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華道空置太久, 廚房裏調味品有限，餘烈給程菲煮的面條也很清淡，幾乎只灑了些食用鹽和香油。

不多時, 一碗熱騰騰的清湯面端上了島臺。

餘烈拿筷子撥攪兩下，挑起幾呼氣吹涼, 而後便親手喂到了程菲的邊。

程菲被他的舉惹笑，噗嗤一聲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餘烈卻不肯，只執拗而平靜地說了兩個字：“張。”

程菲輕蹙眉頭，嘀咕著小聲吐槽：“我又不是小孩子，吃個飯還要人伺候？”

餘烈直勾勾瞧著, 淡聲反問：“你是我媳婦, 我就樂意伺候你。不行？”

“……”行行行。

您老人家什麽人，誰敢忤您的意啊。

程菲臉蛋又是一陣熱，心裏也漾開一溫暖的甜，拿這男人沒有一點辦法，只能依言張開，將他喂來的面條吃進裏。

餘烈在對面盯著看, 見這小姑娘吃相文雅，咀嚼東西時瓣輕合, 兩側腮幫鼓囊囊的, 像只往裏塞了松果的松鼠崽子, 充滿一種憨又天真的態。

他角不自覺便細微牽起一道弧, 淡淡地問：“好吃麽？”

“嗯。”程菲沖他點點頭, 由衷誇贊, “餘隊這手廚藝真是沒誰了。”

餘烈忍俊不, 手在的左腮上輕輕一, 難掩寵溺的揶揄：“你這張小, 懟人的時候不饒人，溜須拍馬倒是也一點兒不含糊。一碗只加了鹽和香油的清湯面，有什麽廚藝可言？”

“清湯面怎麽不要廚藝。”程菲微微睜大眼，神認真，“火候、時間長短，樣樣都是技活，能煮出這麽一碗適中清香可口的面條，很厲害了。不信你自己嘗嘗，可好吃！”

餘烈聽完，輕輕一挑眉，懶洋洋道：“你這是對我加了濾鏡，所以才覺得我煮碗面都是人間味。”

程菲彎起，手抱住他脖子，晶亮的明眸定定著他，正輕聲道：“哪需要什麽濾鏡。我的餘烈哥哥，樣樣都是天下第一好。”

餘烈笑，擡指輕過致秀麗的眉與眼，語氣如常：“你這麽想，其他人可不一定。”

話音落地，程菲霎時眸微，一怔。

程菲這姑娘，別看平時大大咧咧，實際上，心并不乏細膩微的一面。

餘烈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只是一句不經意的隨口一提，但不知為什麽，程菲卻從那副冷峻如畫的眉目間，窺見了一微不可察的落寞。

再結合他之前提出的“見家長”言論，程菲微皺了眉心略一思索，約明白過來什麽。

屋子裏陷了幾秒安靜。

不多時，是餘烈率先開口，打破了這陣沉默。

“發什麽呆呢。”他眼底漫著一輕淡的笑意，又挑起一筷子面條喂到邊，“吃完趕跟我睡覺去，你明天還得早起上班。”

看著男人英俊的面容，程菲心頭突地一，冷不防開口：“你剛才說，這周末要去我家見我父母，是認真的？”

餘烈聞言，垂眸漫不經心攪了下面：“當然認真。”

程菲眉心的結擰得更，輕咬瓣，遲疑須臾後才又出聲，嗓音極輕：“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想再見到我媽。”

“……”餘烈低垂的眼睫下，眸微凝。

手上攪面的作倏忽一停，筷子撞骨瓷碗沿，發出清脆的一聲“當”。

然而。這種緒波僅僅只在餘烈臉上持續了半秒。下一瞬他便恢複如常，角隨意地勾了勾，聲回：“別胡思想，沒有的事。”

程菲沉默。凝視著餘烈，眼底盡是心疼和愧疚。

其實，關于二十幾年前的那段往事，程菲當時年紀太小，了解得并不多。

只知道，餘烈的生父名餘明城。

在母親蔣蘭的口中，年輕時的餘明城游手好閑好吃懶做，分明有孩子有老婆，還天往紅燈區跑，今天睡在鶯鶯懷裏，明天宿在燕燕屋裏，是個爛了的子。

餘明城唯一的優點，就是長了張招蜂引蝶的好臉皮。

而在程菲時的記憶裏，餘明城這個人的形象也十分模糊。

只記得，那個叔叔長得瘦而高，擁有白淨的臉皮修長的骨架，經常見不到人影。偶爾在桐樹巷的街角遇見，便總是一副渾酒氣醉醺醺的樣子。

每當這時，母親蔣蘭就會朝那爛泥似的男人投去嫌棄一瞥，拽住小程菲的胳膊便快步離去，然後叮囑，這叔叔是個壞人，不許和這叔叔以及他的家人來往。

蔣蘭對餘明城格外的厭惡。

而這份厭惡，也間接導致了餘烈時的悲劇。

餘明城死後，餘烈的母親承不住這樣的打擊，神恍惚間墜樓亡。從那時起，年僅十二歲的餘烈便為了一名伶仃無依的孤兒。

不幸的是，餘明城雖與槐叔等人好，但餘明城出事那年，槐叔顧姨剛好在國外務工，程國禮又因公差在外省。

母親蔣蘭是唯一一個第一時間便得知餘明城死訊的人。

然而，蔣蘭本就反對等人與餘明城來往，在餘明城故後，并未對年的餘烈出援手，而是選擇了做一個冷漠的旁觀者，徹底與這個“殺人犯子”劃清界限……

回憶到此中斷。

程菲回過神，靜默片刻後，出手，輕輕覆上了那只骨節分明的手背。

程菲聲說：“其實，你不用勉強自己的。”

餘烈起眼皮定定注視著，沒搭話。

“甚至今後，你永遠不想見我媽，不願意和我媽有來往。我都可以理解你。”程菲眼底閃爍著一淚，心疼他到無以複加，續道，“我父母那邊就由我出面去高定所有事，你不用管。”

不料聽見這話，餘烈卻極輕地笑出一聲，胳膊一收，將摟進懷裏。

“你去搞定？”他輕聲重複。

程菲一臉認真地頷首：“嗯！”

餘烈被的小模樣逗笑，彎起，在瓣上輕咬一口，隨意道：“我一個大男人，讓一個滴滴的小姑娘去扛風頂浪，不吃飯的了。”

“……這怎麽能是吃飯。”程菲不贊同他這說法，眨了眨眼睛，再開口時聲音細弱，既愧怍又心虛，“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不敢在你面前多提我媽，就是因為當年……”

誰知話還沒說完，便被餘烈平靜打斷。

“程菲。”他忽然喚名字，神溫淡而平和，看不出多餘緒。

程菲一滯：“怎麽了？”

餘烈：“你是不是以為，我心裏怨恨蔣阿姨。恨當年在我父母死後，沒有對孤零零的我出援手？”

程菲心口頓時一陣。

程菲很清楚，那段時是餘烈心頭永遠的痛楚與影，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自己主提起，還是以這麽隨意平淡的口吻。

程菲眼神複雜而晦，看著這個男人，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答話。

然而，令程菲沒有想到的是，下一秒，餘烈卻風輕雲淡地笑了下，搖頭說道：“我沒有。”

“……”程菲眼中急速掠過一錯愕，歪了歪腦袋，對他的否認半信半疑。

“當年那些事，唯一有錯的人，只有餘明城。”餘烈說。

程菲十指不自覺蜷在一起。

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從餘烈口中聽見這個名字。

“我從來沒有恨過蔣阿姨。”

他面上的神就像一口不起波瀾的古井，淡漠而從容：“自古以來，人言可畏。當年那種況，程叔叔不在濱港，蔣阿姨一個人帶著年的你生活，自有的難和艱辛。其實說實話，我反而慶幸蔣阿姨當年做的選擇。”

“慶幸？”程菲驚訝，心口一揪一揪地疼，視線都模糊起來，哽咽：“當年你在桐樹巷過的是什麽日子。如果我媽願意收留你或者給你一些幫助，你至不會連飯都吃不抱。這有什麽好慶幸的？”

餘烈擡起右手，溫拭去眼角沁出來的一滴淚，勾角：“我慶幸蔣阿姨的做法，保護了你。”

程菲眸驀地一跳，整個人都愣住。

“二十年前的我走進你的生命，只會為你的污點。”餘烈低頭合眼，虔誠親吻的眉心，啞聲，“你母親遠離我的同時，也讓你遠離了那些流言蜚語。所以我慶幸。”

頃刻間，程菲鼻子更酸，心中容萬分，一下將腦袋深埋進餘烈懷裏。

程菲嗚咽著撒：“我今天已經流了很多淚了。你為什麽還要惹我哭。為什麽永遠學不會自私，為什麽永遠都要把我放在第一位？”

餘烈收攏雙臂，將懷裏的小姑娘擁得更，自嘲似的笑：“誰知道你給我下了什麽毒，讓我這麽你。你這件事，早就越過一切本能，刻進了我的骨和基因。”

程菲心裏酸甜織。

趴在餘烈懷裏膩了會兒，隨後便吸吸鼻子，兩手溫捧住他的臉，仰頭近他，試探地問：“那……你準備周末哪天去我家呀？”

餘烈：“等明天回局裏看看況。不忙的話，就周六。”

程菲點點頭：“好，那我明天下班回家就跟我爸媽說。”

聞聲，餘烈很散漫地挑了下眉，手指掐住白的下，低聲道：“明晚不回我這兒？”

程菲臉突的滾燙，嘟囔道：“我、我當然是回我自己家。”

餘烈勾著那把小細腰，下勁兒往自己，淡聲放話：“你是我人，這兒不也是你家。”

“你在這兒東拉西扯。”

程菲上只穿了件他的男士襯，讓他用力在腰窩一摁，兩個人又嚴合在了一起。

只隔一層單薄，男人熾熱的溫幾乎將灼痛。兩腮都紅得快滴，扭著子掙紮了下，輕斥，“今天我都快被你累死了！不讓我緩個十天半月，你休想要第二回。”

十天半月？

餘烈聽見這句，眉峰挑得更高，都他媽讓這妮子給氣笑了。

他耷拉著眼皮直勾勾盯著，危險地瞇了下眼，之後一句話沒說，單手環住那把不盈一握的細腰往上一提，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在島臺上。

程菲始料未及，被他這個舉給驚得輕呼出聲，手揮舞兩下，差點兒把旁邊的面碗給打翻。

“你、你又要幹什麽？”嚇得聲音都跑調了，慌張道，“我面都還沒吃完！”

“涼了。”餘烈懶懶應了句，“一會兒我給你熱了再接著吃。”

程菲意識到況不妙，扭頭就想逃。

可剛有作，便覺到腳踝被一只大手攥住，大力往後一扯，將整個人都拽回去。

男人和人天生力量懸殊，面紅耳赤心驚跳，蹬著想掙紮，卻被他輕而易舉便給制住。

餘烈埋頭親的，一手握住一只纖白足踝，往兩側一拉，環住自己，高大頎長的軀眨眼間便進雙之間。

他一邊吻，一邊手往下，探風。

長指勾開那片布。

指尖及濡一片，早就餞潺潺。

那頭，覺到人的涼意鑽進心，程菲紅著臉呼了聲，下意識就想并攏。可對方人高馬大橫在跟前，抵抗是徒勞，這個作只能將他勁瘦的窄腰纏得更。

“拖我這麽久，好不容易才開個葷，這就又要我等十天半個月。”餘烈低嗤一聲，隨手將那片礙事的小布扯爛了丟旁邊，“你覺得我能慣著你？”

程菲全都像被放在火上烤，得聲音都在發：“十天半個月我隨口說的。但至也要緩一緩……”

話沒說完，突地小臉漲通紅，仰起脖子細眉擰，尖了一聲。

好撐。

太撐了……

被擴張到極限的覺讓程菲無助地哭起來。搖著頭，全皮都被蒸了曖昧的櫻，淚如雨下，嗚咽著在男人的膛間栗，抖個不停。

“你給我出去，出去呀……”眼角嫣紅，不住地湧出淚水，嗔著抗議，“我了，我要吃東西。”

餘烈吻咬的舌，啞聲道：“知道你，這不正在喂你吃。”

程菲：“……@#￥%”

程菲簡直要抓狂，氣得想罵人，可剛蠕兩下，所有聲音連同呼吸卻都被男人吞噬殆盡。

餘烈鑿進最深，抵著，熱烈深吻的，想到什麽，又很輕地笑出一聲來，隨口道：“放心寶貝，我對你一貫大方得很。再，都管夠。”

“……”

程菲滿臉紅暈眼眸迷離，說不出話，沒一會兒，便在過分猛烈的熱吻和沖撞下大眼迷離，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

【??作者有話說】

大佬：老婆乖，要多都管夠哦。

菲菲仔：……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