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予墨躺回床,被子拉至脖頸,閉上眼剛才的畫面也揮之不去,他手指曾過哪個位置,在回憶裏更清晰。
意識到自己好似在回味,倏地睜開眼。
沒出息啊林予墨。
一條而已,值得想非非?
傅硯禮出去晾再回來時,手裏多了個暖水袋,讓捂著肚子。
他在床邊坐下,手掌到額頭。
林予墨僵住,彈不得,是古早片裏,被上符紙就定住的小僵。
“幹嘛?”問,嚨裏幹幹的。
傅硯禮眉頭微皺,說也不是很燙,臉怎麽紅這樣。
“……”
說著手背上的臉,是不帶任何私心的,像醫生檢查,聞到他指尖殘留的清潔氣息,并不反,反而很好聞。
意識到自己像只小狗在細聞,屏住呼吸,往後挪去。
“怎麽了?”
林予墨不去看他,只說自己不舒服休息休息就好了。
“嗯,有事我。”
“好。”
傅硯禮起出去。
臥室剩下一個人,深吸一口空氣又重重呼出。
激素作怪,跟林予墨沒關系。
平靜會,林予墨曲著小腹好一些,在醫院已經睡過,眼下沒什麽困意,看到手機有助理陳發來的消息,便點開來看,是工作上的事。
陳:【小林總,新婚打擾您真不好意思,但這件事需要您拿主意。】
指的是前不久林予墨要簽下的一位藝人,不溫不火幾年,跟上一個經濟公司合約到期,預備簽下來。
條件都已經談差不多,臨簽約對方反悔。
考慮自己的利益無可指摘,麗頌也不是給不起,但他要求重新制定分比例,又在影視時尚資源做保底要求。陳拿不定主意,也沒這個權利,只好來問林予墨
林予墨發語音過去:【晾著吧。】
陳:【那邊給的覺是還在跟其他家有接,對方給的價格不錯,如果我們願意做些調整,他就會選我們這邊。】
林予墨:【我們這邊沒有可調整的。】
陳:【一點也不讓步嗎?】
在看來,對方雖然不溫不火,但類型正是他們公司所稀缺的,公司目前接的資源很適合他,所以簽下來,應該是穩賺不賠的。
但林予墨說沒必要,這個圈最不缺的就是人。
結束工作上的事,放下手機,轉個,是傅硯禮睡的那側,枕頭裏殘留著的他的味道,猝不及防地被吸。
將他的枕頭推開一些,離被標記過的遠一些。
林予墨又睡了一覺。
醒來時傅硯禮進來,手裏端著吃的。
聞到甜膩的氣息,白天沒吃東西,這個點的確了,撐著手從床上坐起來時隨口問:“是不是加了紅糖姜?”
“沒有,姜活化瘀,促進循環,你這種況不適合喝。”
“你怎麽比我還懂?”林予墨此前不知道這些,只知道生理期期間,建議喝點紅糖姜水,不喜歡姜的味道,一直沒喝。
傅硯禮放下粥,笑:“這些都可以查。”
林予墨先去衛生間換衛生巾,洗淨手,坐下來吃,是紅豆小米粥,煮得爛,慢條斯理喝著,問:“你煮的嗎?”
“嗯,吃完還有。”他拿來紙巾。
林予墨吃著,也不吝嗇自己的誇贊,說傅硯禮宜室宜家,是真的撿了個大便宜。
單說今早發生的事,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他這份上,至如果是,做不到,沒他那麽鎮定,也沒有他細致。
傅硯禮在另一邊坐下,臉上掛著溫淡笑意,反問:“這就算撿便宜?”
“當然。”
吃完一碗,肚子未見飽,遞過碗:“傅老板,再來一碗。”
林予墨食漸漸回來。
吃飽喝足後元氣也漸漸恢複。
床上總躺著也膩,起來,才正兒八經地參觀起婚房,裝家是挑的,一些小擺件及日用品卻是傅硯禮人買回來的,都是喜歡的風格,并沒什麽可挑剔的。
這裏,會是往後生活的地方。
經期第三天,林予墨緩過來,兩人回林家。
大哥大嫂都在,這段時間兩個人就在老宅住,最開心莫過于秦如雲士,說現在一切圓滿,只差一個小朋友。
林予墨才搞定人生大事,目自然看向林晉慎。
林晉慎臉上沒什麽表,說一切隨緣。
陸宜只是笑笑。
傅硯禮跟林家已經很悉,跟回自己家差不多。
午飯時,聊到婚後生活,不過兩天,能聊的容乏善可陳,林父林政頗為嚴肅道:“既然已經結婚,雙方都有新的份,也有新的責任,希你們今後攜手同舟,互相諒互相扶持走完餘生。”
林予墨想到上學時,被任命團支委時的莊重肅穆。
沒什麽意思。
更沒意思的是接下來的話題,桌上幾人又聊到生意上的事,跟大嫂陸宜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互相意會笑笑,吃過飯,上一談話并未結束,只是換了個位置,林予墨跟陸宜則去臺喝飲料聊天。
陸宜知道新婚夜第二天去醫院的事,關切地問了下。
“沒事。”
陸宜咬下,難以啓口地晦道:“嗯,經期不能做,以後別……”
林予墨差點被飲料嗆到,幾張紙巾按住邊,不知道大嫂會聯想到那裏去,嗆紅著臉,搖頭道:“沒有,不是,沒有做!”
為什麽各個都能將去醫院聯想到這件事上?
雲杉是這樣,連大嫂也是,那其他人又會怎麽想?
害者只有,而作為當事人的傅硯禮則不一樣,好像他多行似的,這不公平。
“哦抱歉,那你……”陸宜也有些不好意思。
“痛經的老病,是他興師衆。”早知道,怎麽也不肯上醫院。
“原來是這樣。”
林予墨平複些,喝兩口水,目瞥向陸宜,忍不住問:“大嫂,你跟我哥的結婚的那天……就是,那什麽……”
這過于私,問不出口。
陸宜聽出來,大大方方道:“做了。”
“沒有也能睡嗎?”林予墨下意識問,畢竟結婚時,兩個人真談不上有什麽。
陸宜莞爾一笑:“為什麽不可以,跟是可以分開的,你哥是我自己挑的,長得好看,材也好,不討厭,睡起來的覺也很好,那就行了。”
林予墨愣住。
這是完全沒想到過的答案。
陸宜看起來溫溫,一顰一笑皆弱無依,時常有種易碎的,但在這事上的言論,屬實是有些刷新的認知。
“很不能理解是吧。”陸宜笑問。
林予墨卻豎起拇指,道:“不是,很酷,真心的。我沒想到大嫂你還有這一面。”
“你這樣問,是想知道你跟傅硯禮之間……”
“我們不可能。”回答的很堅決,“我們況又有些不一樣,我跟他是好朋友,是想一想,這關系就有點變質了。”
“你有沒有想過,從你們決定結婚的那一刻,你們之間就已經變質。”陸宜聲線和,一貫的溫清冷。
“……”
臺上的談話,林予墨不願去深想。
二十六年的,如果變了,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適應。
晚飯過後,依舊無聊。
大嫂因為有事先走了,只留下一個,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家庭聚會變年會現場,依舊不參與,生怕大哥揪出來查些問題,一個人回臥室躺床上用平板刷劇。
百無聊賴間,臥室門被推開,傅硯禮進來。
林予墨遞過一個眼神,揶揄道:“年會結束了?”
意識到指什麽,傅硯禮啞聲失笑說嗯。
“平時在公司要理公務,在家裏還要聊那麽些事,你們不覺得無聊嗎?”生活難道就剩下那些事了?
語氣裏帶著些些怨念。
傅硯禮沒回答,問:“你很無聊?”
“我不無聊,你們才無聊。”林予墨不去看他,低頭,去盯平板。
“我先洗澡。”
“哦。”
等人進浴室,林予墨將平板丟在床上,看向浴室的門,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傅硯禮這人沒勁了!
決心要跟他保持距離,自個兒窩在沙發去,想著晚上得分開睡,等人洗完出來,幹淨的臉,帶著氤氳的氣,看過來的目像是隔層水霧般朦朧,一時好像又沒那麽氣了。
林予墨想問他能不能別再穿這套睡,但轉念一想如果換襯,約出點線條,好像更不了,但眼前這一紅,他皮又很白,忍不住咬手指,一些看過大筆下的圖有了現實版。
但他分明什麽都沒做啊。
好難熬啊。
“去洗嗎?”傅硯禮走過來問。
“等會。”答。
傅硯禮在旁邊坐下,肚子不合時宜的起來,空的房間裏顯得尤為突出,察覺他看過來,多也覺得有些尷尬,視線織,更有些丟人。
晚飯沒怎麽吃,現在了很正常。
“想吃什麽?”傅硯禮問。
“我不想在家裏吃,沒意思,你還記得高中門口邊的小攤嗎?鐵板魷魚跟小土豆,還有那家炸串,我都好久沒吃過了。”
林予墨放下平板,回憶起以前上初高中,林晉慎是不可能讓吃的,就躲著吃,跟打游擊戰似的,吃完還要抹刷牙漱口銷毀證據。
越是不讓吃,越是想吃。
傅硯禮沒吃過路邊的東西,聞言還是看眼腕表時間,已經過十一點:“這個點也收攤了。”
“我知道有家店,現在也開著。”眼裏閃著熠亮的。
他笑:“好,現在去吃。”
傅硯禮換服,兩人下樓,這個點父母都已經休息,樓下的燈是關著的,林予墨猜測林晉慎也該睡了,屏著呼吸,輕手輕腳下樓。
做了自己以前想做但沒做的事,半夜溜出去吃宵夜。
共犯還有傅硯禮。
傅硯禮在前,林予墨在後,心提到嗓子眼,轉角時聽到燈啪一下打開的聲音,陡然睜眼,條件反般往牆面去靠,再想拉他已經晚了。
他暴了。
開燈的是林晉慎,問他怎麽還沒睡。
傅硯禮面不改:“口幹,下來喝水。”
“予墨睡了嗎?”
林予墨在他後一個勁兒點頭。
傅硯禮道:“嗯。”
林晉慎注意到他還穿著外出的服:“你還沒洗嗎?”
“……”
林晉慎大概猜到,又道:“難為你這麽晚還下來給拿吃的,讓別熬太晚,早點睡覺。”
“好。”
林晉慎拿著水杯回自己房間。
等到關門聲,林予墨松口氣,被撞見的心跳還未平複,說好險差點被發現,又看向傅硯禮,意味深長道:“沒想到,傅硯禮同學也會做壞事。”
“這就做壞事?”傅硯禮反問。
林予墨哼哼,問:“你還做過更壞的壞事?”
“嗯。”很尋常的語氣。
林予墨睜眼,好奇心被中,下意識拉住他手臂,太想知道:“你做什麽壞事了?”
不怪,傅硯禮的形象一直是正面的,是邊朋友父母都會拿出來誇耀模範生,他一直好好學生樣子,能做什麽壞事?
傅硯禮眉眼幹淨,眼底浮著些許笑意。
“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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