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大喝：“士兵們，紫川統領現在到劫持，他不由己，所發命令無效！諸將士，還不力向前！”

林睿眼見不好，發令道：“林家兵聽令，立即集結應變，瓦林總督企圖謀反，我們要保護好友邦的紫川統領大人！”

保衛廳兵轟然回答：“遵命，長老！”

剛剛廝殺過的戰場上，軍隊再次聚集，雙方軍隊相隔數百步對峙，弓箭已經上弦，刀劍再次出鞘。空氣張得像要炸了，荒野的風呼呼吹過，雙方士卒額上都出現大滴的汗珠。

紫川秀站出了隊列，冷冷說：“馬維總督，本以黑旗軍司令、統領員的份，最后一次命令你立即率領部隊返回營地聽候指示！”

馬維面鐵青：“大人，恕下不能從命！下絕不能目視您落敵手，及時解救您乃下的職責！”

“看來你是冥頑下化了！”紫川秀一振聲量：“第三十五師的兵們，我是黑旗軍統領紫川秀，馬維總督意圖謀逆，你們可要跟著他一起送死？”

紫川兵中起了一陣不安的，士兵們面驚之，竊竊私語聲四起。

馬維連忙大聲下令：“士兵們，殺上前去！誰第一個救回紫川統領的，賞金百萬！”

“士兵們，不要犯傻！沒有命，再多的賞金也沒有用！馬維謀逆，他已經不再是總督和旗本了！就在瓦林行省的周邊，家族駐扎了五萬大軍，叛逆絕對死路一條！你們現在反正，有功無罪，士兵們，放下武！”

“紫川秀企圖投靠林家，殺了這個叛逆，我們有功無罪，家族對我們必有嘉獎！”馬維拔出了劍，狂吼道：“沖啊！”

“沖啊！”馬維的親信乘機吶喊作勢，大隊人馬呼擁而上，喊殺聲在荒野上遠遠地傳開來。

“統領大人！”林睿焦急地向紫川秀，紫川秀沉痛地微微點頭，林睿立即高聲發令：“準備戰斗！”

雖然事起倉促，但保衛廳兵毫不。林睿一聲令下：林家部隊迅速列陣，每個方陣由四列橫隊組，每列五十人，五個方陣一字排開，后面又是五個方陣，林家天下聞名的強弓隊出列，無數閃亮的箭頭指向了山下那片蜂擁而來的叛軍隊伍。

“殺！”

颼颼颼颼的尖銳風聲震得耳朵嗡嗡生痛，一片慘不忍睹的凄慘聲申，沖鋒的士兵紛紛倒下，鮮飛濺。

然后前排的弓箭手單膝跪下重新上弦，第二排開始擊，接著第三排、第四排依次擊，在每次集中的攢申，叛軍大片大片地倒下，乎原上回著呼喊、號和慘聲，進攻的隊伍一片混。

紫川秀不忍地閉上了眼：被殺戮的是自己的部下，紫川家的軍人啊！

他高呼道：“士兵們，馬家叛逆必敗，你們不要跟著他殉葬啊！”

進攻的部隊出現了停滯，但很快又重新前進，紫川秀看得清楚，督戰隊伍把刺刀頂在了前排士兵的背上迫他們前進，他連前排士兵面上驚恐的表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年青稚氣的小伙子正被馬維的野心絕境！

“馬維，我定把你碎尸萬段！”紫川秀那蘊含力的怒喝傳遍了整個戰場。

馬維打了個寒戰，下令，第二波攻擊開始，第七營投攻擊！

“大人，那是我們最后的預備隊啊！第七營應在擊破敵人陣地后才能投的……”

馬維一拳把進言的參謀打倒，他握劍站在高，鷹目虎視四方：“拿不下那個陣地，我們全都死無葬之地，現在還說什麼預備隊！給我沖！督戰隊，誰敢回頭的就給我殺！”

新的部隊加了沖擊，于是士卒更是蜂擁，仿佛是一群黑的螞蟻涌來。

弓箭發得更加兇猛，箭矢傾泄如暴雨，但縱然這樣也阻擋不住馬家的軍隊洶涌而來，他們競把地上的尸首也舉在前擋箭，那悍不畏死的勁頭讓林家兵心寒不已。

林睿打了個寒戰：“若是給他們沖近來，我們人抵擋不住的！統領大人，你先撤，我為你斷后！這場仗，只要你活下去就等于我們打贏了！”

林睿竟肯舍命掩護，為自己幫如此犧牲？紫川秀大為：“長老，您為何我如此關照？”

林睿笑道：“阿秀統領，我們林家是弱國寡民，如果日后您能看在我份上多多關照林家后裔的話，縱然九泉之下我也會激你的！”

紫川秀心下一熱，握住了林睿的手：“長老，請放心，我們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您不會死的，我也不會死，我們定能贏的！現在對方也到了極限，長老你看，沖擊得最猛的是中間那伙敵人，只要把他們打掉就行了，其他部隊本無心作戰。”

給紫川秀提醒，林睿立即下令：“全箭手，瞄準正中之敵，齊！”

大陸三大勢力中，紫川家以堅韌的步兵和鐵甲騎兵為特兵種，流風家則以輕騎兵集團聞名，而林家的軍隊并不以搏戰見長，他們強力兵種是弓箭兵，他們的弓箭兵全部裝備三石的強弓，不但得遠、得準，而且穿力特別強。

在林睿指揮下，箭手們都瞄準了中間的敵人。立即，萬箭齊下，箭矢一層又一層地撲面而來，一片凄厲的慘和驚慌的呼喊聲中，沖在最前面的數十人頓時了靶子，鮮橫飛。

沖在最前面的那批馬家死份子被死以后，其余的士兵慌忙就地趴下尋找掩護，進攻的勢頭被生生地遏制下來，督戰隊吼聲如雷聲：“向前沖啊，不準停！誰停就殺了誰！”

他們兇猛地砍殺著那些后退的士兵，把他們又趕回沖鋒的隊伍中去，但縱然如此，還是有很多被打散的士兵往黑暗的林子里躲藏，趁著夜離開了戰場，剩下的部隊也毫無戰意，腳步越來越慢，幾乎是一步步地向前挪著。

眼看敵人軍心已，紫川秀大聲喊話：“三十五師的將士們，不要送死了！

所有部隊只要反正一律得到赦免，如果能反戈一擊，你們更是有功無罪！“

這次喊話產生了強烈的效果，士兵們紛紛把武丟到了地上，道：“我不愿送死！”

“我們是紫川家的戰士，不是馬家的私人軍隊！”

“林家的兄弟不要放箭，我們反正了！”

紫川秀乘勢道：“士兵們，拿起武，消滅叛逆！”

“家族萬歲！打倒叛賊！”部隊發出一聲怒吼，數百人轉攻打后的督戰隊來，馬家隊伍瞬間崩潰，忠于馬維的部隊和臨陣起義的士兵混一團，更多的士卒卻是趁機四散逃逸。

紫川秀想乘勝追擊，但潰軍如水，混的戰團阻止了林家軍隊的前進，林睿更是死活抓住了他：“統領大人，馬維逃不掉的！深夜軍，你如果出個什麼意外，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于是，紫川秀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馬維在一隊騎兵的簇擁下逃離了戰場，消失在蒼茫的夜中。

當晚，紫川秀和林家的軍隊都沒有前進，軍隊停留在了戰場上收拾殘局，紫川秀收容了大量三十五師的士兵，他很想帶著這批士兵乘勝追擊生擒馬維，但是林睿死死攔住了他：“我們擊敗的只是馬維的部份兵力，他還是有很強實力的。

馬家是注定滅亡的了，統領大人您何必孤軍深冒這個險呢？那批新投降的士兵不是很靠得住的。“

“長老，你可愿意借我三千兵馬。”

“大人，若是要抵倭寇，不要說三干，即使是三萬、三十萬兵馬，只要您開口了，我們也會傾盡所有給您拼湊出來。但要深貴國境鎮叛逆，用我們的軍隊恐怕不妥一一并非說我們林家舍不得這幾千兵馬，大人您要考慮政治上的影響！我多說一句，鎮馬維的私軍，那不過是舉手之勞，馬家的真正實力并不是在軍隊，而在帝都。政治方面統領您也要有所準備。馬維今晚大敗，他肯定會派信使趕往帝都控告秀統領您勾結林家軍隊屠殺紫川士兵，而秀統領您又控告馬維意圖叛變，結果帝都會弄不清是非曲折的，統領和總長也不會很高興您剛上任就弄出一樁叛變案，到時候爭辯很難說得明白的，恐怕您還要挨分，甚至罷職，獲罪都有可能的！”

紫川秀皺起了眉頭，林睿的正是他煩惱的。

馬維經營數十年，在政治、經濟和軍隊各個層面都扎下基，在帝都政界高層，馬維有深固的關系和人脈，與家族上層勾結很深。

擊潰了馬維的武力，紫川秀卻沒有輕松的覺，就像一捅了個馬蜂窩，麻煩還在后頭呢，藏在背后的那些形形人會浮出水面來，自己會遭遇巨大的阻力。

紫川秀急速地在原地走幾步，停下腳步問林睿：“長老，如今我已無法回頭了，勞您多多指教我！”

“指教是不敢當的。”林睿微笑道：“秀統領，其實如今我與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我們一同擊敗了馬維叛軍，如果您在紫川家失勢，我在林家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們是福禍共依。”

紫川秀微微愧疚：“長老，牽累您了。”

“秀統領，我們是生死之，說什麼牽累就見外了。秀統領，馬家勢力龐大，跟他們之正常程序較量，我們不見得能占上風。比如在元老會對質爭辯、言辭狡辯，秀統領您就未必能比得上馬欽之流的政客，更不要說雙方的財勢了，馬家收買的元老和貴族不計其數！”

“這些，我不怕！”

林睿若有所思地瞟了紫川秀一眼，輕輕說：“在貴國參星殿下接任總長的過程中，還有與叛賊楊明華的斗爭中，元老會出力不，其中與馬家對參星殿下的鼎力支持不無關系。據說，馬家財大氣，與貴國總長參星殿下保持著親而良好的私人關系。”

紫川秀霍然容。一直以來，他以為馬家只是收買了一些腐敗的高級員和元老，沒想到他們勾結的竟是紫川家的最高首腦紫川參星！

林睿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敢這樣說，必然有幾分把握，“財大氣”、“親而良好的私人關系”這兩句話更是暗示了馬家與紫川參星之間絕不可能是“君子之淡如水”。

自己的頂頭上司竟然與馬維有糾葛，這場司怎麼打，自己輸定了！

作為獨掌一面的封疆大員，紫川秀一直對自己的力量有堅定的信心，現在他第一次覺自己的無能為力。

世上畢竟還有些非人力所能及的事，洗月刀只能斬殺有形的故人，卻無法斬斷那些看不見卻更可怕的敵人：權勢和金錢。

除非自己舉旗謀逆，否則只能對紫川參星的一紙軍令俯首聽命！

“英雄氣短！”紫川秀狠狠地朝墻上打了一拳，手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一瞬間，猶豫和彷徨已經一掃而空，他明快地對林睿說……

“長老您說得很對，但無論對手是誰，現在我都已無法回頭了，只能一口氣干到底了！”

林睿賞地著紫川秀，這才是真正大事的豪杰，一旦下定決心，便不懼任何阻撓達到目標。

他微笑說：“所以，統領您如果與馬家在外圍糾纏，那是以己之短擊人之長，正中他們下懷。”他用力做了個捅刀子的手勢：“您要直擊故人要害，一擊就讓馬家徹底癱瘓！”

“長老您的意思是？”

“絕不能坐等帝都的指示，正相反，在帝都干預之前，您要立即行，以雷霆萬鈞之勢，徹底碎馬家的勢力！要快，要狠，絕不留！先斬后奏，等得帝都的命令過來時，這邊已經塵埃落定了！”

“好！長老您之意與我不謀而合！”紫川秀笑著展示了幾份墨跡未干的手寫命令：“軍團長令特里西亞總督賽諾斯，立即率麾部火速趕往瓦林都城，解除原三十五步兵師武裝，逮捕原三十五師所有高級軍，接管當地秩序！”

“軍團長令雷亞總督薩科：立即率麾部火速趕往瓦林帕欽市，解除原三十五步兵師武裝，逮捕原三十五師所有高級軍，接管當地秩序！”

“軍團長令雷穆總督蕭邦、布倫總督可亞，立即封鎖瓦林行省通往外界的道路，準進不準出，嚴厲搜捕原三十五師師長馬維及所有高級軍！”

“軍團長令旦雅黑旗軍參謀長文河：立即率三十一、三十二騎兵師火速趕往瓦林行省首府瓦林城，逮捕原三十五師師長馬維及該部隊所有高級軍、馬氏家族所有員！另：立即黑旗軍副統領瓦德，止他與外界接！”

林睿接過命令一閱，吐吐舌頭：“秀統領，您一下用了五個行省六個師的人馬來圍剿馬家，了一個副統領，氣魄雄大，思慮周到，看來我是班門弄斧了。”

“林長老您說的哪里話，如果不是您，我還不能下這個決心呢。只是長老，部隊調和兵馬聚集需要時間，要趕在帝都干預之前消滅馬家，我怕時間不夠。”

“秀統領，您在帝都可有堪當信任的強力朋友？”

“有！”紫川秀毫不猶豫地說，卻沒說出名字來。

“很好！現在我們和馬維都在與時間賽跑。如果您能搶先一步把馬家謀反的消息送到帝都，讓您的朋友……”林睿省略了下面的話，意味深長地微笑著：“統領大人，既然我們說不過馬家的，那我們就干脆把那張徹底封上！”

紫川秀一震，眉頭輕輕一挑：“長老您的意思是？”他提手做了個虛斬的手勢。

林睿輕輕點頭：“正是這個意思。馬維謀反，雖然沒有證據，但馬欽絕不可能是清白的，他同樣死有余辜。您雷霆一擊，也讓馬家的黨羽們和其他元老看看與您為敵的下場，震懾他們，這樣將來敢出頭來與您作對的人會很多的。”

紫川秀沉思良久，拱手道：“多謝指教，紫川秀承恩不淺！但是要謀殺一名元老會首，將這樣可怕的事形諸于文字實在太危險，萬一信落到別人手里就麻煩了。”

“不必用文字寫，統領大人您只要把事一說，如果您的朋友足夠聰明的話，他會明白該怎樣做的。統領，這個人選一定要慎重，您那位朋友既要有能力干掉馬欽，又絕對可靠不會出賣您，他還得有勇氣跟貴國總長紫川參星作對一一這樣的人，實在很難找。”

紫川秀苦笑：“長老，您給了我一個圣人般的條件啊。幸好，這樣的人我還能找到一個一一這世上也唯有這麼一個了。”紫川秀不出聲地想，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修長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