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看唐音沒反應,不耐煩地直接上手推搡了一下。
唐音怕摔到懷里的小悅,只能站起來,神志不清地抱著小悅離開這里。
“寶寶乖,寶寶不怕,媽媽帶你回家。”
天已經徹底黑了,唐音在四閃爍著霓虹燈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往前面走。
冰雪還沒消融,轉眼又下起了大雨,小悅在懷里瑟瑟發抖,小臉凍得藕青。
唐音走走停停,注意到旁邊有經過的男人,對投來輕佻不善的目,立馬走得更靠邊了些。
幾乎是挨著街道兩邊的商鋪墻壁,慢慢地往前面挪著走。
雨越下越大,斜飄過來的雨水打在上跟臉上,像是冰渣子似的,打得的臉生疼,脖子迅速凍僵了。
這樣深冬的寒風加上雨水,讓不清醒的意識也慢慢恢復了過來。
懷里的小悅呼吸微弱,唐音都僵了,人也終于清醒了過來。
茫然地站在街道上,一時沒弄明白,自己怎麼了,怎麼會抱著小悅到了這里來?
有出租車經過邊,立馬手去攔。
小悅況不好,得去醫院。
攔了好幾次,才有出租車勉強在邊停下來。
但司機沒開車門鎖,看向唐音披頭散發服臟的模樣,只打開車窗,有些嫌棄地遞了個二維碼出來:“先掃碼付款,去哪?”
唐音凍得聲音都抖了:“去人民醫院。”
說著拿出手機掃碼,司機報了個車費數字,付款卻提示余額不足。
唐音奇怪地退出支付界面,點開余額,里面居然一分錢都沒了。
剩下的錢確實不多,但本來支付車費還是足夠的。
唐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窘迫地看向那個司機:“能不能先送我去醫院,錢我晚點給?”
司機直接關上了車窗,一腳油門就走了。
唐音難堪而焦灼地將指尖掐進掌心里,遲疑片刻給自己母親打了電話過去。
那邊又是麻將噼里啪啦的聲音,唐秀蘭打牌又輸了錢,接了電話就朝唐音撒氣:“晦氣玩意,老子一手好牌,又被你一個電話糟蹋了!干什麼?!”
唐音急聲:“媽,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有急……”
唐秀蘭賣了的房子,還沒給一分錢。
那邊一下就惱了:“老子有個屁的錢啊!當初我還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撿了你這麼個……”
那邊意識到說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隨后有些慌張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唐音心里著急,也沒太仔細聽唐秀蘭罵了些什麼。
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再打過去,那邊果然又將拉黑了。
唐音顧不上多想,又給父親夏宏明打了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聽,語氣倒是出乎意料地好:“音音啊,你找爸爸什麼事啊?”
唐音這時候也顧不上對夏家的厭恨,將姿態降到卑微:“爸,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有急用,會盡快還給您的。”
那邊傳來痛心不已的聲音:“你這孩子,一家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剛到沈先生這邊,聽說你跟思云都病了,很不放心。
你這怎麼帶著小悅跑出去了,外邊多冷,聽話趕回來。”
唐音算是聽明白了,他這多半是在沈南洲面前演戲。
既然沈南洲在那,不管怎樣,肯定不會讓夏宏明給錢。
唐音攥了手機,那邊夏宏明虛偽的勸說聲繼續傳來:“你說你要是缺錢或者缺別的,跟南洲開個口不就行了?
你們好歹也結婚了,我要是拿錢給你,不知道的還以為南洲虧待了你,這不是挑撥你們的嗎……”
唐音聽不下去了,掛斷了電話。
街道上面車來車往,到了這一步,小悅在懷里痛苦含糊地.,不知道還能找誰,不知道該怎麼辦。
遲疑著是不是又只能回到景苑去,就算回去了,以剛剛沈南洲怒氣沖沖的模樣,十有八九也不會管小悅死活的。
思索間,視線里出現一輛悉的白轎車,從邊開過去。
唐音幾乎是出于本能,就想住車里的人,那是顧修遠的車。
車,顧修遠跟顧父坐在后座,前面開車的是顧家的司機。
經過唐音邊時,顧修遠也注意到了,立馬急聲道:“停車!”
顧父卻沉聲道:“繼續開,不準停。”
前面的司機為難地看了眼車窗外,到底還是照著顧父的意思,繼續開車。
顧修遠神惱怒道:“爸,您沒看到唐音抱著小悅在外面嗎?們肯定是又被沈南洲欺負了,我怎麼能視而不見?”
顧父又何嘗沒有一點心,但也無奈:“修遠,爸不是不想讓你管。但顧家這段時間接連發生的事,你也都看到了。
我跟你媽的前程,倒也沒那麼重要。但你還年輕,事業才剛起步,有些人是我們得罪不起的,我不能看著你的一輩子毀了。”
顧修遠怒聲看向前面的司機:“最后一遍,我說停車!”
司機面有些惶恐,雖然沒停車,但忍不住有些遲疑地放緩了車速。
顧修遠沉著臉,直接將車門推開。
司機嚇了一大跳,立馬踩了剎車。
顧修遠直接推門下車,但車子還是開出去了一段距離。
他一下車,迅速攔了出租車,掉頭去找唐音。
唐音還站在原地,確定顧修遠是看到了的,但又眼睜睜看著他的車走了。
心里掠過一失落,很快又回過神來,已經害了顧家夠多了,怎麼可以還這麼自私地想要顧修遠幫?
他走了才好,又何必要多拉一個人下水呢?
雖然這麼想著,但還是覺得一顆心都冷了。
四過去,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走。
手機不合時宜地在這時候也關機了,將上的大扣子解開,將小悅包了些,拐了彎繼續往前面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輛賓利在邊經過,很快又掉轉回來。
車在邊停下,后座車窗打開,出傅白似笑非笑的一張臉:“還真是你啊。”
唐音側目看了他一眼,那晚被他扛著帶去酒店客房,被他在沙發上的記憶,鋪天蓋地涌到腦海里來。
面一白,立馬步子很急地繼續往前面走。
傅白的車子不急不慢地跟過來,男人聲音里有一譏諷:“真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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