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滿是嘲諷。
九笙蜷了蜷手指,匆匆移開視線,“這與你無關。”
江燼抓著的胳膊一再用力,指腹的力度似是要嵌進的里,像是要把的骨頭碎。
痛嗎?
這個時候,九笙角輕扯了個笑,卻突然覺不到痛了。
知道他恨,恨不能死。
因為沒人能得了被人苦追兩年,拉下神壇后卻又狠狠拋棄...
“ 燼哥,你在這干嘛呢?哥幾個都等你喝酒,你這倒好,在這把妹。 ”
宋林州迎面走過來,視線在兩人間來回掃視,笑的一臉意味深長,“燼哥難道喜歡小姐這個類型?”
江燼手上卸了力氣,松開的胳膊,語氣冷漠至極,“不喜歡,庸俗。”
九笙聞言怔愣一瞬,心底泛起一痛,難以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用力地攥了攥手,下心底的起伏,淡聲開口,“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站住。”江燼淺淺咬著煙,從袋掏出手機。
他說,“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尤其是錢,剛剛的服務費我現在給你結一下,我們就兩清了。”
九笙瞬間懂了,他這是要給結賬。
都到這步田地了,他都把上最后一塊遮布扯了,也沒什麼好矯的。
索一不做二不休,找出手機微信的收款碼遞了過去。
江燼掃完碼后,沒再看一眼,頭也沒回地大步離開。
宋林州跟九笙快速道了聲別,小跑著跟上,“燼哥,你這是怎麼了,我看小姐人好的。”
“一般的。”
江燼毫不帶有半點緒的聲音傳九笙的耳朵里尤為清晰。
“——微信收款103000元”
還沒來得及多想,接著微信傳來了語音收款播報的聲音。
九笙看著那一串數字,握著手機的手一再收,直至骨節泛白。
十萬三,其中三千是唱的那一首歌的服務費。
而那十萬,是當初大學的時候,借給江淮時的錢。
學生時代的純真而好,沒有年的人的權衡利弊,也沒帶任何一雜質,炙熱且毫無保留。
那時江淮時的母親生病住院,需要十萬醫藥費,他當時只是個窮學生,自小跟母親相依為命,家境貧寒,一時間拿不出那麼多錢。
他找家里的親戚挨個借了個遍,結果沒借到還挨了一頓打。
問他臉怎麼了,他也只是說打籃球不小心磕的。
九笙自是不信。
江淮時那時候卻是死活不說,他沒黑沒夜的打工,累的白天上課在課堂上呼呼大睡。
九笙越發覺得不對勁,江淮時平時吊兒郎當,唯有兩件事最為認真:一是九笙,二是學習。
他說過,像他這樣出,唯有學習才能改變命運,才能配得上,給一個好的未來。
所以,江淮時怎麼可能白天上課公然睡大覺?
然后跟蹤了他,發現他在酒吧陪酒,連喝十六個都不帶停的,喝的在路邊蹲在地上哇哇大吐。
江淮時站起的一剎那,就看到了前穿著白子的九笙,一塵不染,潔白無瑕,好的不像話,天使都不及。
九笙心疼的瞬間眼睛都紅了,眼淚順著眼角落,卻不舍得大聲責罵他一句,“江淮時,你傻不傻?你缺錢可以告訴我,你這麼拼,不要命了?”
江淮時被打時沒哭,被人灌酒時沒哭,卻在見到哭的時候,自責到哭了。
他抱著,像是要把嵌自己的骨髓,“對不起笙笙...說好不讓你掉眼淚的,你別哭。”
九笙順勢將一張銀行卡塞進他掌心里,“阿時,這是我這些年攢的零花錢,你拿著用,先給阿姨看病要,以后記得還我。”
一傲骨的年在這一刻潰不軍。
他第一次當著的面哭了。
江淮時把頭抵在的頸窩,灼熱的眼淚不住往下流,“笙笙,錢我日后一定會還你,我也一定會出人頭地,等我。”
“我信你。”
九笙知道,要是不說最后那句‘以后記得還我’,江淮時是不會收錢的。
.....
沒想到從分手那天開始,再見已是六年后。
六年,已經讓他們的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前家境優渥,爸爸開著上市公司,從不缺錢。
如今卻因為曾經最不屑的‘錢’出現在這里...
而江淮時他的確做到了,錢還給了,也混出了名堂。
可已經是人非。
正如他剛剛所說,他們兩清了。
清的不能再清,清的再無瓜葛。
思緒凌結了一張網,凝結在心口,越是掙扎網的越。
九笙久久站在原地,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對江淮時抱有任何期待,可心底的痛卻是那麼真實,那麼清晰。
-
晚上,九笙拖著疲憊的回到家已經是深夜。
蒸氣在浴室中彌漫,模糊了鏡子。
站在淋浴下,溫暖的漣漪流淌在的上。
水滴順著的頭發緩緩流下,劃過的心口,不舍地落下。
心口離心臟最近的位置赫然是一紋,只有三個字——江淮時。
干干凈凈,簡簡單單。
而同樣的紋江淮時心口也有一,相反,他上的紋是的名字。
那是九笙十八歲生日后兩人一同去紋店紋的,是彼此約定終的信。
江淮時當時還打趣,如果有下輩子,就算變阿貓阿狗,他也一定會通過這個印記找到。
事過境遷,紋的印記依然清晰如初。
不知道江淮時上的紋有沒有刻意去消掉?
應該是消了吧,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會傻傻地在原地一直等。
在這個橫流的快餐時代,再也不是那個車馬很慢一生只夠一人的純年代。
而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九笙沒在浴室多待,生怕陷回憶的熱,吹完頭發后,便隨手裹了件浴袍便出了浴室。
客廳黑漆漆的沒開燈。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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