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市,回到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宇宙又變工作狂。
直到參加完品牌方的活,又按照要求將帖子發出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坐在返程的高鐵上,小杜絮絮叨叨地確認著之后的工作安排。
“下周是第三屆線上攝影展的截止時間,老板你定下參展作品了嗎?”
宇宙了眉心:“還沒呢,我再想想。”
“好的。下周三到周五,有三位預約客人來咱們工作室影棚拍照。這是合同和統計表。”
宇宙接過,迅速獲取了關鍵信息。
“一組親子,兩對.....都是常規拍攝?”
“對。確認過了,沒什麼特別要求。”小杜說,“那個孩子我見了,格比較活潑,調緒相對容易。”
“好。”
小杜繼續劃拉屏幕,“下下周,是線上攝影課程第十期,但是和柳末姐的時間還沒約好。”
“柳末那邊我約就行,確定了和你說。”
“好的。”
“然后——”
宇宙抬手打斷小杜,無奈地說:“截止下下周,還有什麼安排嗎?沒有的話就讓我休息一會。”
小杜飛速過了下后面的待匯報事項,終于畫上了句號。
“目前看沒有了。老板您請休息。”
“好,謝謝。”
宇宙調整了下座椅靠背,戴上耳機和蒸汽眼罩閉目養神。
從山里出來已經一周多了,但那種落差還是沒有消散。每次心俱疲時,都會想到安靜的子梅村、貢嘎寺和日落時分的貢嘎雪山。自然,也會想到那個藏族男孩。
宇宙和七林沒有任何聯系,微信還停留在那日倉促的告別。
有時候覺得這樣好,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有時候——或者說大多數時候,還是覺得有些憾。
不過,無論是相遇和別離,都發生在昨天,生活還在繼續,一如既往。
周末,宇宙空回了趟家。
就像預料的那樣,一進門劉士就按下了啟鍵,開始了延綿不絕的輸出。
“你算算多久沒回家了?你那工作到底是有多忙?”
宇宙換好拖鞋,走進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真的很忙,我只要有空不就回來了?”
劉士瞪了一眼,奪過杯子去了廚房,再回來時水中多出了兩片新鮮的檸檬。
“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工作真的不行!地點不穩定,收不穩定,還那麼辛苦。等你老了怎麼辦?”
宇宙一口氣喝了半杯,反問道:“您想讓我干什麼?”
劉士直截了當地說:“回來當老師吧。”
“我本碩都是金融學,哪個學校要我啊?”
“你不是有教師資格證嗎?高中數學。你顧伯伯現在在A市啟蒙中學,說你符合他們的招聘標準。”
宇宙無奈地搖搖頭,“不說這個了,我爸呢?”
然而,劉士絕不接說了一半的話題被叉開,不依不饒道:“為什麼不說?這回必須說清楚。”
通過和劉士十年如一日的相,宇宙無論面對什麼況都能夠心平氣和。
平靜地說:“媽,我沒有這個打算。我喜歡攝影,也只擅長攝影,所以我想走這條路。”
“現在經濟形勢是什麼樣子你心里沒數?大家都開始圖穩定,你非要去外面瞎闖,到底圖什麼!”劉士手背往手心里狠狠摔了好幾下,“你當老師也一樣可以攝影,做業余好不好嗎?”
“我的力很有限,也不是一個天才型人。我無法兼顧這麼多事,我做不到。”
劉士也料到又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說工作沒結果,那就說。
“你和小柯聊了沒有?”
然而問題上,宇宙也是油鹽不進。
“沒有,我不會再和他聯系了。”
劉士格外不理解:“你倆了這麼多年,眼看都快結婚了,鬧這一出圖什麼?”
“走不下去自然就要分手。與其結婚后離婚,不如早點斷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事多!被慣的!所有走到最后都是柴米油鹽都是平淡無奇,追求新鮮、追求刺激、沒定,都沒有好結果。”
這時,宇宙的爸爸宇平回來了。
“爸。”宇宙起來到門口,接過宇平手中的菜籃子。
然而菜籃子一到手,就被重量驚了一把。
“怎麼買了這麼多?”
宇平笑呵呵地說:“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給你多做點好吃的。清蒸鱖魚、干煸五花、油燜大蝦.....想喝什麼湯?”
從小到大,廚房都是宇平的地盤,劉士是一步不進。可以說,宇宙參差的廚藝就是完傳了母親。
“想喝——海帶湯。”宇宙笑著將菜提到廚房,“別做太多了,吃不完。”
“好。”宇平洗了個手就系上圍準備大顯手。
宇宙見狀,主提出:“我給您打下手吧。”
“不用,你出去坐著好好休息。”宇平嚴肅拒絕,不許兒手,“去和你媽聊聊工作的事,還有和小柯的事。”
劉士勸,劉士勸完宇平勸,宇宙不由扶額。
“我和柯昊分手了,不會再聯系了。咱家以后都不提這個人。”
宇平猛地蹙眉,“別任。你倆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事不能解決?”
宇宙沒吭氣,因為任何解釋都無用。父母的思維是那麼堅固,從不會站在的立場考慮問題,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為做出決定。
這天剩下的時間,宇宙都是用沉默和良好的態度應對父母的勸說。
到了晚上,洗漱完畢的將自己摔進的大床上,終于松了口氣。
工作累奔波累,可回到家只會更累。這麼多年,這種模式從未改變過。
宇宙只留了一盞床頭燈,在昏暗中閉上眼睛放空自己,排解掉積攢了整天的濁氣。這是獨屬于自己的調節方式。
突然,手機開始了持續地響鈴,是微信的提示音。
原不想打開的,可耐不住這提示音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口氣響了十幾下,也徹底打了的節奏。
宇宙不耐煩地撈起手機,卻發現發消息的人竟然是七林。
原來,他已經將所有照片都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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