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陸遇寧還悠然自得,可後麵的日子就讓一個頭兩個大。
自從那日挑明之後,某人就好像打通了三經六脈,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吃飯睡覺,上朝理公務以外的時間,通通都賴在這裏。
“阿寧,這是霓錦閣新出的 裳款式,你喜歡嗎?最近天氣冷了,不多時就要下雪,多穿點免得著涼。”
“阿寧,我新學做了一道菜,你嚐嚐味道……”
“阿寧,你看看這個……”
“阿寧……”
陸遇寧被得眼冒金星,覺自己耳邊循環播放著“阿寧”二字,某人已經從太子變了“傳小廝”、“夥房廚子”……
偏偏他還樂此不疲,一日過來無數趟。
陸遇寧剛寫好一張藥方,就聽到悉的沉穩腳步聲,麵稍顯無奈。
這不,現下又來了。
步冬月,空氣冷,昨日剛下過一場薄雪,現在天沉,唯有積雪映出淺淡稀薄的。
謝昶宸姿拔,裹著厚厚的狐裘也不顯臃腫,耳頸沾染了點點雪絮,由著下人伺候著褪去大氅,出他雙手捧著的一個小罐子。
陸遇寧放下筆,好整以暇地開口,“今兒又是什麽稀罕?”
謝昶宸在側坐下,獻寶似地將小罐子遞給陸遇寧,溫道,“打開看看。”
陸遇寧手接過,隨意打開,“到底是什麽好東——”
“!”
看清裏麵的東西後,的話戛然而止,語調也不由自主和起來。
“這……哪裏弄來的?”
小罐子裏蜷著一條通冰藍的小蛇,約莫一支筆長短,晶瑩,細小鱗片間有亮藍的點,閃耀中帶著極致的瑰麗夢幻。
似乎是天氣寒冷冬眠的緣故,小蛇並不活躍,隻微微睜開豎瞳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又闔了眼。
這是——藍暗魄蛇!
此蛇全都是寶,藥有奇效,觀賞也不錯。
陸遇寧一直都很想要的,但是這種蛇隻有南疆皇室有,普通人本無法見到,更別說擁有。
因此也是的一大憾,沒想到今天居然得!見!真!容!
謝昶宸看到專注的眼神,就知道送對了,他輕抬角,“我手下人在南疆辦事,聽聞那邊稀奇東西多,就搜羅了些,我看這蛇長得還算奇特,想著你可能會喜歡……”
如果他這話讓影流知道,怕是會當場吐。
主子,我日夜奔波,嘔心瀝才從毒窟“”了條蛇出來,怎麽在您口中就變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唉,命苦哇……
陸遇寧也知道這其中並不像他說得那麽簡單,要不然早就去南疆搜刮了。
眼眸染上星辰般的笑意,“鈞之,謝謝你,我很喜歡!”
謝昶宸長眉微舒,眼波輕,喟歎道,“阿寧,得你一句喜歡還真不容易……”
之前送的首飾衫,明麵上說喜歡,可也不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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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食佳肴,會認真品嚐,但每次也都會勸說,以他的份還是君子遠庖廚的好。
毫不誇張地說,謝昶宸覺理公事,與朝堂那些老家夥鬥都沒這般棘手,權謀算計再錯綜複雜,也有跡可循,可這子的細膩心思,委實難猜。
陸遇寧失笑,“沒這麽誇張吧,我覺得你之前送的東西都很好啊,我都很喜歡,不過……”
小心捧起小罐子,“這個我就更喜歡啦!”
謝昶宸語氣輕緩溫,“喜歡就好,你日日為我的子忙碌,也沒有什麽能為你做的。”
“哪有,我現在吃喝不愁,也沒有黴運纏,你沒發現,自從你送了那枚開過的玉佩後,我現在就沒遇見過不幸的事嗎,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謝昶宸微怔,其實他早就察覺了,之前短短四五天中一次被襲,一次遇箭雨,而這都過去了一個月,居然相安無事,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他困過,但沒想過那玉佩真的有用。
“如此,也算是幫上你一點小忙。”
陸遇寧將新鮮出爐的“小藍”妥善放好,然後拿起藥方,用筆稍微修改了下,“我正愁這藥方還有點瑕疵,現在有了小藍,就穩妥多了。”
“小藍?”
謝昶宸溫淺笑,“阿寧你這取名水平當真是很直白。”
“這樣好記啊,我在神醫穀還有小紫、小白、小綠……哦不對,試藥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小綠已經歸西了……”
說起那些個寶貝,陸遇寧神采飛揚的,看得謝昶宸也心緒平和。
真好,阿寧不抗拒他的示好,現在也沒有不好的黴運纏著……
不過,謝昶宸腦海中莫名閃過一抹微,那玉佩真的有這麽大的作用嗎?
陸遇寧看著外麵零落飄飛的雪點,叮囑道,“最近應該要下大雪,你不得涼,盡量出來走。”
謝昶宸垂下眸子,“好容易才讓阿寧鬆了口,如今不允許我來見你,是打定主意要讓我做個孤家寡人嗎?”
他語氣可憐,嘟嘟囔囔的,極不端雅,陸遇寧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鈞之,我在和你說正經的,你腦子裏天能不能不要盡想這些。”
好好的一個太子,怎麽腦子裏隻有,說好的不近呢!
謝昶宸道,“尋常男兒十五六歲便已娶妻,我現在才考慮這些,既合又合理。”
陸遇寧懶得和他狡辯,“行行行,你喜歡就好,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走廊傳來極為匆忙的腳步聲,眉梢微,“怎麽了?”
謝昶宸也站起來,剛才的溫和神盡數收斂。
嚴忠連滾帶爬地衝到門口跪下,聲音焦急,驚慌無措,“殿下不好了!太後老人家吐昏厥了!”
謝昶宸麵凝重,“備轎!”
陸遇寧亦是眉頭微蹙,“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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