聽到的言論,很是愁悶,悠悠道:“小姐,四爺讓奴婢告訴您一聲,他出門和同窗小聚去了。
說完又猶豫了一下:“還有,外頭那些人傳的話,當真不管嗎?”
秦良玉低下頭,嗯了一聲,將綠蘿擺在直直能照到的地方,而后用帕子了下手,這才開口:“本就是如此,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風頭過去,便好了。”
“可……老爺只怕。”
秦良玉挑眉:“只怕更不會容我?”
蘆意點點頭。
“你放心便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咱們流離失所,無可去。”帶了些寬的笑意。
蘆意聽了這話,沉默片刻,又堅定點點頭:“好,小姐去哪,奴婢便跟去哪。”
這話剛說完,外頭便有個平日里在前院侍奉茶水的丫鬟進來,聲音慌張:“秦姑娘,外頭……有人要尋你。”
秦良玉抬頭看去,注意到那丫鬟臉上似乎有被掌錮的痕跡,冷了聲音:“你可知道,是何人?”
“是……”卻支支吾吾地,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說來便是,我不會為難你。”
“是縣主。”
這大雍如今的縣主只有一位,便是之前曾同起過爭執的馮妙言,沈惟弈母妃娘家的姑娘。
有些訝異:“是打了你?”
丫鬟聲音帶了哭腔:“不錯,這位縣主一來,就說要尋你,我不過依例問了一句,便打了我。”
“你別怕,我現在過去一趟。”說完又看向蘆意:“你在此,替將臉上的傷理一下。”
蘆意也想起來那日見到的縣主有多盛氣凌人,很是不放心:“奴婢還是陪小姐一道去吧,你一個人去……”
“無礙。你在此待著便是。”
秦良玉說完,眼眸一轉,又問那前院侍奉茶水的丫鬟:“那位縣主一來便要尋我?”
丫鬟點點頭:“是。”
“便沒問過一句王爺的蹤跡?”
“王爺這些日子都不在宅子里頭,也沒什麼大人來議事,縣主……應當不是特地來尋王爺的。”
說完又抬頭覷了秦良玉一眼。
畢竟,這來的人是堂堂縣主,又顯而易見不是什麼善茬。
秦良玉想了片刻。
既不是來尋沈惟弈的,便是專程來尋的。
這才笑一笑:“我知道了,你便在此待著,旁的事無需顧慮。”
丫鬟怔了怔,看向眼前的子,頭一次近距離接這個秦府的姑娘,覺得分明生得極,事也溫和,哪里就像這些日子傳聞里頭那般,那樣心狠手辣。
秦良玉又代了兩句,這才邁步出了屋子。
方才靜鬧得大,那丫鬟又頂著滿臉紅痕從前院跑過來,宅子里大半的人都知道了此事,可秦良玉走過去時,丫鬟仆婦們又都不敢上前去問,只趁著做活的間隙抬頭看。
實在是這些日子在眾人心里頭,是個不大好惹的人。
可一路上的下人看了半晌,卻發現這位秦五姑娘走得不疾不緩,面上神也極是從容,儀態萬千,仿佛本不知道即將要面對什麼人。
抑或是,本不怕。
眾人心里不由唏噓起來。
這位馮縣主,說起來,卻是大有名頭。
甫一京,便獲封縣主不說,為人也極為兇悍霸道,遇上不順心的便開始鬧,可背后有攝政王撐腰,聽說將來說不定還會進王府,如此一來,滿京城也沒幾個人敢的霉頭,日子一長,行事便越發無所顧忌,說是一句橫行滿京也不為過。
沒想到,竟會親自來找面前這個子。
也不知,究竟為了什麼?
秦良玉到了前院,只見地上已跪了不下人,個個戰戰兢兢。
抬頭看過去,馮妙言站在那里,一紅,滿臉的不豫。
馮妙言見到來人,眉頭先是皺了皺,而后恍然大悟一般,問了一句:“原來你就是秦良玉?”
秦良玉點點頭:“不知縣主大駕臨,所為何時?”
馮妙言冷笑:“你這是什麼態度,本縣主先前見過你,說起來也算有緣分,不如今日,便新仇舊恨,一道算了吧。”
秦良玉揚眉,像是沒察覺到的不善:“不知縣主口中所言的新仇是什麼?便是算賬,也合該算個明白才是。”
馮妙言掃一眼,紅的繡擺拂過地面,離秦良玉近了一些,低聲耳語,近乎怨毒:“怪就怪,你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說完又轉瞬離開,聲音加重,示威一般:“沒想到,有些日子不見,你倒變得越發伶牙俐齒,卻不知,拳腳上的功夫,還有沒有那日好?”
“去,把給我起來。”
話音一落,邊帶著的侍衛便上前,眼看著馬上要到秦良玉的擺,眉眼一冷,正要作,便被人扯到了一旁。
卻是個林秀,重重呼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急促,明顯是方才聽了消息,便一路跑了過來,此刻拉了,著急地上下看了一遍,問道:“良玉,你沒事吧,我方才聽到消息,便趕過來了,卻沒想到,還是遲了一些。”
秦良玉溫聲道:“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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