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著實無語, 拿這個口無遮攔的漂亮混蛋一點法子都沒有。瞪大眼睛對他怒而視，卡殼好半天，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滴答, 時間悄無聲息又流淌過去一秒。

男人和姑娘就這樣躺在床上對著，大眼瞪小眼。

一個眼底漫著寵溺笑意, 神懶散漫不經心，一個滿臉緋紅被噎得語塞，想罵人又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天曉得，程菲此刻是真的窘絕，恨不得去廚房裏找面條來自掛東南枝。

天生屬于有些特殊的質, 而餘烈在床上又格外霸道野、惡劣得很。青的子初嘗雲雨, 就被他變著花樣地折騰，哪裏能承得住。

而現在，累得連睜開眼皮說句話都沒力氣，這狗男人非但不反省自己的罪行，居然還拿“換床單”這種事來取笑？

簡直是喪盡天良！

程菲烏黑分明的眸瞪得溜圓，腮幫微鼓, 氣呼呼地思索著。

就在這時，對面的始作俑者見半天不做聲, 眸中飛快掠過一戲謔的笑, 繼而便微側頭, 在潤嫣紅的腮邊輕咬了口, 低聲道：“想起來了麽？”

“……我想起你個頭。”程菲耳朵尖都燙得快要, 窘之下, 隨手抄起旁邊的抱枕懟到那張欠扁的俊臉上, “我這麽辛苦, 你竟然還好意思拿這種事嘲笑我？還有良心嗎你！”

抱枕綿綿的, 砸在人臉上沒有毫痛，但碩大一只，擋在他和中間，礙眼又礙事。

餘烈挑了下眉，嫌那抱枕惹人嫌，隨手搶過來扔邊上，繼而便住程菲還僵在半空中的細腕骨，輕輕一拽，將全溜溜又正在撒潑的小娃勾回懷裏，胳膊下勁兒，重新給摟住。

程菲還有點慪火，手腳并用，使勁掙了掙，不想讓他抱。

無奈這位大佬一米九的個頭，寬肩窄腰一腱子，雙臂收攏，將困在他膛與有力臂彎之間，眨眼間便形一道銅牆鐵壁。

本掙不開。

程菲這頭哼哧哼哧努力半天，男人環在細腰上的胳膊非但半分沒松，反而還抱得更。

見狀，程菲著實是無奈了，紅著臉輕斥：“放開。”

餘烈直勾勾盯著，往日深邃冷沉的眉眼間縈著清淺又玩味兒的笑，薄微啓，音量同樣輕，懶洋洋的：“不放。”

程菲掙不開逃不掉，更惱了。

“我了，我要自己去煮東西吃。”故意兇地說，“識相的就趕放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哦？不客氣？”餘烈聞聲，一側眉峰很輕地擡了下，眸裏興味兒更濃，瞧著道，“那我可要好心提醒程小姐一句，襲警犯法。”

“……”行行行。

你是榮神聖的人民警察，你牛你厲害。

程菲氣結，一雙拳頭了送松了，最後還是忍無可忍地舉起來，往餘烈碩又漂亮的上用力擰了把，說：“這位警，我惹不起你，躲都不行嗎？”

餘烈這次沒吭聲，只是好整以暇地盯著，打量著。

姑娘才被他狠狠疼過，眸子漉漉的，長發散，渾吻痕遍布。

本來就骨，這會兒一對烏黑分明的眼被慍燒得越發晶亮，整個人看上去又又豔，一顰一笑，甚至是說話時尾音帶出的音，都在左右餘烈的心跳。

心髒帶著麻的，那陣意還在蔓延，沒一會兒就竄到了尾椎骨一帶。

像被小貓爪子輕輕地撓。

短短零點幾秒的景，餘烈眸轉沉，才剛平息下去的念又鋪天蓋地湧上來。

食指意濃烈得侵骨。

餘烈盯著懷裏滿臉紅暈的小姑娘，在某個瞬間，忽然生出了一懊惱緒。

他十三歲就進國安特勤年營。自接的各項訓練，全都嚴苛到近乎殘忍。

在年營裏，餘烈年年都是全項第一。

數年鐵的戎旅生涯，賦予他靜如止水又堅如磐石的心，足以抵一切.與念的自控力。

餘烈從來不是一個重的人。

可是眼下的景又該如何解釋？

分明不久之前，才和抵死纏綿做了好幾個鐘頭，中間沒有給過任何休息時間。

本以為，他對近乎瘋狂的□□，是源于那份癡纏了二十年的深與執念，越抑越，越得不到越。

令餘烈不曾預料到的是，如今他已經從真正意義上擁有了程菲的全部，與心、靈與，他對的癮念卻沒有半分平息。

反而還食髓知味，越吃越。

一地用過的套子都還來不及收拾，他就又想上了。

骨子裏的念又開始蠢蠢，餘烈抿了下，手住了的下，近些許，啞聲低道：“糾正你一個說法，我可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程菲當然不知道這男人這會兒腦子裏在想什麽。

聽他說完，姑娘只當他是狡辯，沒好氣地輕哼了聲，小小聲撒似的嘟囔：“你又不是第一次嘲笑我，給自己找補。”

餘烈張開，輕輕在瓣上咬了下，用只有能聽見的音量，啞聲道：“明明是在誇你。”

程菲斜眼瞥他，好氣又好笑：“餘隊的誇獎真另類，我一點沒聽出來。”

餘烈聽完，微垂眸思考了半秒，淡淡地說：“剛才的說話比較委婉，你聽不出來，我也可以用語直白一點。”

程菲：“？”

接著便聽這位大佬氣定神閑、異常冷靜地道：“我剛才特地告訴你我換了床單，潛臺詞其實是‘我寶貝兒又又敏，每次高.都得讓我無法自拔，心甘願做你下臣’。”

程菲：“……”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po18那些小黃文男主都沒你這麽！

程菲要抓狂了，得全起火，急得直接手捂住了他的，嗔道：“你閉。剛才的事你再敢多提一個字，我就一個星期不理你！”

餘烈沉黑的眸定定注視著，目半分不移，攥過那只小巧纖細的手，送到邊，輕又細膩地親吻。

程菲怔了怔，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指尖被一濡溫暖的完全包裹，才驀地滿臉紅回過神——這個男人居然在溫吻的手指。

“幹什麽……”程菲窘迫，漲紅著臉試著將手往回，口中嘀咕著吐槽，“你是狗嗎？人的手有很多細菌，你也真不嫌髒。”

餘烈聽後，輕描淡寫地嗤一聲，薄在瓷白微的手背上懲罰地輕咬一口，說：“罵誰是狗。好了傷疤忘了疼，忘記自己剛才是怎麽哭哭啼啼一聲一聲求我的了？”

經這位爺這麽一提醒，程菲整個人都僵了僵，數分鐘前的回憶瞬間如水一般湧腦海……

畫面之香豔，尺度之勁，就算大腦已經自給那些態圖像打上三層馬賽克，依舊臉紅心跳呼吸混。

程菲忍無可忍，趁著他還在啃爪子，索拿圓潤整的指甲往他下上使勁地了，憤得都結了：“誰、誰求你。你在這兒顛倒黑白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真的一周不和你說話不見你！”

“話說得多容易。”餘烈懶懶擡了下眉，“一周不見我，你舍得？”

話音落地，程菲眸輕微一跳，瞪著他沉默好幾秒，才悶聲悶氣地回出一句：“是啊，我舍不得。”

沒等餘烈出聲，程菲接著又道：“難道，你就是因為知道我舍不得不理你，所以這樣肆無忌憚欺負我嗎？”

餘烈眉峰瞬間挑得更高，讓這小姑娘懟得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你是怎麽得出的這種結論？”

說到這裏，餘烈傾，在瓣上淺吻了下，溫如水，輕聲道：“你明知道我對你是什麽心思。捧你在手心怕你冷，含你在裏怕你化。你到這種地步，我能舍得欺負你？”

程菲臉蛋更熱，腔也漾著一圈一圈甜的暖漪。

但已經見識過這男人在床上的惡劣勁，才不會被他一時的溫良表象所迷。

聽餘烈說完，只是不自在地輕了下，接著便擡起一只手掌將他的捂住，懊惱斥：“你這張，除了會說些花言巧語來哄我開心，還會幹什麽？”

餘烈掰開的爪子，低下頭，不由分說便在瓣上重重啃了口，淡聲道：“還會親你。”

程菲：“……”

程菲汗，蠕兩下正要接著懟他，餘烈的舌卻撬開齒關，深深吻下來。

這個吻和之前那些充滿掠奪和侵略意味的吻不同，和得像一陣春風，一陣山林間落下的細雨。

程菲合上眸，兩只纖白的胳膊環抱住他的脖頸，認真回吻他。

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枚即將腐敗的野果，在這場親吻中沐浴甘霖與，又一次得到了新生。

沒一會兒，這個溫的吻開始變味。

逐漸變得灼熱而骨。

餘烈吞噬著懷中姑娘的與舌，貪婪汲取甜的津，不知饜足。

親著親著，他的呼吸便失了序，逐漸濁重混。全往一個地方急湧，底下瞬間就支起來，囂著一個男人對深之人烈火一般滾燙熾烈的。

焰高燃，餘烈頭腦中那名為理智的弦，又一次瀕臨斷裂的邊緣。

他吮著，吻著，大手順著姑娘纖細的小腰往上攀，在那段雪膩的脊背上輕，放肆挲一的與水……

然而，就在形又一次失控的前一秒，餘烈不知怎麽的，整個人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作都停住。

他眉心微擰，放開程菲已被他吻到紅腫的，遲疑地睜開眼，看向。

姑娘小的子蜷在他懷裏，淩蓬松的黑卷發間是一張紅撲撲的小臉，眼睛潤蒙著霧氣，鼻頭也紅紅的，著他，兩邊臉蛋上依稀可見殘留的淚痕。

像只乖巧又溫順的小貓，弱，惹人心憐。

餘烈整個人一震，眉心的結不由自主擰得更。

意識到，剛才從舌間嘗到的那苦，是淚水的味道。

“怎麽哭了？”

從來冷靜自若、泰山崩于前也能八風不的人，竟忽地生出一慌。所有的念與妄求，在嘗到這滴淚水的瞬間瓦解殆盡。

餘烈慌了神，小心翼翼將姑娘裹懷中，薄在眉心臉龐溫流連，吻去眼角的淚水，聲低問：“是我失控親得太兇，弄疼你了？”

“……不是。”程菲被他張的模樣給逗笑，忍不住噗嗤一聲，擡手胡地抹抹眼淚，道，“哪有人會因為這種原因哭呀。”

餘烈凝視著，指背輕拭去垂在睫上的一滴淚珠，問：“那你為什麽哭？”

程菲也擡眸看向他，沉片刻後，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就是忽然又有點嘆。”

餘烈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等待下文。

姑娘再次抱住他，臉頰進他膛，聲道：“你知道嗎，兩年前你在南海失蹤，所有人都告訴我，你已經犧牲。從那一刻起，‘我’就好像也跟著消失了。”

“我的□□雖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我知道，我的靈魂已經隨你而去。”

“現在你回來了，‘我’才跟著你活了過來。”

每聽姑娘輕聲講一個字，餘烈心頭的痛楚與憐惜便深一分。他眼底泛起熱意，微合眸，在額頭印上一個吻，嗓音出口竟有些沙啞：“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早就跟你說了，不要跟我道歉。”程菲鼻頭也酸酸的，佯嗔著回了句。繼而擡起一雙淚蒙蒙的眸子向他，嘟囔著撒似的道，“餘烈同志，我要聽你再認認真真跟我說一次，我們從今往後，絕對不會再分開。”

餘烈吻住小巧的鼻尖，啞聲道：“程菲同志，我以我的生命和作為國安警察的最高榮譽向你起誓，從今往後，再也沒任何力量能將你我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