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睜開眼,不看了一眼車外的后視鏡。
一輛黑轎車始終跟在后面,哪怕李叔加快了速度,都無法甩開明顯的距離。
前方即將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李叔說:
“爺,我抄個近道,看看能不能甩開它!”
就在賓利即將轉彎時,那輛黑轎車忽然開足了馬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了上來!
不好,這時慢速轉彎一定會被追尾!
李叔畢竟開車多年,經驗老道,他沒有打方向盤,而是趁著綠燈亮了,踩下油門,用最快的速度沖出去。
不料,那人見我們加速,改變車道,居然從一旁追趕過來。
與此同時,黑轎車像是失去人為的控制,逐漸偏離了中間車道,離我們的車越來越近,甚至直直撞了過來!
“快躲開!”
我急之下喊出聲,提醒了李叔,他用力轉方向盤,黑轎車與賓利車堪堪過,撞在路邊的護欄上!
馬路上遠遠駛來的車輛看到這一幕,紛紛停了下來。
方才的一幕實在太過驚險。
“爺,咱們的車……要不要停在路邊,檢查一下?”李叔問。
魏以琛面沉如水:“不急,別讓它跑了!”
我立刻看向后視鏡,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我們調整方向的片刻,那輛撞爛了車尾的黑轎車,居然搖搖晃晃越過賓利,逃之夭夭!
見狀,李叔捶頓足:“爺,追不追?”
魏以琛沉半晌,搖了搖頭:“不急,路段有監控,他跑不了多久。”
隨后,他命令道:
“按原計劃,回別墅。”
直到李叔把我們送回了別墅,我腦海里還是那輛黑轎車的影。
轎車里到底是誰?
他想要魏以琛的命?
可是,天化日之下,他就不怕被抓麼?
這些謎團暫時弄不清楚,我無奈放棄了思考。
別墅前,魏以琛把我抱出車。
大門敞開,門里的傭人紛紛用震驚的目瞧著我們。
我覺自己的耳朵發熱: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能走也不會讓我抱著了,還是說,你以為我想抱你?”
魏以琛附在我耳邊,嗓音低沉。
他的舉在外人看來,更顯親了。
傭人們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嘶,我覺得我也沒眼花啊……”
“我不能理解,爺不是不喜歡麼?”
“畢竟是夫妻,一來二去的,了也沒什麼不對的吧……”
“再說一個字,這個月的工資就都別要了!”
像是對們的猜測厭煩至極,魏以琛抱著我徑直越過們,把我放在臥室的床上。
過了一會兒,拿了一支藥膏推門進來,后跟著端來冷水的傭:
“自己理。”
他的臉依舊冷漠,甚至連多看我一眼都不想。
我卻心里一暖,一個“謝”字在邊打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再說,就啰嗦了吧?
“看我干什麼?”
魏以琛站在門口,燈把他本就頎長的影拉得更長。
“我不可能幫你敷藥。”
我收回視線,無聲地勾起角: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那輛轎車上的人有備而來,他很可能想要你的命。
這幾天你出門最好小心點,我怕他一計不,會第二次手腳。”
“……我知道了。”
他的語氣溫和了些許,下一刻便關上了門。
理好腳踝的扭傷,我在床上小睡了一會。
再度睜開眼,邊站著秦素素的影:
“聽說,他是抱著你回來的?”
我如實點頭,秦素素便在床邊坐了下來,讓人把門關上。
燈亮了,那張保養得年輕的臉上有幾分如愿的愉悅:
“很好,看來,他對你越來越上心了。”
我知道目的不純。
“媽,您誤會了,其實,是因為我崴了腳,他才抱我回來的。”
我試圖解釋。
秦素素瞥了我一眼,有些不以為然:
“他以前可沒對你這麼好過,別忘了,上次他應酬,你追過去纏著他,摔倒了也不見他扶你一下。”
聞言,我莫名有了奇異的心緒。
魏以琛,曾經那麼厭惡沈若煙?
那麼,他對我態度的轉變,是不是因為我表現得太不同了?
見我走神,秦素素淡淡道:
“無論如何,能把握住他的心就好,我讓你做的事——監視他的一切向,必須做好了,知道麼?”
“嗯,都聽您的。”
藏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覺攥了床單,我面不改應道。
“你最好都聽我的,畢竟,你也不想回到那個家吧。”
秦素素冷哼一聲,
“乖乖按我說的來,在魏家待著,不比被沈家人欺負好多了?”
等秦素素離開后,我掀開被子,盯著青紫的膝蓋發呆。
一片一片的記憶零零碎碎,都是屬于原主的記憶。
我把它們小心翼翼地拼湊在一起。
雖然沈若煙不討人喜歡,但是有個悲慘的年。
沈家父母重男輕,見第一胎是個兒,恨不得把扔到垃圾桶里拋棄。
沈若煙出生后第三年,就有了一個弟弟,也就是如今的沈如琢。
有了可以傳宗接代的香火,沈家父母更偏心了。
一方面,對自己年的兒非打即罵;另一方面,把兒子寵得天上有地下無。
沈若煙再長大些,就讓打工賺錢,如果賺得不夠,或者他們哪天心不好,就打得遍鱗傷。
長在這樣的環境里,沈若煙開始自暴自棄。
所以才空有一副好相貌,為了安穩的生活,為了留在魏家,想盡一切辦法接近魏以琛。
如果不是秦素素制止了,為了生米煮飯,還想過在水里下藥。
我了膝蓋,痛楚讓我驟然回神。
沈若煙的人生很慘,但是,我的人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狡兔死,走狗烹。
我不覺得秦素素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也不覺得站在那邊會獲得回報。
而且,我并不想對付魏以琛。
我想要報復的,只有那對夫婦——
賀巡與柳茶。
他們親手毀掉了我的人生,我要讓他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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