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林冰,紫川秀連飯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就忙著與明羽、德倫、索斯、魯佐等遠東軍政高層人士開會,聽取他們匯報各地形勢以及軍隊的狀況。他畢竟已經離開了半年多,需要
重新悉和掌握遠東各地的況。會議一支開到晚上,將領們帶著一的疲倦離開總督府,但紫川秀卻還不能休息,衛兵報告,外面還有人在等著明王大人接見,他從中午就一直在那里等,已經等了十個多小時。
“是羅斯嗎?”紫川秀沉了下,盡管已經很累了,他還是決定立即接見他。
見面時,紫川秀幾乎認不出羅斯來了。這個頭發斑白,骨瘦如柴、點頭哈腰的魔族老頭子,真的是當年魔族宮廷不可一世的世襲功勛公爵嗎?
一進屋,他一下子就撲倒在紫川秀面前親吻紫川秀的鞋子,紫川秀連忙回了腳:“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公爵大人。”
羅斯抬起頭來,紫川秀看到他那滿面的皺紋和憔悴吃了一驚,他匍匐跪在地上,虔誠地說:“偉大的明王啊,請不必我公爵,我不再是神族的公爵了,不過是您屬下的一個卑微的奴仆,蒙您的芒照耀,我們韃塔一族能活得安生立命,韃塔全族謝殿下您的寬宏和仁慈,對殿下您忠心耿耿永不背叛。”
“公爵——呃,羅斯先生,請先起來說話吧。”
但羅斯怎麼樣也不肯起來,他說奴隸怎麼能站著和主人說話呢,那是太沒規矩了。
最后,紫川秀都快發火了,他才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神倉惶,惴惴不安地問:“明王殿下,我沒惹您生氣吧?”
注視著那個僂迤的,紫川秀慨得好久沒說出話來。
滄海桑田,當真是世事變幻。高傲和卑微不過是一個幣的兩面,曾經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貴族,一旦淪落,他會比常人更快地適應奴仆的角。
他放緩聲音問:“羅斯先生,韃塔族到遠東來,一切都還好吧?你們生活得還習慣嗎?”
“謝殿下對我們的關懷。遠東軍民對我們韃塔族很好,尤其是白川和明羽幾位大人,在最困難的時候,幾位大人接濟我們口糧,還劃了一塊土地給我們自己耕種。我們深深地謝大人對我們韃塔族的恩惠。”
紫川秀點頭,又問:“那你們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有什麼我可以幫你們的嗎?”他猜羅斯之所以守在外面等上老半天,肯定是到什麼麻煩事了。
羅斯猶豫了一下:“殿下,聽說神族已經破了瓦倫關了,要打大仗了,我想殿下您這時候一定很需要軍隊和兵員吧?”
紫川秀點頭:“你說得沒錯。”
“殿下,您的敵人就是我們韃塔族的敵人,您的旨意就是對我們韃塔族的命令,我們韃塔全族效忠于您,我們韃塔族愿為殿下而戰,懇殿下能接納我們!”
紫川秀小小吃一驚:“韃塔族?”
“正是!年初我們就提出了申請了,希也能為保衛遠東出一份力。但不知什麼原因,白川大人一直沒有答復,所以我只好直截向殿下您請求了。”
紫川秀正在沉,羅斯急切地說:“殿下,我們什麼要求也沒有,和其他遠東部隊一樣,我們完全聽您指揮。我只是覺得,既然魯帝也能帶領賽亞族的軍隊為殿下服務,那我們韃塔族也一樣能做到。這是我族唯一能報答殿下的方式,懇求殿下答應我們。”
他低下頭黯然說:“另外還有個原因,現在日子實在過得很艱難。如果我們族的戰士能加遠東軍中,能拿到一份薪水回家,這就能養活家人,老婆和孩子就不用被死了。”
紫川秀悚然容。他理解白川的顧慮,接納韃塔族難民是一回事,但讓韃塔族重新組織起軍隊來,白川擔心養虎為患,不答應也是正常的。
紫川秀問:“韃塔族在遠東有多人口?”
羅斯出了悲憤的表:“殿下,我韃塔族全盛時期足足有三百萬的人口,但如今,只剩不到三十萬人在遠東了。其他的人,全部給殺掉了!”
紫川秀又一次震驚。他第一次領略到魔族皇權戰爭的殘酷,那當真是斬草除,毫不留啊!如果不是白川當機立斷出援手,韃塔族真的會為一個歷史名詞了。
“三十萬人,中間有多是青壯年呢?”
羅斯扳著指頭算了一陣,不好意思地說:“大人,我們的男子大多戰死在戰場上了,三十萬人中不到三萬人是青壯年,其他大多是老婦孺來著。”
紫川秀放下心來。即使韃塔族全族參軍也不過三萬來人,遠東軍多達數十萬,他們搖不了遠東軍的基。
他對羅斯說:“羅斯,我同意你們族的戰士加遠東軍,但只要五千人就夠了。”
“殿下,五千人太了!我們可以出兵更多!哪怕全族男子參戰,兩萬、三萬人都行!”
紫川秀輕輕搖頭,溫和地說:“羅斯啊,戰場無啊!你們已經蒙很大的損失了,給韃塔族留下點種子吧!沒有了男人,生活會很艱難的啊!”
聽到紫川秀這句微的話,羅斯鼻子一酸,想起那戰中千上萬死去的同胞,他號啕大哭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對著紫川秀連連磕頭:“殿下,韃塔軍定然拼死效忠于您!我們會挑選最壯的戰士出來,五千兵就是五千敢死隊!只要您肯接納我們,韃塔軍愿意充當全軍的沖鋒隊,刀山火海都不后退!殿下,我們韃塔族就是您養的狗,您看誰不順眼,我們立即撲上去咬他!”
紫川秀好不容易安了他,還答應給一批糧食周濟韃塔族難民。
羅斯激涕零,正要離開,紫川秀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住了羅斯:“羅斯,我打聽個人。在遠東大公路上,我到了王國第十二軍軍長,蒙族的族長蒙汗公爵……”
聽到蒙汗的名字,羅斯立即抹凈了眼淚,殺氣騰騰地道:“什麼!蒙汗來了遠東!他在哪里?殿下,我找他報仇去!”
“很憾,我是三天前到他的,他可能如今已經到了瓦倫。羅斯,即使你能找到他也沒用的,他現在邊有十幾萬蒙族兵馬護衛,你是奈何不了他的。”
羅斯愣了一下,想到韃塔族衰落了,對蒙族,自己確實無能為力的。
回想起昔日韃塔族僅次于賽亞族的輝煌時期,他黯然淚下。
紫川秀很好奇:“為何羅斯對蒙汗的名字如此敏呢?”
羅斯淚如雨下:“殿下,您不明白,蒙汗是我們韃塔全族大仇人啊!我族上下恨他骨,無不殺他而后快!”
“哦?我一直以為韃塔族最恨的是魔神皇呢。”
“殿下,魔神皇陛下雖然擊敗我族,但他堂堂正正打敗我們,勝者為王敗者滅奴,這本來就是皇權戰爭的規矩,我們輸得心服口服,沒什麼好恨的。”
“但蒙汗——”羅斯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那個無恥的卑鄙小人,我族之所以淪落到如此凄慘地步,全是蒙他所賜!”
他給紫川秀講述了去年皇權戰爭的幕。蒙族的首領蒙汗六十多歲了,擔任蒙族首腦長達三十多年,比當今魔神皇繼任皇位的時間還要長,算是魔族皇族中的前輩。
除了賽亞族和韃塔族,蒙族是唯一在王國軍隊中擁有兩個軍團的部族,實力強勁。
蒙汗和羅斯深厚,兩人歷來稱兄道弟,十分親。
在發叛之前,羅斯向蒙族去信暗示自己會有“大作”,如果自己和賽亞族決裂,到時蒙族會站在哪邊?
蒙汗回答得非常明確:“我們有超過三十年的,我肯定支持老哥你的!即使韃塔族不幸失利,我們蒙族也會庇護你!”
得了蒙汗的承諾,羅斯才放心地發了戰爭。
戰爭初期,韃塔族連連告捷,幾乎打到了魔神堡周邊。
眼見有便宜可揀,蒙汗派信使和羅斯聯系,說蒙族馬上出兵與羅斯會師進攻魔神堡。
羅斯以為大援將至,即使失敗了也可以從蒙族的領地上撤退,更是放手大打。
不料風云突變,賽亞族諸路軍團增援魔神堡,將韃塔族打得大敗,按照事先的約定,羅斯率部借道蒙族的領地撤退,這時魔神皇遣信責問蒙汗:“貴族集結軍隊,包庇韃塔族叛逆,究竟意如何?”
眼見大勢不好,蒙汗立即翻臉不認人了,他大罵道:“羅斯你這個叛徒,你假借皇權戰爭名義與遠東叛賊勾結背叛王國,正義的蒙族戰士絕不會坐視你的罪惡行徑!”
二十萬蒙族騎兵義憤填膺地殺出,對著撤退的韃塔族平民又砍又殺,足足讓韃塔族人口減了二分之一。跟在蒙族后面,各族也派出了軍隊對韃塔族追擊攔截,但大家不過是討好賽亞族虛應一下罷了,唯有蒙族全心全意地投追殺,一直追到了遠東界碑,死在蒙族手里的韃塔族平民比死在賽亞族手里的還要多。
羅斯咬牙切齒地說著:“蒙汗這廝出爾反爾,落井下石,他雙手沾滿了我族子民的鮮,只要我們韃塔族子民還有一個人活著,我們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這個仇的!”
送羅斯出去,紫川秀陷了沉思。從羅斯的說話中,他得出了對蒙汗的結論:狡詐,無恥,善變,兇殘,毫無信用,他對于賽亞族和魔神皇并非十分忠誠,是個投機的墻頭草。
偏偏這樣的家伙,卻掌握著實力強大的兩個王國軍團,在戰后王國軍力衰弱的如今,這二十萬騎兵的作用舉足輕重。
紫川秀覺得其中有可利用之,但一時卻想不出個頭緒出來,他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七八四年上半年,震撼人心的事件接踵而來,奔流不息的歷史長河驚疑地、擔憂地凝著大陸的各個國家和政府,它在為人類的明天焦慮,為自己未來的道路焦慮。
三月下旬到四月上旬,魔族王國的第六軍、第十一軍、第十二軍、第十三軍等多路軍隊到達瓦倫,魔族軍隊迅速集結,而且更多的后續部隊還在遠東大公路上源源不斷地趕至。
瓦倫是個天然的軍事要塞,但同時也是個巨大的城市,城中居民不下百萬,當魔族軍攻克要塞后,大部份的人類居民都沒來得及逃跑,幸好魔族將軍云淺雪嚴厲止魔族軍隊肆意殺戮平民,城中的人類戰戰兢兢地活著,不敢稍微招惹占領軍。
開始居民還存有希,希家族的軍隊能反攻將他們救出,但隨著魔族軍隊一支又一支地到來,瓦倫的大街小巷上塞滿了黑或者綠皮、說話嘈雜又刺耳的魔族兵,那刺耳的魔族語混了一片朦朧的霧氣籠罩在城市上空。
這時,城中的居民才徹底絕了。
瓦倫要塞中心最高的閣樓,這是要塞最早被照到的地方。憑借險要的地勢,瓦倫要塞最后的人類士兵曾在這里抗擊魔族侵者,全部戰死,不能彈的傷員們被攻進來的魔族兵從二十米高的閣樓天窗推了出去。
抵抗者的斑斑跡還沒被干凈,閣樓已了魔族占領軍的臨時指揮部了,魔族的將軍是不怕腥味的。
爭吵激烈的軍務會議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各位軍團長要求立即出關發對人類的攻擊,而羽林將軍云淺雪則認為,魔族軍隊沖出瓦倫關這是件極需慎重的事件,魔族一旦出關,與人類的全面戰爭將不可避免,在遠東還沒平定的況下,與人類打全面大戰并非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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