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請安的事,第一日就折戟沙,皇后面不悅,若不是有太醫證實,差點以為溫檸是裝出來的。
“一個北疆長大的野丫頭,居然比京城的姑娘家還氣,連幾步路也走不得,難不以后還要用轎子抬來給本宮請安?”
旁邊的老嬤嬤道:“左不過三五日,之后看還能有什麼借口。等下回來,老奴讓在宮門前多等些時候,給娘娘出氣。”
皇后面這才好看些,問道:“荷兒是不是有一陣子沒進宮了?”
老嬤嬤點頭:“是有幾日了,娘娘可是想封姑娘了?”
皇后道:“幾日不來,這景仁宮里的笑聲都了。”
老嬤嬤會意:“老奴這就派人去傳話。”
這邊,思鴻閣里,暖香陣陣。
溫檸無暇顧及其他,一門心思都在自己的上。
早知道會這麼酸,才不管陸景,肯定要坐轎的,眼下還要施力按,溫檸咬著才沒出聲。
可實在太疼了,溫檸沒忍住,眼一眨,原本懸在眼眶里的淚珠直接滾了下來,兩頰鼻尖都泛起了紅。
福林原本是替陛下來探視溫檸的,這一見直接驚著了。
等知道只是路走多了,福林忍不住拍了拍心口,這溫姑娘現在是皇上的心頭寶呢,可不能出事。
福林多看了幾眼,不咋舌嘆,溫姑娘這模樣,誰瞧著不憐惜,連他看了,都覺得應該放掌心里捧起來,難怪皇上記掛。
下晚,皇上親臨思鴻閣,準備瞧一瞧溫檸好些了沒。
昨日他沒來,眼下得空,皇上把思鴻閣里的布置親自看了一遍,又讓人添了不好東西。
溫檸安安靜靜地坐著,乖巧得不行,白白凈凈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哭過的樣子。
等皇上在旁邊坐下,溫檸用指尖將茶盞朝前推了推。
這麼個小作,讓魏臨帝心里無比熨帖,他喝了口茶,問:“茵茵可住得慣?”
溫檸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細的眼睫跟著垂了下去。
在場之人皆是一個念頭——小姑娘這是想家了。
魏臨帝看著懂事沒說話的溫檸,頓時升起幾分歉疚之心,勸哄保證道:“茵茵放心,朕保證以后在宮里,沒人能欺負你。”
溫檸抬眼,黑漆漆的瞳仁定定看過來,將魏臨帝看得莫名心虛,生怕小姑娘不信,連忙又找補道:“茵茵知不知道君無戲言,朕說出口的話,絕不作假。”
溫檸眨了下眼,像是被說服了。
眾人就見小姑娘歪頭思考了幾息,然后徑直從圓凳上
跳下來。
全然忘了自己的雙還酸著,不能用力,結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福林誒呦了一聲,趕上前扶道:“溫姑娘快坐著,要拿什麼東西,指使奴才去就行。”
溫檸眼睛里又蓄了層淚珠,撇忍了會兒,才朝素心比劃了幾下。
不一會兒,從北疆帶來的幾個箱子就被搬了過來。
溫檸咬著慢吞吞地走過去,埋頭挨個找了起來。
魏臨帝看得心疼極了,恨不得讓人把東西全都拿出來,讓溫檸一一過目,不過那箱子里有大半是鎮北將軍夫婦的,讓旁人了不好。
魏臨帝只能耐下子等著,不一會兒見小姑娘抱起一把短柄匕首。
后的宮人俱是一驚,幾乎立刻就要上前攔人,被皇上抬手住了,不過各個張不已,生怕突生事端。
溫檸恍若未覺,又慢吞吞地走回來,在落針可聞的氣氛里,把匕首塞給了魏臨帝。
魏臨帝一眼就瞧出了這把短柄匕首不是大恒的產,是北疆域外玉嵫國的東西,玉嵫國盛產寶石,刀柄上一連鑲嵌了七顆,招搖不已,刀卻漆黑油亮,泛著玄的暗。
魏臨帝握在手中試了下,刀沉重如鐵,鋒刃吹發即斷,除了寶石有些硌手外,確實是件上佳的武。
若是其他人,或許會嫌寶石太繁復招搖,但魏臨帝喜好如此,尤。
他心里一喜,故意問道:“這是茵茵送給朕的嗎?”
溫檸乖巧地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嗯。”
一旁,素心和小桃頓時瞪大了眼睛,們還不知道姑娘能開口了,若不是顧忌著皇上在,這會兒已經驚呼起來了。
但即便沒有喊出聲,表也是藏不住的,魏臨帝頓覺心滿意足。
最后,陪著溫檸用了頓晚膳才慢悠悠地走人。
當晚,皇上的賞賜就下來了,流水似地往思鴻閣里送。
太醫令親自來了一趟,陣仗可比早上大了不。
除了看,還細細給溫檸把了一回脈,著胡子道:“姑娘憂思過重,氣兩虧,需得溫養。”
溫檸點點頭,清楚自己子如何,之后能養回來就行。
歇了三日,溫檸的酸總算緩解了。
太醫請完平安脈,特意道:“姑娘已經好全,明日便能隨意走了。”
這太醫是皇后的人,一聽便是暗示明日去景仁宮請安的,溫檸沒理。
一直到景仁宮那邊按奈不住,先來人請,溫檸才過去。
等到了景仁宮,溫檸卻沒能進到殿。
殿里出來一個老嬤嬤,攔著道:“娘娘等姑娘等得乏了,小憩會兒,勞煩姑娘等上片刻。”
溫檸點點頭,毫不意外。
在風口站了會兒,盤算著什麼時候暈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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