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賜婚！

趙璲是個寡言語的王爺，雙出事後變得更冷僻，便是談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他看向姚黃的目也沉寂如水，仿佛姚黃給出什麽樣的回答在他那裏都沒有區別。

姚黃心裏那只即將被沸水燙死過去的鴨卻一下子活了過來，激地撲扇翅膀飛出熱鍋！

居然真的了！

不用留在宮裏伺候老皇帝，不用給另外兩位王爺做妾！

震驚伴隨著狂喜，姚黃正要應下，一道微冷的嗓音搶在之前傳了過來：“慢著。”

姚黃朝另一側歪頭。

姿容豔麗的杜貴妃淡淡瞟了一眼，不贊同地對趙璲道：“王妃乃是要與你共度一生之人，外面還有那麽多秀未曾相看，璲兒怎可如此草率地就定下王妃？你真喜歡這位秀，可以先賞花給，最終再擇出堪任王妃的真正淑。”

趙璲是的養子，盡管此時的趙璲對已經沒什麽用了，衆人面前，杜貴妃也該展現出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心。

永昌帝微微頷首，姚黃方才撥兒子的舉，確實有失端莊。

周皇後見了，笑著勸趙璲：“貴妃說得對，選秀才剛剛開始，你再多看看，不必著急。”

長輩們如此態度，趙璲沒有堅持，命邊的公公將絹花送到姚黃手中。

到的正妃之位又懸了起來，姚黃極力掩飾著心中的失，至于杜貴妃嫌棄非真淑的那句婉言，姚黃左耳進右耳就出了，份懸殊擺在那，太計較只會徒生悶氣。

握著那朵致的絹花，姚黃與另一個收到花的秀從西側門出去了。

算上們，這邊已經有七個能進第二面選的秀，旁邊還有嬤嬤盯著，七人保持端正的站姿，眼觀鼻鼻觀心。

沒多久，裏面又走過來兩位秀，其中一人正是陳螢，過來的水眸半喜半憂。

姚黃朝笑了笑。

五十個秀，收到花的有十四位，這裏面將出現三位王妃，以及惠王、慶王的側妃共四位。

閣傳來貴人們模糊不清的討論聲，約莫兩刻鐘後，方嬤嬤重新帶著十四位秀進去了，排前後兩排。

姚黃被安排在了第二排右數的第二個位置，雖然離惠王的椅比較近，臉卻被斜前方的秀擋住了。

姚黃回想方嬤嬤晦的眼神，知道先有杜貴妃明面上的嫌棄，方嬤嬤不敢冒著得罪貴妃的危險再“擡舉”。

垂著眼，姚黃輕輕了手裏的絹花，終選迫在眉睫，已經沒有時間與力氣再去忐忑結果。

人齊了，永昌帝看向椅上的兒子，五十個秀全部相看一圈，兒子卻只送出了最初的那一朵，意思再明顯不過。

不想讓貴妃再為難兒子，永昌帝直言道：“怎麽，你還是屬意選姚黃為正妃？”

趙璲：“是，別的秀們也很好，但兒臣看姚姑娘最投緣。”

杜貴妃急道：“那你可以……”

永昌帝：“朕說了，讓老二自己選。”

杜貴妃抿抿，仗著得寵小聲嘀咕：“我還不是為了他好。”

永昌帝只當沒聽見，看向周皇後。

周皇後笑著姚黃單獨站到一旁，再讓沈妃給慶王選正妃。

沈妃與永昌帝對個眼神，目憐地看向第一排中間，歡喜道：“這京城的姑娘，再沒有比元貞更我喜歡的了，承蒙兩位姐姐相讓，我就替珣兒定了元貞啦。”

秀鄭元貞，永昌帝胞妹福長公主的掌上明珠，也是本屆秀份最貴重之人。

鄭元貞幾乎是帝妃們看著長大的，被沈妃打趣也無之意，大大方方地站到了姚黃邊。

在儲秀閣時，鄭元貞住在北面的正房，每次休息邊都圍著一圈閨秀，姚黃自知份低微始終保持距離，故而兩人談不上悉。

姚黃用目迎接鄭元貞的靠近，鄭元貞連個眼神都沒給。

姚黃懂了，如果真能等到永昌帝的賜婚旨意，也將迎來一位不太好相的妯娌。

兩位王爺選完正妃，就到劉賢妃給康王擇定續弦王妃了。

劉賢妃并沒有耽誤多久，選了陳螢。

陳螢呆呆地著劉賢妃，顯然被這枚天降的餡餅砸懵了。

劉賢妃笑笑：“呆是呆了些，瞧著還怪可人的。”

杜貴妃、沈妃面不解，康王原配可是國公之，續弦之位也是很多名門閨秀眼中的香餑餑，賢妃怎麽挑了個小小知縣做親家？

劉賢妃只是端莊地坐著，用欣賞的目瞧著陳螢。

周皇後若有所思，繼續主持道：“正妃都定了，該選側妃了。”

鼓勵地看向趙璲。

趙璲：“回父皇母後，兒臣腳不便，娶一位正妃足矣，多了恐于休養不利。”

永昌帝：“行，先娶王妃，以後等你神好了，朕再給你挑選合適的側妃。”

趙璲：“謝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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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結束，永昌帝立即下了幾道賜婚旨意。

塵埃落定，姚黃還算踏實地跟著方嬤嬤回了儲秀閣，陳螢與中選慶王側妃的兩位秀也來了，只有鄭元貞份特殊，直接隨著貴人們去了居。

落選的秀很快就被送出了宮，小小一座合院安靜了下來。

方嬤嬤對姚黃四人的態度變了恭敬，解釋道：“按照規矩，中選的京城秀會送回家中等候大禮，外籍秀則暫居儲秀閣，所以請姚姑娘、宋姑娘在此稍後片刻，待貴人們那邊選好了陪嫁宮，車外馬車也安排妥了，自會有人送你們回家。”

姚黃忍不住笑，那位高門出的宋姑娘也松了口氣。

方嬤嬤又對需要留宮的陳螢二待幾句，便讓四人回各自的屋子收拾東西了，凡是這一個月宮裏賞賜給秀們的裳首飾，包括今日所穿華服，秀們都可以帶回家。對于落選的那些秀們，這些賞賜便了一份面，在聰明人手裏或許還能發揮妙用。

姚黃與陳螢牽著手回了西廂房的南間。

屋裏空曠且安靜，一進門，陳螢再也抑不住滿腔的複雜緒，抱住姚黃，臉著姚黃的肩。

背井離鄉的姑娘，這一賜婚怕是此生都再難回到故土，姚黃能理解陳螢的眼淚，低聲安道：“哭吧，趁我還在把所有的眼淚都流幹淨，就當舍不得我了，以後你自己住在宮裏，千萬不能傷懷，要表現得開開心心的，喜氣洋洋地等著嫁給康王。”

陳螢哽咽道：“我知道，能給康王做正妃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就是心慌，我都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好不好相，會不會脾氣特別大……”

那可是王爺啊，陳螢怕自己無意間犯下砍頭流放的大錯。

姚黃笑道：“王爺怎麽了，王爺也是人，跟咱們一樣長兩只眼睛一個，就像咱們剛見過的皇上娘娘們，待在一塊兒聊的也是家常話，頂多說話行事的忌諱稍微多些。”

“你這麽順的子，嫁過去後不懂就多問，犯不出什麽錯。”

姚黃的懷抱很，放輕的聲音很，陳螢漸漸止了哭，松開姚黃，含淚道：“幸好還有你……”

話未說完，想到惠王坐在椅上的影，怕姚黃不喜歡這門婚事，陳螢張問：“你，你真的願意嗎？”

姚黃：“豈止願意，我都要高興傻了，老姚家的祖墳肯定冒青煙了，才讓我選王妃，可以跟著王爺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窮人變富，小盼著升大，因為錢、權都能給人帶來莫大的好。

姚家住在祖傳下來的一座小合院，姚黃爹一個月才領五兩俸祿，再加上祖傳的二十畝良田，勉強能供得起家裏養四個下人兩匹騾子以及逢年過節給姚黃母添置一兩套新與首飾，就這還是普通的貨，買不起多貴的。

等做了王妃，吃穿用度皇家還能短了？

再說權勢，王妃手裏無權，可王妃尊貴啊，遠的不提，以前娘見了李廷的娘要強裝笑臉捧著對方，免得李廷的千戶爹給的百戶爹穿小鞋，現在要做惠王妃了，背靠惠王與皇家的大樹，李家還敢來自家擺譜？

這可都是實打實的好。

選秀時姚黃想要回家，是因為怕自己賺不到好前程，真早早告訴會是惠王正妃，姚黃每天都能笑醒。

陳螢能到姚黃發自肺腑的歡喜，自然不會再提惠王的，欣道：“那就好，以後你我還能常見面，我在京城也算有個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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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包袱，兩人又聊了會兒己話，三妃賞賜的陪嫁宮到了。

劉賢妃賜了陳螢四個宮，等陳螢嫁進康王府，這四個宮自然會為邊的大丫鬟。

杜貴妃是惠王養母，也賞了姚黃四個。

沈妃則給慶王的兩位側妃一人送了倆，至于王妃鄭元貞那邊，長公主府裏可不缺調教好的丫鬟。

除了宮，另有金銀珠寶綢緞等賞賜。

姚黃剛收到的四個宮馬上派上了用場，兩人分別抱了一個錦匣，兩人分別抱著一匹綢緞。

宮外的馬車也準備好了，姚黃、宋姑娘與留下的陳螢二人道別，帶著賞賜隨另一位嬤嬤前往進宮時所走的西宮門。

恪守規矩，一路無話，出了宮門，宋姑娘才再次向姚黃道喜與道別，轉上了的那輛馬車。

將近正午，明亮，姚黃看向站在的馬車前的八個侍衛。

八個健壯男兒單膝跪地，領首之人拱手道：“卑職張岳，奉惠王殿下之命前來護衛姑娘，今日起到姑娘出閣之前，姑娘有何差遣都可吩咐卑職，卑職定當盡力。”

姚黃提前得過方嬤嬤的委婉提點，知道這是因為姚家小門小戶的沒有護衛，為了確保準王妃的安全，外加監督杜絕在待嫁期間與外男來往才做的特殊安排。

侍衛可以由宮裏出，但永昌帝覺得讓兒子安排侍衛兒子可能會更放心，故而有了張岳八人。

皇家規矩多，這一個多月姚黃都習慣了，客氣道：“免禮，接下來就有勞各位了。”

張岳帶著七個侍衛重新站直，一個個都守禮地垂著眼，直到準王妃坐進馬車，八人才昂首，護衛在車駕四周。

車裏只有姚黃，四個宮也在外面走著，但那些貴重的賞賜卻提前放進了車廂。

馬車走得很穩，姚黃坐在北面的窄榻上，隨著車駕的行進微微晃。

盯著擺在左側小櫃上的兩個錦匣，過窗簾隙瞧瞧跟車的侍衛與宮，見他們都在專心走路，不曾朝車廂探，姚黃再也按捺不住好奇，探過去，打開了第一只錦匣。

銀燦燦，紅綢墊上整整齊齊地擺了兩排共十個嶄新嶄新的銀元寶。

姚黃雙眼發亮，剛定親，就得了百兩白銀！

掀開另一個錦匣，裏面陳列著一套五樣首飾，分別是金簪、金釵、金鈿、金耳墜與金瓔珞！

閃閃的金映滿姚黃的眼底，把每一樣都拿起來端詳把玩，放下時只覺得不釋手。

還有擺在車廂另一側的兩匹綢緞，一匹大紅一匹鵝黃，都是小姑娘喜歡的鮮亮。

姚黃靠向後，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有了這四樣賞賜，在儲秀閣的日子就算沒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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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住在京城東南方的長壽巷，據說這裏曾經出過一個百歲老壽星，街坊們為了沾沾老壽星的福氣，專門改了巷名。

姚家這邊，姚震虎知道今日是兒的大日子，特意在營裏告了一日假，與妻子羅金花、兒子姚麟一起在家等候消息。

姚家也是一座小小的合院，一家三口吃完早飯就在院子裏待著，一會兒坐在快要開敗的杏花樹下嘀嘀咕咕，一會兒站起來排著隊轉圈圈。

平日裏常有吵鬧喧嘩的左鄰右舍也都靜悄悄的，都在期待姚家的結果，看他們家的姑娘是一飛沖天，還是被退回來繼續當六品小家的閨。

終于，在姚黃回到儲秀閣不久，永昌帝賜婚的旨意就送到姚家了，得知兒封了惠王妃，姚震虎剛要心疼好好的兒竟然要嫁給一個殘疾王爺，壯的手臂忽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