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棠許又去了江家大宅。
在里面待了兩個多小時后,棠許才離開。
然而傍晚時分,棠許就又一次出現。
這一次,也待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
第三天、第四天……一連好幾日,棠許都頻頻出現江家大宅。
對此江北恒和英姐自然都表示很高興。
江北恒已然有了自己的決定并且下定了決心,因此棠許再怎麼出現,對他來說也只是多了一重陪伴。
而英姐高興大宅里又有了人氣的同時,又同樣煩憂。
這一天,忍不住對棠許道:“你這樣天天跑來跑去的,也不嫌累得慌,就不能搬回來住麼?這樣先生心好起來,說不定病也會有好轉,他也會主積極地去進行治療……”
棠許對這個建議竟并非完全不興趣。
略思索片刻之后,輕輕笑了起來,說:“我都已經搬離那麼久了,再住進來,也不會習慣的。不過嘛,試住一晚倒也未嘗不可。”
英姐一聽居然答應留下來住一晚,高興地差點要蹦起來,立刻道:“我這就去告訴先生這個好消息。”
說完便沖出廚房,往樓上跑去。
棠許在原地靜立了片刻,才出手機來,給高巖發去了一條訊息——
“告訴燕先生我今天晚上會外宿,不回家。”
發完消息,棠許便收起了手機,轉過廚房窗戶,看向了外面常綠的庭院。
綠植掩映,大門長期閉著,極開合。
這麼些天,江暮沉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按理來說,江暮沉越是恨,就應該越是防備,這樣頻繁地進出江家大宅,肯定會引起江暮沉的注意。
甚至有一次曾峪山來探江北恒,恰好遇見,還以為棠許改變了主意,準備答應進江氏了。
雖然棠許解釋了那只是誤會,然而這樣的消息,勢必會在盤錯節的董事會傳播開來。
再加上上次主去接徐念晚的事……
以江暮沉的子,必然會對記恨有加,可能會直接沖上門來辱,順便質問江北恒一通。
可是這麼些天下來,江暮沉竟一直按兵不。
以至于棠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所以決定在這里住上一晚,如果江暮沉還能沉得住氣,那或許就是用錯了方法。
棠許這樣想著,便果真在江家大宅度過了一晚。
一夜平安無事。
只是棠許心里有事,再加上換了地方,整夜都沒怎麼睡著。
第二天,棠許強打神上了一天的班,晚上又遇到突然事件加班了幾個小時,眼見著已經是深夜,也沒有力氣再去江家大宅晃悠了,索直接回了景灣。
然而,當出了電梯,走到家門口,卻意外發現房門竟然是虛掩的狀態。
昨天晚上沒回來,難道是家里進賊了?
棠許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拉開門,朝里面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意識到家里的確是進人了,但是不是賊兩說。
因為玄關的置臺上居然被人隨手放了一支水,那支水是國外進口的,江暮沉長期以來飲用的品牌。
;棠許心頭微微一,隨后快步往里兩步,看向了客廳的方向。
此時此刻,正有一個男人微微低頭彎腰坐在的沙發里,似乎是在埋頭休息,聽見靜,他才緩緩抬起頭來。
不是江暮沉是誰?
棠許原地站住,沒有再向前。
同時聞到了很明顯的酒味,也看見了江暮沉喝多之后,眼睛里會染上的猩紅。
江暮沉會出現是預料之中的。
然而他出現在這里,卻完全在棠許預料之外。
一時沒,只在腦子里飛快地思索著。
而江暮沉眼見這樣的反應,忽然扯了扯角,笑了起來,“怎麼?你最近搞這麼多小作,不就早就應該料想到我會出現在你面前嗎?現在我出現了,你怎麼反而害怕了?”
他居然看穿了的目的。
棠許心頭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聲。
不愧是江暮沉。
他的確是自傲自負到了極點,可是那并不妨礙他也是玩謀詭計的好手。
這些小伎倆,在他眼里,或許的確稚到了可笑的地步。
可是他既然已經看穿了,那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里?
“江暮沉。”棠許一字一句地喊他的名字,“我不怕你什麼。”
“是嗎?”江暮沉緩緩從沙發里站起來,走到棠許面前,一手就住了的臉,用力拉向自己,“是覺得自己有靠山了,所以不怕我,是吧?棠許,為了一個男人,出賣自己的還不夠,還打算再出賣自己的靈魂?”
從他里聽到什麼棠許都不會覺得意外,只是看著他,說:“難得在江先生眼里,我竟然是一個還有靈魂可出賣的人。”
這句話不知為竟然激怒了他,江暮沉用力住的臉頰,沉晦的目之中,并不完全是棠許悉的森冷,更多的,是看不懂的復雜緒。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江暮沉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棠許,我告訴你,我將你看得的,你的那些小手段,在我眼里,什麼都不是——”
棠許依然不懂。
既然什麼都不是,還值得他專程走這一趟?
“你以為憑你這些小作,可以幫燕時予拿到什麼?”江暮沉冷笑了一聲,“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棠許,你真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棠許終于明白他是為什麼來了。
他以為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燕時予。
而事實上,只是為了自己。
江北恒的子之心無從指責,也無法干涉,可是將來江北恒一旦病發,萬一江暮沉到那時候態度轉圜,發現一早就知,卻幫助江北恒瞞病,只會讓為眾矢之的。
棠許不愿意辜負江北恒,也不想承擔這種責任,所以被迫用了這樣的法子。
誰知道江暮沉反倒因此誤會了。
可是同樣沒辦法跟他解釋什麼。
以江暮沉的子,解釋越多,可能越激起他的暴脾氣。
因此棠許只打算保持沉默。
然而沒想到的是,下一刻,江暮沉竟然又開了口:“可笑的是,我當初竟然會相信宋雨廷說的那些鬼話——”
聽他提起宋雨廷,棠許瞳仁微微收了一下。
“他要是知道他口中那個為了報恩還債甘愿犧牲自己的毫無緣關系的兒,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拋棄自己所有的底線和道義,你猜,他會不會氣得從地底下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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