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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燈昏暗,余瑤沒有練字,對眼睛不好。練了會琵琶,覺重拾起專業演出的水準,這雙拿槍的手像過去一樣靈巧,覺得很欣。十點準時洗漱睡覺,關上燈,在黑暗中平靜地合上眼,一夜無夢。睡得早,醒得也早,天只有蒙蒙亮,在溫暖的被窩裡躺了會,等完全甦醒過來,下床刷牙洗臉沏茶,順便做了幾組瑜伽,站在窗前慢慢喝了幾開茶,喝到茶湯近乎白水,天大亮,去食堂吃早飯。吃得很簡單,饅頭白粥鹹菜,獨自一人細嚼慢咽,旁就像無形的「區」,沒有人主上前跟打招呼。
吃過早飯,余瑤繼續每天的「功課」,聽音樂,寫筆字,學英文。午飯仍在食堂解決,順路拐到住宅區的小花園散步消食,天氣太冷,只有寥寥幾種耐寒的植,長葉子不開花,就是長葉子也難為它們了,一眼去有點綠意已經莫大的安。散步後回家小睡片刻,起來做幾組瑜伽,沏第二壺茶喝,天都茶要省著用,翻出周吉的「私藏」,普洱,峰,龍井,猴魁,瓜片,祁紅,碧螺春,鐵觀音,還有很多不認識的茶葉,番換著喝。;
周吉通常下午三四點過來,兩人一起喝茶聊天,聽聽音樂寫寫字,傍晚時分余瑤去食堂打菜,回來陪他喝酒,說說笑笑,彈琵琶助興。阮靜常來湊熱鬧,余瑤並不介意,相反,還歡迎阮靜來一腳,酒量有限,有人主「分擔火力」,何樂而不為!阮靜很有分寸,喝酒歸喝酒,鬧騰歸鬧騰,從不留宿,差不多了就笑嘻嘻告辭而去,把周吉留給余瑤,這是二人之間的小默契,也是余瑤最後的底線。
最近一陣子周吉沒有來,他在克隆實驗室那邊忙什麼要的事,余瑤沒有刻意打聽,能覺到,自打放下好勝心和執念後,反而恢復了從前的親無間,求之不得,不求自得,隨遇而安,一個人的時候,時仿佛放慢了腳步,生命是手中的沙,握得越流失越快……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禮拜,余瑤看完第一本英文原版書《Charlotte’s Web》,一鼓作氣開始啃第二本《Harry Potter and the Philosopher's Stone》。看得很慢,經常需要翻字典,沒有目的,沒有功利心,翻字典也是一種。有時候會想,語言不通的兩個種族,最初是怎樣開始流的呢?;
雖然置事外,余瑤仍能察覺到環境的變化,用「日新月異」形容也不為過,實驗區的戒備越發森嚴,專家公寓外設置24小時崗哨,食堂和花園也多了不警衛,閒雜人等銷聲匿跡,四周建起高高的圍牆,越來越像一個大監獄。不過這些變化對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余瑤也沒想過離開這裡,到更廣闊自由的天地中去,金屋藏也好,籠中鳥也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管外面天翻地覆。
這天晚上七八點鐘,周吉忽然到來,風塵僕僕,疲倦中夾雜著些許興,他很「溢於言表」,這次是例外,余瑤莫名開心起來,猜想克隆實驗室那邊大概有什麼喜訊,主找了瓶好酒為他慶祝。
周吉愜意地坐在地板上,背靠牆喝著冰涼的酒,像閒談一樣說起第一批克隆已經誕生,分撥在「夏雲」、「丁娃」和「申屠夏」三位指揮手下,「夏雲」是海軍052驅逐艦雲溪號的艦長,「丁娃」和「申屠夏」分頭組建陸軍獨立一團和獨立二團,克隆將是主力,「泗水安保」原本培養的「準軍事力量」主要負責後勤,以後會逐漸離一線部隊,留在更為安全的後方。;
余瑤舉杯跟他了,江戶切子萬華鏡星芒杯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個好消息,用「寄生種」對抗「寄生種」,用「魔法」打敗「魔法」,人類更適合留在後方,無謂的犧牲不是犧牲,只是「白白送死」。已經逐漸接了「寄生種」的存在,接人類是「二等公民」,不過亡齒寒,傷其類,余瑤衷心希人類能在周吉的庇護下繼續「倖存」下去,直到時間的盡頭。
周吉沒有可以瞞,也沒有太多的細節,余瑤猜想不久的將來會有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克隆補充進軍隊,逐漸取代人類的位置,鑄起一道「鋼鐵長城」。但周吉是怎樣確保它們的「忠誠」的?知道忠誠是一種奢侈品,唯有強大才能杜絕背叛,但周吉不是前世的那位,他目前的力量只在於對武的使用,對軍隊的掌控,這些「陳素真」同樣擁有,甚至比他更優勢…… 實時更新,請訪問
余瑤沒有繼續深思下去。;
從那天起,周吉似乎空了下來,時不時到余瑤喝酒過夜,閒談中說起「泗水安保」正式立了「泗水保留地自衛隊」,目前有陸軍和海軍兩個兵種,指揮和主力都由「寄生種」克隆擔當,再從「突擊隊」和「長槍隊」調的人手擔任後勤保障。「安保部」也有了大的調整,轉為警衛和保安,岳之瀾為此有些失落,他的權柄一下子被裁去大半,徹底淪為「肋」。與此同時,整個實驗區也併進「自衛隊」,為軍隊駐地的一部分,阮靜從參謀部「卸任」,全面接管基地,同時也是「自衛隊」的最高指揮。
余瑤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周吉沒有跟說起的是,「夏娃娃」的狀況很糟糕,一氣誕下40位「寄生種」克隆是無比沉重的負擔,熬得燈枯油盡,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周吉兌現了他的承諾,沒有繼續榨它,「夏娃娃」在克隆實驗室接康復治療,等它恢復了健康,將重複胡歆悅的老路,為一名榮的「護士」,照料「金佩玉」和「丁儀」,或者其他奉獻子宮的「寄生種」。「泗水安保」不養閒人,勞最榮,「夏娃娃」很快接了周吉的勸誡,為他手下的一員,幹些力所能及的雜活,閒暇時曬曬太,喝杯熱茶,著那些躺在病床上的「同胞」,目中充滿了憐憫。
它們的子很多,它們的子各奔東西,它們的子……沒有父母,只有「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