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海跪在團上,點燃香后進香火爐中,然后雙手合十的跪拜,口中念念有詞。
直到這樣念了一個小時才終于停歇。
鋼盆中是他給胡明阮燒去的紙錢,此刻只剩下黑灰了。
“明阮啊,這麼多年一直讓你一個人在下面你也很孤獨很害怕吧。”
“你還記得嘉譽嗎?那是我們的兒,我們的嘉譽聰明善良,邊已經有了一個可以全心信賴的人,這一生都能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我本想著嘉譽結婚后就去下面見你的,不過可惜這次大概等不到嘉譽結婚了。”
“我想,嘉譽應該也不需要一個罪人父親參加的婚禮,像我這樣雙手沾滿的人活著也只能給抹黑吧。”
傅長海著桌案上的牌位苦的笑了笑。
“我知道明阮你可能也會覺得我臟覺得我狠覺得我壞,其實我也早做好了可能下地獄的準備了,我只是想……如果你真的在下面,沒能等到我的話請一定不要傷心,因為我也不想臟了你下面的路。”
“我不會臟了你的墓,我會死的遠遠的,讓你一直都干干凈凈的,好不好。”
傅長海說到這里時眉宇之間都帶著點無奈的笑意。
他的還沒好全,經常要坐在椅上出行,這次跪了太久,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下險些摔倒。
他扶穩了桌案才避免自己摔到地上。
他站起來,扶著墻走到保險柜旁,打開了保險柜,又在翻看那些早已經看了無數遍有關胡明阮的照片,只是最后多了一張傅長海的單人黑白照。
這是他留下的照。
傅長海越看心里就疼的越厲害。
等看完這相冊,他才抖著手將這本相冊重新鎖起來。
囑早就立好了,也做了公證,往后有傅守越護著傅嘉譽,他是不害怕的,也不為自己兒擔心的。
重新取了紙筆,傅長海才提筆寫了書。
【嘉譽,我自的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父親已經離開人世了,你不用為父親悲傷,因為父親是心甘愿離開的。
這麼多年以來,我唯的只有你的母親胡明阮,明阮離開后我便總想早日解,我早想到自己頭頂大抵是懸掛著死亡倒計時的天數,只是最終要取決于我自己哪天離世。可我有了你,看到你那般肖似明阮我便想要養大你,將一切的最好的東西都奉給你。
我死后或許你會知道有很多有關于‘傅長海’的信息,許是我做了太多錯事,你或許會覺得那個傅長海陌生可怕。嘉譽,你不要怕,縱然父親雙手沾滿鮮卻也絕不會傷害你。這世界上父親最的最珍視的就是你。只是像我這樣的人活著或許對你來說是污點,只有我死了或許你才能真正干干凈凈的活著。我的兒那般善良那般優秀,自然要直腰板堂堂正正的活在這人世。
不要為我傷心,早在你母親離世那天我便想走了,不過多留這幾十年看到我的嘉譽長大人邊有了人我便更加無悔。即便到了地下若是有緣遇到你的母親,我也能告訴我將我們的兒養的很好,讓不必擔心。
我的資產已經立下囑,全都是你的,其實也沒有多,已經都轉給了你,做父親的總是會擔心你會被欺負,若是傅守越真的欺負你,那便去找傅京禮。雖然我恨他,但他會護著你。
往前林林總總很多事,我都不愿再提,錯事都是我一人做的,只愿嘉譽不要恨我。
嘉譽,父親唯一希的是,不要去恨父親,我不想帶著你的恨離世。】
傅長海寫到這里心里的疼痛是難以言喻的。
他胡明阮,也傅嘉譽,對傅嘉譽的就是父親對兒的。
他這一生的確做了太多錯事,傷了太多人害了太多人,但他確實全都是為了傅嘉譽,他為了傅嘉譽爭為了傅嘉譽搶,為了傅嘉譽去暗害傅京禮,什麼臟事他都做了一個遍。
他不想說傅嘉譽知道這一切后能原諒他,他只希傅嘉譽不要恨他。
他可以渾沾滿鮮踏地獄,但他永遠希自己的兒明正大的活著。
傅長海的絕筆書寫到這里,傅老爺子卻已經拄著拐杖沖進了他的房間,見到房因他點了香火所以煙霧繚繞,忍不住用拐杖敲打地面。
“傅長海!你到底又做了什麼?你又發了什麼瘋!”
作為傅長海的父親,傅老爺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傅長海以前做過的丑事惡事。
只是他的大兒子大兒媳死了,二兒媳也死了,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將自己這個兒子也到絕路。
可萬萬沒想到傅長海從沒停下作惡的手。
今天甚至是顧凜帶著人上門!若是旁的什麼人傅老爺子還敢花點錢送點東西賄賂,可來人是顧凜,他敢賄賂顧凜?顧凜就敢送他一副銀手鐲。
他是想破腦袋也不明白傅長海又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能惹到顧凜啊!
“顧凜上門了!就在樓下!你給我說清楚你都干了些什麼!你不是向我保證過不再害人嗎!這就是你的保證!保證到上面派人來抓你!”老爺子急不可耐的將拐杖砸到他上,想著他說出真相。
傅長海垂眸,目落在胡明阮的牌位上。
他聲音干:“爸,如果我走了,你就把我的骨灰灑落進海里吧,別把我跟明阮葬在一起了。”
“明阮那麼干凈,會不開心的。”
傅老爺子被這話嚇到了,他看著面前的兒子,幾乎要老淚縱橫。
“你要干什麼啊!傅長海你到底還要干什麼啊!你是真想讓我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傅老爺子聲音里都帶著憤怒的吼聲,傅長海抓住傅老爺子的拐杖,沖老爺子笑了一下:“爸,你和傅京禮一直在查當年我哥和大嫂那場車禍的主謀對嗎。”
傅長海眼神平靜,像是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結局般看著傅老爺子開口:“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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