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戩語氣平靜的說著這些話，臉上也是沒有毫的表，但孟凡卻能夠覺到對方的平靜下埋葬了一座火山。

即將發的那種……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是傷害，是在救。其實很清楚這一點，你也很清楚這一點，不該把這個過錯攬到你自己的頭上。”孟凡繼續對著林戩安道。

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的安依舊沒有用，但還是得說。

旁人的安都只是安而已，只有他自己想開了才有用。

可惜看著林戩的這個架勢，怕是很難想開了，孟凡對此也只能無奈。

“是不是我的錯，本不重要，我只想去陪我師父。若不是為了報仇，我這些年也不會茍活。孟兄，你本不懂，有些人活著，比死了還痛苦，死亡反而是一種解！”林戩一臉認真的說道。

孟凡只能沉默，他確實不懂。

他怕死，并且為了活著一向都是無比的穩健，從來不當出頭鳥，深諳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因此即便是他如今已經化神境界，為了蜀山劍派的長老，但如今蜀山劍派仍舊有很多弟子不知道他這位孟長老！

當然，他覺得好死不如賴活，或許也是因為他沒有經歷過這種痛苦。

“其實，你想報仇的話，可以尋求蜀山劍派的幫助。雖然你們已經不是蜀山的人了，但發生了這種事，蜀山劍派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孟凡看著林戩說道。

這可不是客套話。

無論是于理還是于，蜀山劍派若是知道了這件事，都會選擇為陸小蕓報仇。

當初將二人逐出蜀山劍派是門規，沒有辦法，不代表蜀山劍派真的對林戩和陸小蕓無。

尤其是蜀山劍派之中，也有和他們關系好的人！

最重要的是，據孟凡所知，陸小蕓的父親也在蜀山劍派，并且修為不差，是蜀山劍派的長老之一。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兒如此慘死，他怎能坐視不理？

犯門規，他無法阻止，這點無能為力。

但為兒報仇，天經地義！

“我想親手報仇。”林戩低著頭說道，他沒有抬頭，這個時候也不敢抬頭。

孟凡看到這一幕，微微嘆了一口氣。

“你恨蜀山劍派？”

林戩抬頭，眼睛上有，很深。

“我不該恨嗎？”

不該嗎？

孟凡不知道如何回答。

設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林戩的話，應該也會恨的吧？

雖然說是他們犯了門規，算是有錯在先，但個人的哪里是控制得住的？

若不是蜀山劍派廢了他們師徒的修為，將他們二人逐出蜀山劍派，他們也不會前往天魔門，陸小蕓也不會死。

但規矩就是規矩，蜀山劍派錯了嗎？

沒錯！

可林戩不該恨嗎？

該！

誰能做到不恨？

修仙者也是人，是人就有緒，除非是圣人。

這世間的是非對錯，總是剪不斷理還的，人心緒更加是道不明。

蜀山劍派固然沒錯，但孟凡同樣不覺得林戩恨蜀山劍派有錯。

;只不過，林戩若是想要報復蜀山劍派，他卻不能坐視不理！

是非道理論不清的時候，那就只能論了，誰親幫誰。

當然，前提，敲重點：是非道理論不清的時候，才論。

單純的幫親不幫理，亦不可取。

“放心吧，我雖然恨蜀山劍派，但也只是恨而已，不會想著去報復蜀山劍派。畢竟蜀山劍派雖然廢了我，但是也養過我，是非恩怨，平了！”林戩看著孟凡說道，只不過語氣之中滿是苦。

他這種人恩怨分明，明磊落，曾經本該是正道的一束。

可惜。

確實可惜！

“林師兄，祝你功。”孟凡舉杯。

等到從天宮墟出來，林戩是懷著死志回去報仇的，不管報仇功與否，他應該都是不會再活下去了。

報仇功亦或者同歸于盡也就罷了，若是失敗了，孟凡回蜀山劍派之后會將這個消息告訴陸小蕓的父親。

他選擇尊重林戩，沒想過提前將這件事提前告訴陸小蕓的父親。

因為即便這麼做，哪怕是陸小蕓的父親親自去天魔門報仇，但是看林戩的這個樣子也不會茍活。

也罷，不如送林師兄去死。

人之！

隨后兩人陷了沉默，默默的飲酒，沒有再聊什麼。

一壺喝完，林戩起告別，不過臨走之前，他給了孟凡一。

一柄木質的小劍。

“孟兄，這是師父的，是父親送過唯一的禮，待我和我師父團聚之后，請你將它歸原主。”

孟凡接過小木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這和一貧老祖給他的小木劍不一樣，一貧老祖的小木劍之中蘊含著恐怖的攻擊。

而林戩的這柄小木劍，則是普普通通的小木劍，真正的凡，單純只有紀念意義。

可以預見的是，這是陸小蕓時還未修煉的時候，父親送的禮，目測是十歲之前的禮。

“放心，我明白。”孟凡收起木劍，對著林戩點了點頭。

“多謝。”林戩告辭。

孟凡懂林戩此舉的意思，如果他功報仇了，那麼這木劍還給陸小蕓的父親，便是給父親的一個念想，單純的念想。

而如果他失敗了，陸小蕓的仇就給父親來報，即便是他死了，也不允許仇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哪怕不是他親手報的仇，這仇也得報！

僅僅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林戩如今純粹是為了仇恨而活，除了仇恨一無所有。

可是個可憐人！

不由得，孟凡想到了另一個可憐人，天劍仙門的掌教李云帆。

有一說一，林師兄雖然已經很慘了，但仔細想想，好像李云帆還是更慘一點。

尼瑪，這麼一對比，好像還是掌門這種渣男活得更幸福一點。

一個人，哪里有一群人幸福？

分散出去的多了，哪怕是收獲了傷心，那麼傷心也是極為有限的。

孟凡默默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學李云帆和林戩這種一個人的死心塌地，要學也得學掌門那樣當一個無限的人。

好像搞串了，無限是一貧老祖的標志。

不過孟凡這麼想，多是有點小丑了，李云帆和林戩好歹一個人，他卻是活了兩世的單狗。

也是慘！

“老天爺”怎麼還不給自己安排一個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