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陸硯書晚歸,姜稚晚都習慣在客廳等他。
今晚也不例外。
姜稚晚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絨地毯上,膝頭放著一本有關金融方面的書,這會兒正看得神。
茶幾上,泛著甜甜果香的水果茶正氤氳著霧氣,旁邊還有著三兩張糖紙。
從晚宴上歸來的陸硯書,還未踏進大門,就遠遠地看見這一幕,原本冷冽如雪山上積塵多年的冰一樣的眼眸一下子就和下來。
陸硯書靜悄悄地走進去。
走到姜稚晚后時,也刻意不弄出任何聲音,就眉眼含笑地看姜稚晚不停地著書角。
自學金融方面的知識,真的好難。
姜稚晚愁得不行,不止一次在心底質問自己,難道真不是這塊料嗎?
正當準備翻到下一頁的時候,一直站于后的陸硯書終于出聲了:“這書上的容已經過時了。”
頓時,姜稚晚被嚇了一大跳,膝頭的書落,一旁的水果茶也被打翻。
特意被加了三塊方糖的水果茶是管家不久前才讓人給姜稚晚端上來的。
有點燙。
“小心。”
陸硯書也被嚇得失了態,再也顧不得其他。
他趕出兩只手去架住姜稚晚的腋下,把人整個像抱小孩一樣把從沙發和茶幾之間抱了出來。
姜稚晚只覺得一陣失重傳來,自己便跌一個充滿著冷香味的懷抱。
還不等姜稚晚反應過來,陸硯書焦急地詢問聲便傳來。
“有沒有燙到哪里?”
此時此刻,姜稚晚才會到陸硯書的量是有多高。
的高絕對不算矮,可站在距離陸硯書極近的位置,居然只能平視到陸硯書的膛位置。
就算是仰起頭,最先看到的也只是陸硯書的下。
姜稚晚思緒發散得厲害,一時之間沒注意到陸硯書問的話。
這就讓陸硯書誤會了,正好管家聽見這邊的聲響匆匆趕來:“姜小姐,爺,這是怎麼了?”
陸硯書皺著眉頭,一邊將被水果茶洇從而在姜稚晚皮上的服拎起來,一邊目沉沉的發話:“讓家庭醫生過來一趟。”
管家也被嚇著了:“好,我馬上去。”
才反應過來的姜稚晚,趕道:“徐管家,我沒事兒,不用讓醫生過來。”
陸家花著高薪養著一批從全球各地搜羅來的醫生,就住在距離中式庭院大約只有五分鐘路程的地方,預備各種急況。
姜稚晚話音剛落,管家已經走沒影了,只能仰頭向陸硯書:“陸先生,那茶水真的不燙的。”
剛端過來時,姜稚晚就喝了一口,只有一點點燙,后來又放了一兩分鐘。
茶水剛洇服的時候,姜稚晚是覺到一燙意,但絕對不灼人,應該只是把皮燙紅了一塊而已。
說不定等家庭醫生急匆匆趕過來時,那點被燙紅的地方紅意也消散了。
陸硯書不說話,只是抿著。
著急之下,姜稚晚只好扯了扯陸硯書的角,語氣綿綿的,還拖著長長的小尾音,像是在撒一樣:“陸先生,好不好嘛。”
陸硯書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了。
“是我的錯。”他垂眸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神,語氣中帶著一點懊悔的語氣。
姜稚晚搖搖頭:“是我反應太大了。”
又看向自己剛才坐的地方,杯中大多數的水果茶都撒在了那張白絨地毯上。
茶漬很難清洗掉,這張地毯算是廢了。
能被陸家所用的東西,無一不是最好最貴的。
姜稚晚頗為頭疼,試圖弱弱地跟陸硯書商量:“陸先生,地毯錢能不能從我的薪酬里扣啊?”
陸硯書笑了。
跟以往溫和如春風般的笑容不同,這次是被氣笑的。
他抬起了手,屈起了手指,朝姜稚晚靠近。
注視著陸硯書一舉一的姜稚晚微微睜大了眼睛。
然后——
“啊——”
姜稚晚驚呼一聲,手條件反地捂住了額頭。
被彈額頭了。
但是,不痛。
姜稚晚氣鼓鼓道:“陸先生……”
“在你心里,我就是待手底下人這麼惡毒的皮老板嗎?”陸硯書挑眉問道。
姜稚晚心虛得很,一雙水潤潤的墨眸滴溜溜地轉起來。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再看陸硯書。
陸硯書大步走過去,將同樣被打的那本書撿了起來。
“有不懂的地方嗎?”
姜稚晚小聲回答,垂頭喪氣,一副被打擊得要命的模樣:“有一些。”
這段時間,有關金融方面的書姜稚晚都是盡量背著所有人在看。
只是今天管家告訴陸硯書會在晚上九點左右到家,才將書帶到樓下來看的,
卻不料陸硯書居然提前了半個小時到家。
自然也知道陸先生是個心善的大好人,不懂的地方,只要自己去請教,他肯定會仔仔細細地講清楚。
但姜稚晚不愿。
就算陸硯書再好,也要時刻謹記著對方是自己的雇主。
住在陸家,吃陸家的,用陸家的,在陸家所有工作的人都對畢恭畢敬,更不能逾矩。
為了不讓陸硯書誤會自己有別的心思,姜稚晚趕撇清楚:“不過,我已經將一些實在搞不懂的地方記了下來,等池先生有空的時候,再去請教。”
也不知是不是姜稚晚的錯覺,總覺得自己說完這話后,陸先生臉上的笑意好像變淡了些。
正在懷疑之時,只聽見陸硯書輕笑道:“笨,這里不是站著一個現的捷徑嗎?”
看來剛剛的只是的錯覺。
姜稚晚悄悄松了口氣后,又輕輕搖搖頭:“陸先生你平時工作已經很累了。”
陸硯書只能用著憾的語氣道:“那真是可惜了,我注定會不到為人師者的覺了。”
“怎麼會?”姜稚晚十分不解。
就連姜書臣那樣的人,平時想來請教他的人都不。
為陸家家主,找到陸硯書請教的人不應該更多嗎?
一方面,是為了更好地結。
另一方面,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都絕非等閑之輩,被陸硯書指點,更能益匪淺。
這仿佛真到了陸硯書的傷心事,他失落的搖搖頭:“可能是我看起來太兇了吧。”
畢竟外界對他的傳言,屬實不算是什麼好話。
姜稚晚也想到了這一茬,隨即安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覺得陸先生你是一個特別心善的大好人。”
陸硯書:“是嗎?”
姜稚晚眼睛亮亮:“當然,又溫,又可靠。”
而且,又……好看。
只是這一點,姜稚晚沒好意思說。
陸硯書臉上的笑意更溫:“你的夸獎倒是讓我重拾信心了呢。”
畢竟,那些傳言并非妄言。
后來,也不知是怎麼繞的,姜稚晚稀里糊涂就把這件事答應了下來。
姜稚晚懵懵然地告別陸硯書,先一步走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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