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
就在王沖按步就班,靜靜等待烏茲鋼武冷鍛完的時候,十天之后,一個從邊荒傳來的消息轟了整個京城。
姚廣異!這位以謀和算計聞名的大唐名將,“姚老爺子”的三子,在邊陲百越胡越界侵的時候,突然離開營地,帶領大軍突然莫名其妙,沒有任何緣由的出現在了“九公”次子王嚴的營地附近!
最為詭異的是,本來距離侵地點最近,應該鎮守營地,負責出擊任務的王嚴大軍,卻恰巧偶然的在一天之前,百越胡侵之前,搬離營地,后撤了五十里!
于是,在邊陲駐地第一次出現了這種詭異的事:
本來應該出現,肩負鎮守任務的駐地大軍在大后方觀戰,而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非鎮守大軍卻代替王嚴,以雷霆萬鈞之速擊潰了來犯的胡人大軍!
大唐立國幾百年,在邊陲還從來沒有出現這種詭異的現象!
現在,做為這件事的當事方,不管是姚廣異和王嚴都是一言不發,惜字如金。但是在京城里,這件詭異的“出擊事件”早就掀起了軒然大波,引得整個京城各方都沸騰了。
胡人侵,還沒來得及造任何傷害,就已經被大*隊侵,從這一點上來說,“出擊事件”只是一件蒜皮的邊疆小事,不值一提。
但是京城里的人都不是傻子,這件事牽涉到了“姚老爺子”的三子姚廣異,又牽涉到了王嚴這位“九公”的子孫,更何況又正值宋王和齊王爭斗激烈的時候,這一切就顯得不那麼簡單了。
傻子都知道,如果不是王嚴在姚廣異出現前半天,突然莫名其妙的,無巧不巧的決定營地后撤五十里,那現在這一切就完全不同。
想一想,王嚴和姚廣異兩位朝廷大將聯手敵,先不說真相如何,單單是“姚、王兩家聯手”這一簡單事實釋放的政治信號,就足以給京城里的各方太多暗示了,太多解讀了。
人們不會相信你說的,只會相信他們看到的!
但是現在,當姚廣異帶領大軍出現的時候,王嚴卻主避嫌,大軍提前后撤了五十里,遠離了戰場。
使得整出事頓時變了一起姚廣異行軍百里,自導自演,代替王嚴擊潰胡人的鬧劇!
京城里,就算傻子也看得出來這里面刻意、暗算的味道。
且不管姚家到底想干什麼,但至王嚴這邊已經用行清楚的表明了王家的態度!
姚廣異,這位朝堂老巨,無往不勝,一手掀起宋、齊二王黨爭,幾乎把宋王擊得丟盔卸甲的高手,第一次在邊疆,在他最擅長的領域里吃了敗仗!
——而且還是以一種極其笨拙的方式,被所有人看了一次笑話。
“哈哈哈,太好了!”
消息傳到宋王府,宋王猛的一掌拍在桌上,把那張信紙拍到了掌底。連日來的擔憂、煩惱一掃而空。
這一刻,宋王前所未有的放松。
“王耿直,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沒有看錯王家!只要有王家,有九公鼎力相助,就算所有人都走,都背叛本王,本王又何懼之有?!”
宋王坐在大殿上,眉飛舞。這半個月來,這可以看是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王嚴已經用自己的方式表明了王家的態度,這一刻,宋王心中的最后一點懷疑也煙消云解了。
“呵呵,殿下,我說過王嚴是不會背叛的。沒錯吧?”
堂下,盧廷一青衫,手中文扇把玩,看著上方的宋王微笑。
“哈哈哈,盧學士,這件事你要怎麼說都可以!”
宋王雙手按著扶手,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我現在就想知道齊王那邊怎麼看,這個混蛋!差點上他的當了!”
想起之前的種種,宋王也是心有余悸。齊王和姚廣異那邊在他這里挖了太多人了,最嚴重的時候,他甚至飯都吃不下,每個人都懷疑。
在朝堂中屹立多年,宋王再清楚不過,如果邊的人覺自己到無妄的猜忌、懷疑會有什麼樣的想法了。
最后,說是眾叛親離都不算為過。
自己距離這一步也只有半步之遙,還好最后一步,王嚴讓自己清醒過來。只要王嚴,只有整個王家還在支持自己,那自己就還不算輸的太慘,自己就還有反戈的余地。
齊王那邊,是徹底失敗了!
宋王想著,扭頭看了一眼后的老管家。后者雖然臉古板、冷竣,一如往昔般看不出表,但卻很快明白了主子的心思。
“殿下,這件事老奴承認自己錯了。是老奴多疑,冤枉了王家的人。如果可以,老奴愿意前往,親自向王將軍負荊請罪!”
老管家坦然道。
當初是他把王嚴請到宋王府,也是他在宋王相信王嚴的時候,勸諫他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等以后再說。
事實證明,在這件事上,完全是姚廣異和齊王陷害王家。王嚴本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盡管這件事是自己錯了,不過老管家心中卻無半點沮喪,反而暗暗替宋王高興。
“呵呵,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意思,和你有什麼關系。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也不會去找王嚴,等到九公生日的時候,我會親自向他認錯,說明這件事的。”
宋王擺了擺手道。
王嚴知道后撤五十里,這足以說明王家在這件事上并不是傻子,至,他們是到了來自自己的懷疑。
宋王并不是沒有擔當的人,在這件事,錯了就是錯了,他不會去責怪邊的人。
“呵呵,殿下放心,九公一定不會介意的。到時候,我陪殿下一起去就是了。”
盧廷看到這一幕,掌輕笑。這才是他認識的宋王,雖然會因事而一時迷障了眼睛,但總會很快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且從來不缺乏承認錯誤的決心和勇氣!
以他皇親貴胄的尊貴份,這一點是極其可貴。也是他對宋王如此忠心的原因。
“不過有一點,殿下,你不覺得奇怪嗎?”
盧廷突然笑著道:
“王嚴的格向來剛正、耿直,他怎麼知道姚廣異會帶兵出在他的駐地附近?而且又怎麼能夠料敵機先,預先后撤五十里?這可不像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
“王嚴王耿直要是一直能有這麼機變,恐怕當初,姚廣異就不會選擇向他下手了。也不至于在邊陲栽了這麼大個跟頭,被所有人看了笑話。”
“你是說……”
宋王軀一震,卻是被盧廷提醒,第一次出思忖的神。剛剛他只顧著高興了,卻沒顧著去思考這件事里的種種蹊蹺之。
的確!他和盧廷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王嚴了,王嚴的為人事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了。
這一次,姚廣異丟乖現丑,鬧這麼大個笑話,確實不像是王嚴的一慣作風。
“莫非,這是九公的意思?”
宋王想來想去,只能想到王家那位德高重的老爺子了。如果這事不是王嚴的意思,那只可能是王家的那位老爺子在背后指點他了。
想來,也只有那位老爺子有這份實力去指點他!
“嘿嘿,九公屹立朝堂幾十年,風雨不倒。甚至現在退了,都被招到四方館,接陛下問詢,隨時問政。我倒也希是他,不過謀、權算,勾心斗角,從來不是九公的擅長。而且,天高圣皇遠,老爺子再厲害,整天待在四方館,足不出戶,他又是怎麼神機妙算,提前知道姚廣異要帶兵出現在王嚴的領地?”
盧廷道。
“不是老爺子?”
宋王皺起了眉頭。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猜到了答案。沒想到盧廷居然完全否決。但如果不是那位老爺子,那又能是誰呢?
姚廣異可不是乏乏之輩,能在智計上和他持平,讓他吃這麼大個悶虧,而且還吭不出聲來,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王家上上下下,幾乎就沒人符合這個條件。
九公的長子王亙至伯爵,在朝中議事,長袖善舞,倒是有那麼點可能。不過他是文職,不領兵馬,在軍事上幾乎一竅不通,不要能指點得了王嚴。
子王典在天龍山任教,是個莽夫。在這方面更加幫不上王嚴。而剩下一個個就是流了。
到底是誰在幕后指點王嚴,手段如此高明,卻又如何簡單,僅僅是后撤五十里,就讓姚廣異這樣卓絕的人一拳打在空中,而且半點吭不出聲來?
這個人的眼如此察,心思、手段又如此高絕,如果有這樣的一個人出來幫助自己,豈不是對自己來說如虎添翼。
這次被姚廣異和齊王挖墻角,幾乎眾叛親離,也讓宋王深深發現自己邊實在是太缺乏這樣一個人了。
盧廷雖然不錯,但他長于分析,卻缺乏謀略。和那個指點王嚴的人還有不的差距。
但是,到底是誰呢?
宋王冥思苦想,卻始終想不出來。
“殿下難道忘了,其實還有一個人。”
盧廷道。
“誰?”
宋王抬頭,幾乎是口而出道。
“殿下難道忘了王嚴還有一個三公子,殿下可不是不久之前還派了人送他禮嗎?”
盧廷微微笑道,目中若有深意。
“你是誰他?”
宋王悚然一驚,終于知道盧廷說的是誰了:
“不可能吧!”
就算盧廷說是姚家那位敵對的老爺子,宋王都不會到這麼震驚。要知道盧廷說的可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
宋王怎麼也不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能識破姚廣異的謀,并且指揮遠在千里之外的戰斗。
“呵呵,我也就是說說。”
盧廷道:
“殿下難道忘了‘誰笑到最后,誰笑得最好’,還有鮑宣那件事。這兩件事可也不像是尋常的十幾歲的孩子能做出來的事。”
轟隆!
盧廷這翻話就像一道雷霆掠過宋王腦海,這一剎那,宋王心中震驚的無以復加。確實,如果說不像一個十幾歲小孩能做出來的事,王家那位三公子之前做出來的就像是尋常的孩子能做出來的嗎?
宋王又想起了盧廷說過的話,廣鶴樓上,王家和姚家兩家孩子之間的爭斗,有沒有可能真的是其中一方故意發起的。
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那就未免太令人震驚了!
當然,這一切僅僅只是猜測,就像盧廷說的,這只是“說說而已”。但就算是這樣,也足以讓宋王深深記住“王沖”這個名字,并且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了。
“再有一段時間就是九公的生日了。到時無論如何,我都要親自見一見這個王沖。”
這一刻,宋王心中對于那個還沒有見過的王沖,突然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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