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提醒,讓顧弈琛這才低頭發現他襯衫上的那抹印記。
他的襯衫是深灰的,上面那抹淡紅的痕跡并不明顯。
但只要仔細看幾眼,還是能認得出來那是一個口紅印。
顧弈琛在發現那抹痕跡的一刻眼底閃過一驚覺,應該是想起了什麼。
然后他有些手忙腳的取來一包巾想要掉那個痕跡。
我再次出聲攔住了他:
“臟了就是臟了,就算掉也不干凈了。”
我這話讓顧弈琛臉白了白,但他沒有停下手上的作,
一邊出巾使勁兒一邊跟我解釋:
“可能就是昨晚我抱你來醫院的時候不小心蹭上的。”
“是嗎?我已經快三年沒有涂過口紅!”
我打斷了他拙劣的借口,共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三年,他竟然不知道在我備孕的這三年我沒化過妝。
我的話令他手上的作僵了下來。
察覺我臉上的諷刺,顧弈琛變得愈發張:
“淺淺,不是你想得那樣……”
話沒說完,他攥在手里的電話響了。
他沒接,直接掛斷,又像是怕對方還會再打來干脆關掉了手機。
然后他像是做賊心虛的主跟我解釋:
“是我媽打來的,我怕知道昨晚的事也會急著跑過來。”
我扯了下角,冷眼看著他草稿都不用打,謊言張口就來。
而且從他眼底劃過的那抹心虛,我可以確定剛才這通電話絕不是來自他母親。
不想再聽他的滿謊話,我又閉上了眼睛:
“顧弈琛,你現在可以滾了!”
咬牙說出這幾個字,我默默的手向自己小腹。
想起昨晚在搶救室里聽到醫生說孩子應該保不住了的話。
我想我現在大概已經失去了我的孩子。
心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疼痛在四肢百骸中蔓延開來。
顧弈琛注意到我的作,又小心翼翼似的開口:
“淺淺,孩子……”
“滾!我讓你滾啊——”
不愿讓他我正鮮淋漓的傷口,我忽的起抓起枕頭狠狠朝他上砸了過去。
眼淚不值錢的奔涌而出,亦如腔里排山倒海的悲憤無法抑制,我歇斯底里哭喊著:
“顧弈琛你這個騙子!事到如今你還想再繼續騙我!我昨晚在搶救室里的時候,你分明是接了一通電話離開了的。”
“你既然已經丟下我和孩子走掉為什麼還要回來?混蛋!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還我孩子!還給我!”
“淺淺你這是干什麼?”
我媽突然推門進來病房,見我沖著顧弈琛大呼小要孩子,上前奇怪的問:
“你怎麼了淺淺,孩子不是好端端在你肚子里麼?你跟弈城要什麼孩子?”
什麼?
我頓時愣住,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媽,第一反應是覺得我媽為安我說謊。
因為我昨晚在搶救室里親耳聽到醫生說我腹中胎兒很可能保不住,難道?
我是不敢奢僥幸的,但下一秒,還是看到顧弈琛又靠近我邊,確定道:
“淺淺,媽說的是真的,我們的孩子沒有掉,他還在你肚子里。”
“是啊是啊,只是虛驚一場。不過醫生也說了,你胎心不穩,要好好保胎,避免先兆流產,尤其是不能做劇烈運,以后,你們要多加注意啊!”
我媽慶幸的叮囑間,沖著我和顧弈琛出一抹慈且意味深長的笑意。
大概也是猜到了昨晚我為什麼會突然肚子疼的來醫院。
也是直到看見媽媽的笑容我才敢相信,我腹中的孩子是真的逃過了一劫。
我低頭著腹部,百集的淚水流得更加洶涌。
“淺淺,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和孩子。”
“我昨晚也的確是接了一通電話,但電話是我媽打來的,我怕聽出我們在醫院而擔心你和孩子,所以特地出去接了電話,不過我很快就回來了,真的,我沒騙你!“
聽到他又拿他媽做擋箭牌,我更是覺得可笑。
結婚三年,我那個婆婆橫豎都看我不順眼,何曾為我擔心過。
就算知道我懷孕了,前幾天的壽宴上不是也一樣為了沈瀟瀟手打了我麼?
而正當我質疑他在說謊的時候,
病房門被敲響,隨即一個打扮時尚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正是沈瀟瀟!
我皺眉,并不知道沈瀟瀟什麼時候也來了江城!
“你來干什麼?”
顧弈琛一看到來,整個人頓時好像繃了起來,黑著臉上前攔住沈瀟瀟要靠近我的腳步。
而沈瀟瀟見他如此張,烈焰紅朝他勾起一抹嫵的弧度。
“奕琛,昨晚的事謝謝你,我今天,是特地來看夏淺的!”
沈瀟瀟說著繞過了他邊,隨即走到我床邊,笑容不改:
“夏淺,真對不起,昨晚我不知道你住院了,還打電話把奕琛給出去了一趟,其實我只是追尾了點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的,就是奕琛他不放心我……”
“沈瀟瀟你胡說八道什麼,趕給我走!”
沒等我作何反應,顧弈琛急忙惱火的上前把沈瀟瀟給拽了出去。
我媽愣愣的看著顧弈琛把那個人帶走,再回頭看我時,
我憔悴的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溢出了一抹苦笑,
他方才還口口聲聲解釋,昨晚他只是出去接了他母親的電話很快就回來了。
可剛才沈瀟瀟親口說的,是給他打的電話。
就因為沈瀟瀟追尾,他顧弈琛便輕易把我扔在了搶救室離開。
所以我和我腹中孩子的死活,都抵不過沈瀟瀟一點點皮外傷。
也許是我臉上的笑意比哭還難堪,我媽終究是察覺了不對:
“淺淺,剛才那個人和奕琛是什麼關系,你跟媽說實話!”
我咬住實在難以啟齒,我媽頓時明白了什麼,立即火冒三丈:
“你不說我去問他們!”
我媽說著就緒激的往外走,可不等走出幾步突然捂住口停了下來。
“媽!”
我看到我媽形搖晃的搖搖墜,連忙下床跑上前將扶住。
最后我媽在我懷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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