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昕心領神會,朝香巧和香草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莫要打擾他們。
孟筠枝拎食盒,抬步過來。
正屋里,男人正坐于檀椅之上,一手執書冊,一手搭在椅把上,手邊是一盞熱茶。
眼皮微斂,眼睫低垂,神淡漠。
一玄墨錦袍,勁腰被束起,腰間的牌自然垂落,一雙長張得恣肆隨意,暗的錦袍下擺遮去遒勁的大理。
孟筠枝視線落在他的牌之上,抿了抿,故意沒有向他行禮,而是徑直了室,往寢間而去。
之前說好的要送他的香囊,已經做好了。
今日正好,送他禮,他總歸不好直接拒絕的請求吧?
姿輕搖,旁若無人地直接掠過他。
顧凜忱眉峰不,可實際上所有注意力皆系于上。
那道纖細麗的影僅是從他的視線里一晃而過,繼而無視了他。
他劍眉微挑,握著書冊的大手了,繼續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今日去了哪里他其實十分清楚,亦知曉讓香巧和香草去買了糕點。
適才見手中拎著食盒,難不那糕點他一點份也沒有?
正想著,里間傳來腳步聲,顧凜忱輕咳一聲,視線復又落回書冊之上。
孟筠枝來到他旁,將食盒里剩下的那一份玉團拿了出來。
雪白的餅皮上印著朱紅的五花瓣拓印,圓圓滾滾,潔白如玉。
賣相非常好。
但旁的男人不為所,看都沒看一眼。
纖臂支在桌子上,上前傾,隔著大半張桌子,湊近他。
輕輕勾,緩聲道,“大人,書冊拿反了。”
與那夜他詐時說的話一模一樣。
但此等招數對顧凜忱完全沒用。
男人視線一錯不錯,仍舊停留在書冊之上。
孟筠枝用絹帕了手,捻起一塊遞到顧凜忱面前,繼續耐心地哄,“大人,試試這玉團?”
顧凜忱依舊不如山。
無聲無息間,二人僵持著。
他是在怪適才進來沒有向他行禮嗎?
孟筠枝收回手,將玉團放回去,站起來,垂眸福,是要行禮的姿態。
然而還沒彎下去,手臂就已經被一只大手扶住。
顧凜忱視線落在臉上,“方叔沒有告訴過你,我不喜甜嗎?”
男人掌心溫熱,力量十足。
孟筠枝卷翹的眼睫眨了眨,纖手反握住他骨節分明的指節,輕聲道,“方叔說過的。”
顧凜忱看著。
那眼神似是在說,既知道了,那你還拿甜糕點給我?
此檀椅側對著正屋房門,孟筠枝視線來回掃了掃,突然起,關了門又折回來,坐到他旁邊。
道,“可筠枝喜歡吃,便想著同大人一起分。”
將碟子推到他面前,“大人真的不試試嗎?”
“甜的,不膩,可好吃了。”
顧凜忱道,“你若是喜歡,那便多吃些。”
孟筠枝還在勸,“筠枝特意買回來給大人的,怎能一人獨。”
“大人,就一口?就吃一口嘛。”
重新捻了塊,遞到他邊。
的玉團到男人的,他了,終是咬了一口。
口細膩潤,還有濃郁的香。
確是上品。
可也確實甜。
顧凜忱劍眉微蹙,卻仍是細細咀嚼,才吞咽下去。
脖頸間鋒利的凸起來回滾,孟筠枝視線輕輕掃過,倏地勾輕笑。
房門已經被關上,的作亦跟著大膽了些。
提著擺踮著腳尖,坐到他上,就著他咬過的那半個玉團,又咬了一口。
末了,輕輕點了點頭,歪著腦袋看他,“確實甜。”
從坐上來的那一刻,顧凜忱的手臂便虛虛環在后,防止跌落。
孟筠枝亦是察覺到。
拉住他的手直接覆在自己腰上,仰頭在他下頜上落下一吻。
“筠枝還有別的東西要給大人,大人猜猜看?”
顧凜忱垂眸看。
盈盈目著他,桃花眸里是狡黠而又璀璨的笑意。
兩人靠得極近,他甚至能嗅到上除了那自帶的清香之外,還有不屬于糕點的甜氣息。
不知今日究竟是吃了多點心。
那只被主拉過覆在腰間的大手了,隔著衫輕輕挲,隨即探至腰后,微一用力,大掌按住的腰脊,猛地將人按進自己懷里。
孟筠枝尚未緩過神來,眼前就已經閃過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
是那個用冠樂縐香云紗制的香囊。
下意識手去拿,卻被他舉高,“不是說好了?姎姎這是繡給我的。”
不知他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香囊就在上,亦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從取下來的。
大意了。
抬眸看了眼香囊,問道,“大人喜歡嗎?”
顧凜忱這才放下手,將香囊舉到眼前,仔細看著。
夸了句,“繡工不錯。”
這話,便是喜歡的意思了。
孟筠枝彎著笑,再度仰首去親他,卻在即將要到他時,被他用玉團堵住了。
疑,眨了眨眼。
顧凜忱視線從微張的上掃過,眼底的晦暗不明,“吃吧,不然待會兒又得肚子。”
這話是什麼意思,孟筠枝幾乎是瞬間明白過來。
耳子染上可疑薄紅,卻仍是聽話地一口一口將玉團吃下。
末了,顧凜忱還十分好心地將桌上的清茶遞至邊。
“飽了嗎?”
“飽了。”
下一瞬,的彎便被勾起,顧凜忱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卻聽到再度開口,“大人。”
他垂眸睨著,微斂的眼眸中閃過沉暗的慾。
孟筠枝被他盯得一張小臉緋紅,心頭砰砰砰直跳。
“大人不想知道今日我去了哪里嗎?”
誠如那日顧凜忱所言,只要在京城,的行蹤左右是逃不出他的掌心的。
因此今日之事本就沒想著要瞞他。
但他親自來問,與自己主說,終究是不一樣的。
要利用所有一切事,向他釋放討好的信號。
玉團是,香囊是,主待自己的行蹤亦是。
若是這些事能讓他心愉悅些,是不是待會兒就會比較好說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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