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國禮定定看著餘烈，眼神有瞬間放空，仿佛在某個瞬間，他過這張年輕又英俊的面孔，看見了另一縷靈魂。

“程叔叔您好。”不等程菲介紹，餘烈便主開了口。他笑意淺淡，上前朝程國禮出右手，“我是餘烈。”

不知為什麽，在餘烈說完自己的名字後，程國禮腔竟湧上一難以言說的酸。

“……好，好。”他眼睛泛紅，卻仍是笑，手用力握住年輕男人的手，難以抑心澎湃的，哽咽道，“好孩子。你爸爸的事，程叔都知道了。這些年……程叔簡直都沒辦法想象，你一個人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餘烈看著程國禮赤紅的眼，頭也無端一陣發。

但他面上的神仍舊很平靜。

餘烈很淡地笑了下，道：“程叔，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好在如今，已經苦盡甘來。”

“對。”程國禮用力點頭，“苦盡甘來。”

不遠的程菲看著這一幕，心中也頗為容。別過頭，擡手悄悄抹去眼角滲出來的淚水。

忽地，程菲想起什麽，眼珠一轉，連忙將櫃子上的幾個禮品盒拎起來，往蔣蘭手上一塞，說道，“爸媽，這是餘烈給你們的見面禮，他挑細選準備了好久呢！是很珍貴的禮！”

“喲，這不破費了麽！”程國禮皺起眉，對餘烈道，“你程叔家就是你的家，你人來不就行了，還帶什麽禮啊！”

餘烈：“一點小心意，希程叔蔣姨不嫌棄。”

程國禮又哭又笑：“這孩子……”

程國禮什麽都沒反應過來，蔣蘭卻聽出兒話語中的暗示意味，愣了下，下一秒回過神，連忙一拍腦門兒，轉快步進了臥室。

數秒後，蔣蘭又走出來，手上多出一個沉甸甸的木封相冊，深藍，看上去嶄新嶄新，十分的。

蔣蘭拿著相冊，目在對上餘烈時有點兒躲閃，似乎不好意思又似乎不知如何開口，只能用一副求助般的目看向自家兒，言又止。

程菲見狀，故意說：“媽，你看我幹什麽？這是你給餘烈準備的禮，當然是你自己送給他。”

蔣蘭：“……”

蔣蘭沒辦法，站在原地坐了會兒思想鬥爭，終于深吸一口吐出來，邁過了心裏那道坎。攥手裏的相冊，微抿，朝餘烈走了過去。

幾米距離。

于蔣蘭而言，卻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須臾，終于手持相冊走到餘烈跟前，站定。

餘烈安靜地看著。

目平淡而溫和，沒有多餘緒。

“阿烈。”蔣蘭眼眶潤，嗓音格外的沙啞，“二十年了，蔣姨欠你一句‘對不起’。當年的事，希你原諒蔣姨，是我對不住你……”

餘烈：“蔣姨，我已經說了，過去的事就讓它留在過去。人總歸應該向前看。”

蔣蘭眼中含淚，稍頓，將手裏的畫冊遞出。

“當年你父親去世後，你程叔手上留了一些他的，其中有些老照片。他們都以為我早就把照片燒了。其實沒有。”蔣蘭慨地笑了下，說，“現在，我把那些照片做了相冊，送給你。歡迎你回家。”

餘烈低眸，手將畫冊接過，翻開來。

照片經過修補和翻新，已經盡可能還原當初的原貌，卻仍舊依稀泛黃，殘留著歲月痕跡。

相冊的第一頁，是幾個年輕的男孩和孩。

三個大男孩勾肩搭背，穿著那個年代最時髦的襯長，沖鏡頭燦爛地笑，畫面的最左邊和正中位置，則是兩個穿素的襯衫長年輕孩兒。

餘烈眸倏然凝固住。

餘烈幾乎是一眼便認出，這張照片正中的兩個人，是他父親餘明城，和母親張淑儀。

照片裏的父母，笑意淺淺，正值青春。

餘烈看了這張照片好一會兒，繼續往後翻。就在這時，餘烈注意到，在這張照片的背面，竟然有一行字。

字跡有些潦草，但每個筆畫都蒼勁有力，足以看出筆者有一定書法功底。

像是一句突發奇想的隨筆，得近乎辨難以辨認容。

餘烈不曾見過父親的筆跡，也不知道這張照片的由來。

但，不明緣由的，他就是知道，這些文字是餘明城留給他的話。

父親的這聲叮囑亦或希冀，越了二十年的時，終于出現在餘烈眼前。

餘烈握住相冊的指，用力收，眨眼間熱淚盈眶。

照片背面銀鈎鐵劃，寥寥十四字，寫道：

【無人扶我青雲志，我自踏雪至山巔①】

【??作者有話說】

①：摘自徐霞客《青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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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仔：嚶嚶嚶，心疼我烈。

大佬：心疼就上說嗎，今天晚上希能看見你的行哦寶寶。

菲菲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