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乖乖點頭：“是呢，我跟教授，原本打算今晚公開的，誰知……”

蘇雨眠覷了眼蘇晉興。

就這麼不巧，被撞上了！

宜敏坐直，又問：“昨天剛見面那會兒怎麼不說？”

蘇雨眠老實回答：“你們來得太突然，我們還沒商量好……后面商量好了，想著給我爸一個驚喜……”

蘇晉興：“你那是驚喜嗎？！那是驚嚇！”

“……”

宜敏從始至終都很平靜：“什麼時候開始的？”

“en……快三個月了。”

“誰先表白？”

蘇雨眠：“當然是他。”

宜敏滿意地點點頭。

蘇晉興：“？”

“老婆，你點什麼頭？跟邵溫白——他倆在一起了！”

宜敏看他，語氣淡淡：“所以？兩個人你我愿，有什麼不可以嗎？”

蘇晉興想也不想，口而出：“當然不可以，我拿他當兄弟……”

宜敏打斷：“你問過小邵的意見嗎？他想不想跟你當平輩？如果我沒記錯，他好像一直都你‘叔叔’吧？”

蘇晉興：“……”

宜敏把蘇雨眠拉到邊，坐下，語氣溫：“來，眠眠，咱們母倆說會兒話。”

然后又看向蘇晉興：“灶上不是還燉著蹄花兒？不去看看？”

“糟糕——差點忘了！”說著，轉就往廚房跑。

跑到一半，突然想起這蹄花兒是專門給誰燉的，又是一陣懊惱加忿忿。

白瞎他夾了大半天的豬腳！

人間不值——

客廳，宜敏語氣溫：“你也別怪你爸反應大，這件事不在他的預料中，加上發現真相的方式過于……咳……殘酷，所以一時之間，才會有點脾氣。”

蘇雨眠：“怪我，把事辦砸了。”

相信，只要誠懇告知兩人的關系，蘇晉興即便驚訝，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暴跳如雷。

“咳！你已經不是當年沖決定要放棄碩博連讀，一心奔赴的小孩兒了，這幾年，你的長和，媽都看在眼里。所以——”

說到這里，宜敏頓了一下，“我不像你爸那麼擔心，反而相信現在的你已經有眼辨別好壞，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反對你跟小邵在一起，拋開其他不談，他確實是個很優秀的男人。”

“我的眠眠，能讓這麼優秀的男人折腰，必定也是魅力無窮，媽媽為你傲，也為你祝福。”

“只一點，倘若將來，你們之間出了什麼變故，當然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無疑是一盆冷水潑到你頭上，但人不能只聽好話，只看好事。”

“將來若你們走不下去了，記住，一定順從本心，不委屈，不將就。”

“爸爸媽媽生你一場，不是看你委曲求全，打落牙齒活吞的。”

宜敏拉住的手，認真道：“記住我今天的話——凡事都做最壞的打算，未來才能從容應對所有變故，不至于讓自己陷狼狽的境地。”

蘇雨眠點頭：“好。”

殊不知今天一番話，眼下聽完即過，未來某天卻如明燈指路。

救于困境，帶出重圍。

……

今晚這頓飯，吃得有些沉默。

滿桌好菜，香味俱全，卻了原本該有的輕松和愉快，變得死氣沉沉。

宜敏放下筷子：“眠眠，你去，小邵過來一起吃。”

原本還蔫了吧唧的蘇晉興聞言，立馬來勁：“不準去！我做的菜，誰讓他來吃了？”

宜敏：“我讓的，不行嗎？”

“老婆……”他一臉無奈。

“雨眠不是小孩兒了，有自己的判斷，可以自己做決定。愿意跟小邵在一起，我們做父母的，除了尊重，就是考察。”

“……考察？”

“是啊，”宜敏語氣悠然，“兒的男朋友，咱們做父母的難道不該好好考察一下？誰知道是好是壞？格如何？靠不靠譜？”

蘇晉興已經有些認同，但就這麼把人過來，好像……又有點丟架子？

宜敏見狀，清了清嗓：“雨眠吶，你跟小邵說，讓他過來跟你爸真心地認個錯，道個歉，這事兒是你們做得不對。”

蘇晉興面稍緩：本來就是嘛！

蘇雨眠點頭：“我一定好好批評他，外加自省。那爸爸，你看要不要他過來呢？”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誠意……能不能過關……”

蘇雨眠應了聲，高興地跑開。

蘇晉興又被刺了眼：“你看！像什麼樣子？”

方的矜持呢？！

……

蘇雨眠過去找到邵溫白的時候，他正坐在客廳沙發上。

燈沒開，他整個人都陷在黑暗里。

“……教授？”

試探著了聲。

那道快要被黑暗吞噬的影才輕輕了一下，像是突然從暗中剝離出來。

蘇雨眠把燈打開：“黑漆漆的，怎麼不開燈？”

男人緩緩抬起頭，眼里分布著：“眠眠……我是不是搞砸了？”

那一瞬間，蘇雨眠突然心得不樣子。

走近，輕輕了男人的頭發，像在安一只傷的大狗：“沒有，就是太突然了，我爸接不了，但現在已經好多了。不信，你跟我過去看看。”

“……過去？”

“對，我爸特地做了一大桌菜，就等你下班回來吃，你怎麼能不去？”

“……好。”他起，了僵的肩膀。

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又折回來，拎起那兩個禮品袋。

蘇雨眠看了眼包裝，看不出來是什麼，直接問他。

邵溫白說：“給叔叔阿姨的見面禮。”

兩人進到家里，邵溫白換了鞋，往飯廳走。

蘇晉興冷著臉，坐在椅子上。

宜敏微微一笑，率先開口：“來，小邵，快坐。”

“謝謝阿姨。”

但他沒坐。

而是后退半步，對著蘇晉興，深鞠一躬。

“叔叔，很抱歉，沒有第一時間告知您我和雨眠正在，讓你誤會了。”

蘇晉興：“哼！”

邵溫白又接著道：“原本是準備今晚說的，誰知……都是我的錯，我向您道歉。”

蘇晉興抱著手臂，繼續：“哼！”

宜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邵溫白順勢遞上其中一個禮品袋，“這是給您準備的見面禮，一點小心意，還請笑納。”

還有見面禮？

蘇晉興挑眉，忍不住朝袋子里看了一眼，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但臉卻緩和不。

“那什麼……”他隨手接過來，放到腳邊，“你坐吧，先吃飯。”

“好。”邵溫白這才輕舒口氣，又將另一個禮品袋給宜敏，“阿姨，這是為您準備的，希您喜歡。”

宜敏笑了：“我也有份呢？”

接過來，笑瞇瞇招呼道：“來來來，先吃飯，一會兒菜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