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盛家搬離京城之后,就再也未曾與盛翊臻有過往來。
“是永安侯的外室,當年父皇派永安侯出宮接歡歡,孤懷疑對你們痛下殺手的便是永安侯。”凌容與道,“兄,歡歡是你的親生妹妹嗎?”
盛煊和盛歡長得并不像,一點相似之也無,凌容與當初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未曾多作他想。
可如今,他卻不得不問清楚此事。
盛煊聽見凌容與的話,面煞白,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他還記得妹妹原本出生于大戶人家,當年他一直以為妹妹是被丟出來,阿爹見可憐才抱回來養的。
盛煊閉眼,沉重道:“囡囡是我阿爹撿回來的。”
凌容與額間青筋卻突然暴起,死死的咬著,仿佛在忍耐著什麼極大的痛苦。
原本沉默的盛父忽然開口:“那些殺手真的是永安侯派的嗎?”
凌容與輕掃盛父一眼,平靜地將永安侯當年在金鑾殿上的話復述了一次。
“他說囡囡是在趕路途中早產的?”
“是,他奉旨接歡歡回京,他親口所言。”凌容與道。
那日的場景隨著方才的話,又在腦海中重演一遍,心臟仿佛再次被人活生生撕裂一般,痛不可遏。
俊矜貴的太子殿下卻面無表,烏黑長睫半垂,薄輕抿,一點也看不出整個人正在承巨大的凌.遲與折磨。
盛父聽完凌容與的話,想起自己懷胎九月的兒,想起凌容與說他的孫兒子從小不好,一條命全靠藥吊著。
當初孩子本就不是盛歡自己生出來的,是活活被剖出來的!
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剖了出來,子怎麼可會好!
半晌,盛父哆哆嗦嗦,突然瘋狂大笑起來,邊笑邊搖頭,眼淚跟著大滴大滴落下。
“趙承平,趙承平!!!”盛父發了瘋似的,雙眸赤紅仿佛要流下淚一般,“你不是人!”
凌容與大步來到盛父面前,眸晦暗:“你認識永安侯?”
永安侯的大名知道的人并不多。
盛父眼睛酸脹痛,眼淚直流,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跟凌容與說起了盛歡的世,說起了當年牧老三對他和妹妹盛翊臻的所作所為。
盛煊聽完自己父親的自白,整個人已經震驚、憤怒的說不出話。
凌容與卻越發平靜,墨眸里翻涌著不明笑意。
分明看不出任何緒,甚至連目都溫和帶著笑,盛煊看著他直的背脊,不知為何,只覺得凌容與遠遠沒表面看起來這般平靜。
人要是過分痛苦,甚至已經痛得麻木,就快要撐不下去,才能若無其事般,覺不到痛。
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表面越是波瀾不驚,背后越是波濤洶涌。
盛煊還記得凌容與無完之那一雙手臂。
這也是當初為何他只看兩眼,就確定殺手不是凌容與派的。
因為沒有一個正常人會那樣對待自己。
凌容與很冷靜,不發一語的走了。
腦中思索的,全是該如何將永安侯拉下。
永安侯幾乎權傾朝野,朝堂之上能與他抗衡的唯有丞相牧逸春。
趙承平養了外室,永安侯夫人牧婉清的真兒慘死在自己丈夫手中。
他是有目的接近牧婉清的。
京城中權貴及百姓們景仰,人人稱贊的神仙眷,都是假的。
當真可笑至極。
凌容與回到馬車,懶懶的靠坐于榻,分明該傷心又憤怒,削薄的瓣卻挑起一抹淺笑,滿臉的無所謂。
“去丞相府。”
周正詫異,太子與相爺素來不合。
在這之后,太子與丞相牧逸春逐漸熱絡起來,兩人私下會見的次數發頻繁。
拉下永安侯并不簡單,要做的事很多。
凌容與并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替盛歡報仇。
永安侯嫡趙舒窈自從嫁給了三皇子之后,永安侯就不似以前那般安分守己。
在凌容與和牧逸春的連手,再加上牧婉清、趙杰的里應外合之下,永安侯一脈的所作所為很快就都在倆人的掌握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自失去盛歡之后就一直支撐著凌容與走下去的思思,卻忽然走了。
思思出生時子了虧損,最終還是沒能撐過近三歲那年的中秋。
從此往后,凌容與大年三十,團圓飯桌上又了一個人。
裴皇后擔心兒子又會過度憂傷,氣郁吐,沒想到凌容與卻什麼反應也無。
只是像以往那般,將沒了氣息的思思抱回東宮,一路眉眼溫,有說有笑,就好似思思還活著一樣。
裴皇后也是那時才發現兒子的異樣。
周正見到太子的況,什麼也不敢說,只是守夜時聽見太子對思思說了一整夜的話,也跟著默默無聲的流了一整夜的淚。
翌日,凌容與命人好好將思思安葬,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那般,平靜的上朝,平靜的牧逸春商議。
凌容與早就調查出來,當初就是盛翊臻告訴趙舒窈世,才會有接下來那一連串的事。
思思走后兩日,盛翊臻失蹤了,永安侯遍尋不著,因為是外室的關系,所以就算找人也不能明目張膽。
可就算他明目張膽,也同樣找不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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