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了,有我在這里,便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們。”
陸回凝視著他,眉眼間盡是哂然:“謝將軍,記住你今晚說的話,若有朝一日們母因為你的家人到傷害,還請謝將軍及時止損,放過們。”
謝晏川目灼灼:“我自是會記住我說過的話,也絕對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
屋靜靜的,只有羧猊爐里緩緩吐著安神香。錦帳低垂,梨花木月床上的母二人相擁而眠,睡得安然,毫不知屋外的劍拔弩張。
翌日薛綰妤著因醉酒而頭痛的腦袋出門時,外面已日曬如撒金。
晴雨早早備好了醒酒湯,放在灶上溫著,見出來,忙去灶房里端了過來。
薛綰妤喝了湯,扶著額頭小憩了片刻,忽而問:“昨晚我何時睡的?”昨晚只記得燕郎君抱回房,后面的事便不記得了。
想到昨晚在馬棚邊那般……
薛綰妤暗暗吸了口涼氣: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麼酒后的事吧?
晴雨搖頭說不知:“奴婢昨晚在前廳吃酒,回來的時候娘子屋里的燈已經熄了……”
薛綰妤了眉心:也是,昨天晚上去找燕郎君和小月兒,有意不讓晴雨跟著,晴雨自然不知道何時歇息的。
對了,有小月兒在,與燕郎君定然沒有發生那種事。
嗯?不對……
昨晚小月兒也在馬棚邊,那與燕郎君親吻的事,豈不是小丫頭全瞧見了?
咻……
昨晚醉得厲害,腦中混沌,怎的就由著他親了呢?
小月兒才四歲,瞧見了這般小孩不宜的畫面,不知道會怎麼想?
那燕郎君也真是的,明知孩子還在旁邊,怎的就不知道避著點?
晴雨站在旁邊,看著自家娘子扶著額頭,看不清神,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吸涼氣,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了娘子,今早是燕郎君早早過來,陪著小小姐洗漱穿吃飯,然后送小小姐去了學堂……”
“哦。”這個薛綰妤倒是不意外,料想昨晚小月兒也是他哄睡的。
他這“爹爹”演得倒是愈發得心應手了。
“燕郎君人呢?”隨口問了一句。
“燕郎君出門了,說是下午會早些回來,去學堂接小小姐放學。”
“嗯。”
“陸管家也出門了,與燕郎君一起出去的。”
“哦。”
薛綰妤待腦海中清明了,才抬起臉來,說起正事:“前些日子陸管家去田莊盤完賬回來,賬本我還沒來得及看,你去賬房取來我瞧瞧……”
“是。”
晴雨正要轉離開,又被喚住:“算了,我去賬房看吧。”
先前陸回在家時,常窩在賬房里理賬,為了避嫌,不常過去。今日正好他不在,便過去,順帶瞧瞧其他的賬本。
漸漸夏,天氣不復以前清涼,不到晌午,已有熱氣灼人皮。
約莫是因為許久不曾醉酒,比平時虛弱了些,走到賬房門前時薛綰妤竟出了一的細汗。
“晴雨,去做些甜水送來,加點冰……”
“是。”晴雨領了吩咐便趕去準備了。
薛綰妤才發現賬房的門上未落鎖,疑地推開門,不曾想到里面竟有人,在進來的同時,一臉驚恐地站起來。
“當、當家的……”
“沈管家?”差點忘了,家里還多了一個人。
只是為何臉上是這般表?好似被嚇到了一般?
莫不是在做什麼虧心事?
于是薛綰妤朝他走去,目亦直直看著他,想從他的神中窺探出端倪來。
他愈發驚,立在桌后,手足無措地看著,臉漲的通紅。
薛綰妤更加懷疑他心里有鬼,走至桌前,目自他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后,才緩緩落到桌上攤開的賬本上。
只是在看賬本麼?
那他張什麼?
薛綰妤掀眸,疑地看著他。
對方似是才反應過來:“當、當家的,陸管家讓我過來先悉一下賬本……”
“嗯。”薛綰妤應了一聲,“那你看吧。”
“是。”對方驚慌未定地坐回去,拿起賬本又看了起來。
薛綰妤從書架上找出田莊的賬本,便也兀自坐下看了起來。
能覺到沈懷旭氣息紊,心思不全在賬本上,時不時會瞥一眼。
薛綰妤亦是會用余觀察他,猜想他今日為何這般反常,莫非不是來當管家的,是來當賊的?
他是陸回推薦過來的,難不陸回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因著心中起了猜疑,薛綰妤索就一直在賬房里盯著他。晴雨端了甜水過來,薛綰妤此時已經消了熱氣,不太想吃冰的了。
瞧見沈懷旭滿頭沁汗,便晴雨將甜水端給了他。
沈懷旭寵若驚地接下,神愈發復雜起來……
薛綰妤在賬房中盯了他一上午,直到廚房準備好了午飯,薛綰妤才著沈懷旭一起去用飯。
“沈管家,賬房悶熱,你下午還是回房間看賬本吧。”賬房里雖然沒放置多錢財,但還是防著他些比較好。
沈懷旭也沒有多說什麼,立馬就應下了。
薛綰妤見他答應得這般痛快,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下午趁沈懷旭不在賬房,進去盤點了一番,確認里面并未什麼銀錢品,實在想不明白上午他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的模樣究竟是為哪般?
日漸薄與桑榆,轉眼便到了小月兒放學的時間。
早上沒來得及送小丫頭去學堂,下午薛綰妤便早早地等在學堂外面,準備做第一個接小月兒放學的人。
旁倏忽多了一個高大的影,不用轉頭看也知是誰。
腦海中不免浮現出昨晚醉酒后的意迷,愈發不好意思看他,只能假裝若無其事,與他隨意聊天。
“燕郎君今日是出去找人了嗎?”猶記得他來清州便是為了尋人,結果因為扮演假爹爹一事,又是傷又是生病的,耽誤了不時間。
“嗯。”實則要找的人都已經找到了,今日出門是被陸回著一起,與他商議一些事。
“找的如何?”
謝晏川莞爾:“就快找到了……”
“那就好。”
兩人翹首著學堂,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很快學堂就放學了,被拘了一整日的小孩子們興高采烈地從學堂中走出來,跑向各自的父母。
卻是遲遲沒有見到小月兒。
直至孩子們都被各自的爹娘領走了,學堂的夫子才牽著小月兒的手過來,將小月兒給他們的同時,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話:“二位,孩子大了,有些事還是避著孩子點好……”
薛綰妤聽得一知半解,再問上一句,卻被燕郎君快一步道:“夫子,我們知道了,日后會多注意的。”
夫子點了點頭,轉回去了。
薛綰妤牽著小月兒的手,走出學堂好一會兒后,方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小月兒昨晚瞧見了不該瞧的,今日拿到學堂上分了吧?
上登時驚出一聲冷汗,薛綰妤忙問:“小月兒,你今日在學堂里說什麼了?”
“啊?”小月兒被問的一懵,“什麼啊?”今天說的話可多了,但是說完就忘,好多都不記得了。
薛綰妤只好尷尬地提醒:“你有沒有說……說……”想問昨晚那件事,又實在于說出口。
謝晏川眸帶笑意地看了一眼,接了的話,提醒小月兒道:“昨晚娘親與爹爹親親的事,你是不是說給小伙伴聽了?”
薛綰妤又又赧:這種人的話,他竟眼睛眨也不眨地就說出來了?
更讓眼前一黑的是,小月兒得了提醒,竟然真的點頭道:“是啊,我跟我的好朋友們說,爹爹吃娘親的……”
好朋友……們?
薛綰妤整個人都不好了。
偏小丫頭還一臉天真的問:“爹爹,你為什麼要吃娘親的?親親不是只親臉頰就好了嗎?”
謝晏川眸中的笑意越聚越多,終于盛不住,眸一晃便溢了出來。他蹲下來,笑著教導兒:“小月兒,這是很親的事,是爹爹和娘親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只有互相喜歡的人才能做,嗯,而且這種事只有大人可以做,小孩子不能做……”
小月兒愈發好奇起來:“為什麼小孩子不能做?”
“這……”謝晏川一時不知該如何深的解釋,只能干道,“你太小了,不能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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