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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 第758章,箭雨過后

屋中無一人發聲,連中箭的獨孤問都屏住了呼吸,不復先前的瘋狂之態,似也知道無法再阻止江朔知道真相了。

衙署已被了四面風的空架子,裴旻的話仿如在曠野上的喃喃自語,顯得不那麼真實:“那子本是終南山中修道之人,生產前夫君已先逝世,產時又崩難產而亡,故那孩兒出生時就是個孤兒……”

裴旻頓了一頓,仿佛在等什麼,然而沒有一人接口,他繼續說道:“那孩子的母親無法判斷自己夫婦短命死是天命如此,還是有人加害,為保孩兒一世平安,臨死前拜托一位南歸的道士把這嬰兒帶到南方,給好人家養大,只求一生平平安安,莫要告訴他世。”

裴旻說完之后,江朔呆立原地一言不發,獨孤湘卻猶不甘心似的追問道:“那道士……是……吳筠?”

裴旻點頭道:“正是正節先生……”繼而道:“溯之,你才是真正的皇室脈,太子李建的后裔!”

江朔聞言如遭雷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震驚多一點,還是哀傷多一些——他終于得知了自己的世,卻原來還是個孤兒,非但如此,還擔上了如此麻煩的份,江朔只覺心如麻,一時不知如何自

一聲巨響打破了寧靜,衙署的大門被轟然推倒,煙塵中傳來兩人的對話,一個抱怨道:“都說了不用這些老什子的箭,你看這才傷了幾個雜兵而已。”

另一人不疾不徐地回應道:“門果然高手云集,如此漫天箭雨,若是尋常高手也是非死即傷了。”

當先說話之人忽然怪一聲:“啊喲,不好!”轉就要跑,卻被另一人一把拽住,怒道:“姓向的,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麼?怎麼此刻像白日撞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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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向一甩手,怒道:“李歸仁,你自己想死,可別拉上我,沒見到堂上站著的是江朔這小子麼?你我哪個是他的對手?此刻不跑還等什麼?”

李歸仁冷冷地回應:“向潤客,你犬吠個甚?若在平日遇到這小子或許棘手,今日撞上卻是他的晦氣了,正好藉此機會一舉滅了這兩個禍患。”

向潤客歡喜掌道:“是了,是了,我怎忘了。”

來人竟然是曳落河統帥李歸仁和向潤客!而且他們居然就是沖著門和裴旻而來的!

李歸仁還好,向潤客的出現卻讓江朔大吃了一驚,當日空空兒冒充向潤客,之后再沒見過此人,江朔只道空空兒把他殺了,沒想到今日在此地相遇,想來是空空兒將他拿了關在某地卻被他逃了出來。

向潤客雖不再逃跑,卻半藏在李歸仁后,頭向堂上張,嬉道:“這不是大唐三圣之一的裴旻麼?如今書、畫二圣已為我主得之,裴劍圣不如也隨我們回雒去面圣吧?湊個整兒。”

在向潤客看來,裴旻不過是會些劍的武將,劍圣云云不過花拳繡而已,因此對裴旻說話并不客氣。

江朔心道原來張旭和吳道子都陷于賊手了,但又一想,二人都是文士,雒城陷落之時,能不死于兵就算萬幸了。

再轉頭看向裴旻時,只有他一人端坐榻上,李珠兒果然又不知在何時遁去了。

卻聽一個尖細的聲音啐道:“甚面圣,賊子好不要臉!”

向潤客轉頭見是邊令誠,邊令誠先前與江朔相斗險些力竭而死,后一直坐在院中打坐調息,箭雨突降之際他亦沒有挪位置,江朔與裴旻對話之際也全沒在意此人向,此刻方才注意到他邊箭矢橫七豎八,只比屋中更,卻未中一箭,此人手也堪稱上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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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潤客卻嬉笑道:“喲,這不是開門獻城的邊中麼?你本是無恥叛徒,怎麼現在又要起臉來了?”

邊令誠聞言然大怒,一錯揮掌便朝著向潤客拍去,他形如鬼魅,法之快大大出乎向潤客的預料,向潤客“啊喲”怪一聲,急忙避讓,作笨拙,卻也堪堪避開了。

江朔心道:向潤客并不以輕功見長,若在過去,他必然是避不開的,看來所有人的功夫都各有進,我切不可掉以輕心。

李歸仁眉眼一立,道:“這是什麼邪門武功!”

左手一抬,向著邊令誠出一道劍氣,邊令誠似乎早知李歸仁有這門功夫,飛撲之際忽然折出一個幾乎不可能角度,側避開了李歸仁的無形劍氣。

邊令誠腰枝一扭,姿若宛若子,反掌拍向李歸仁,李歸仁的功夫非同小可,邊令誠的招雖然詭譎,卻還比不得李歸仁,李歸仁鼻子里哼了一聲,無視邊令誠拍來的手掌,右手戟指,向邊令誠出一道劍氣。

;與李歸仁對戰之人往往會陷一個陷阱,以為雙方是拳腳過招,就算知道李歸仁的氣劍功夫,也往往會錯估距離,此刻邊令誠若不必然,手掌還沒拍到李歸仁上,自己就先要被刺個明窟窿了。

還好邊令誠頭腦清楚,立刻足尖點地向后退去,只過了兩招,便知道自己絕不是李歸仁的對手,因而向后趨避,李歸仁不屑于與一個太監纏斗,并不追擊,雙眼直直盯著最大的勁敵,江朔。

然而邊令誠后退之際,卻忽聽腦后惡風不善,他心中一驚,因他只見李歸仁和向潤客二人進院中,這看來黑笨拙的大漢竟不知何時繞到了他的背后?

邊令誠不及細想,此刻前有李歸仁,后有向潤客,進退不得,他只得一側,雜耍般地打了個側翻,避開腦后的攻擊,卻又聽風響,又有兵從腰間橫掃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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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令誠心中更驚,原地躍起,向后打了個倒翻,才避開來襲的武,雖于電火石間避開了三擊,卻也狼狽不堪,邊令誠此刻也已看清直劈橫掃之人并非向潤客,向潤客還好端端地躲在李歸仁后呢,出手的乃是兩名持刀的將

殿中的獨孤湘驚呼道:“呀……是崔乾佑和田乾真!”

江朔心中卻暗自苦,若只是李歸仁和向潤客,他尚不懼,此刻又多了崔、田二人,更兼外面不知圍了多軍馬,自己和湘兒憑借輕功不難,但還有獨孤問和葛如亮、獨孤楚夫婦三人,他和湘兒就算一人背負一個,也無法帶著三人一同

或是擒住一人為要挾,助自己,隨即暗自搖頭,安祿山手下這些高手互相看不順眼,自己擒了任何一人,只怕其余人都不得把那人和自己一同砍死才好。

江朔腦中飛速想著法之時,庭院中邊令誠和崔、田二人又打斗了起來。

崔、田二人原是尼教中左右二使,后睿息驅逐阿波大慕阇后,二人也被逐出尼教,此后便一心為安祿山效命了,二人的功夫也自不弱,雙刀合璧更是威力驚人,此刻二人正合力圍攻邊令誠。

向潤客在一旁科打諢道:“邊令誠你可真夠慘的,怎麼人人喊打,卻沒人來幫你?”

田乾真手上不停,口中喊道:“邊令誠無常小人,某早誅之而后快。”

向潤客道:“不對啊,老田,說起來這邊令誠與你二人有恩啊,他開門獻城,于我大燕也是大功一件啊。”

崔乾佑啐道:“他不獻城,我便攻不下來嗎?況乎此賊獻城只是托偽,若非高先生早早看破此賊的計謀,險些遠做了第二個真卿。”

向潤客聞言連連搖頭道:“不對,不對,老崔,莫道我老向不知,你呀是不得邊令誠開城投降是假的,正是他讓你失去了攻陷長安的潑天功勞,你啊,就是公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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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乾真道:“向軍使,我師兄可不是如此小之人……”

向潤客道:“不然,不然,老田,你是老實人,你師兄麼……嘻嘻。”

田乾真還想與向潤客辯論,崔乾佑喝止道:“你與這渾人爭辯什麼?先殺了邊令誠再說!”

崔、田二人兩柄刀舞得風,卻偏偏連邊令誠的角也沾不上,實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宦居然有如此手,邊令誠只躲不攻,仿佛在戲耍二人一般,崔乾佑不由得惱怒起來,對田乾真道:“用火刃!”

二人雙刀一出幾點火星,兩把長刀上立刻騰起烈焰,揮舞之時獵獵作響,仿如長了寸一般。邊令誠卻不懼反笑,雙手分別拍出,掌風到,火焰刀上的烈焰竟被得向下一退,如要熄滅了一般。

江朔心中疑,以邊令誠的力似乎不足以靠掌風撲滅火焰吧,但隨即醒悟,邊令誠的寒至極,正是火焰刀的克星。

果然邊令誠的雙掌越拍越快,火焰雙刀上的火焰越來越暗弱,終于熄滅,刀上已覆蓋了一層薄霜。其實崔田二人的功夫不弱于邊令誠,但邊令誠拍滅刀上火焰令二人對他的實力產生了錯判,招式上竟守多攻,反而被邊令誠制了。

江朔正看三人劇斗之時,忽聽裴旻道:“溯之,你想要看到何時?”

江朔驚而回頭,卻見裴旻已經掀起了坐榻,出下面一個黑黢黢的口,他手指口道:“快帶獨孤叟一家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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