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箏也對他笑,幹脆承認:“是呀,我以為我們在你夢裏翻雲覆雨了呢。不過你不知道什麽是翻雲覆雨的話,夢也夢不出來的吧。”
宋硯怎麽也沒想到會把話說得這麽直白,懵然地著。柳箏覷了眼他抓得更了的手:“你該不會連翻雲覆雨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吧?”
“我……”
柳箏旋旋手腕掙開他,直接往樓上走,過了拐角才停步俯視站在底下的他:“想洗服是嗎?等我拿下來,給你洗個夠。”
宋硯的呼吸都了,眼睜睜看消失在自己視線裏,差點下意識跟往樓上走了。他自己的管,幹得厲害。宋硯回客房倒茶,一杯接一杯地喝。怎麽做得到紅著臉還能坦然地對他笑,承認自己心裏并不那麽磊落的想法的呢?他連說句想親都覺得已是極限了。
宋硯著杯子裏自己的倒影,又笑了。箏箏怎麽可以這麽可,害可,生氣可,害又生氣的時候,可到不能再可了。
柳箏回屋關了門,立馬倒水洗臉。耳朵,還燙得厲害。這個宋硯,把臉紅耳朵紅的病傳給了。
好煩。
好煩好煩好煩,他真是煩死了!做春夢的是他,憑什麽要害?
柳箏洗了兩遍臉,冷靜點了,直接拿了昨晚換下的服,打算把小挑出來,其他的都丟髒簍裏給宋硯洗去。幹活就讓他幹個夠。然而天還沒亮,屋裏的燈早被吹滅了,柳箏本看不清哪團服是哪個,只能據手判斷。剛把小挑出來,王初翠在樓下喊:“箏箏,快來幫姥姥點腦,馮策不會弄。快點,漿水溫度要下去了!”
柳箏趕放下手頭的東西匆匆下樓,到豆腐房裏幫王初翠點漿。點漿也不容易,攪拌的速度、鹽鹵的濃度包括漿水的溫度都會直接影響到豆腐腦最終的型。柳箏拿了大勺,在王初翠往裏倒鹽鹵的時候一心攪拌著。一兩刻鐘功夫,兩桶熱騰騰的豆腐腦便都給點出來了,樣子很漂亮。馮策一抱一個幫王初翠抱到了門邊。
宋硯正站在過道上等著柳箏,他已經把兩只袖子挽起來了,白皙結實的手臂上青筋縱橫。柳箏看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等我一會兒。”
拿了髒簍,先去姥姥的房間把掛在架上的髒挑出來,然後回了自己屋,一把抓起先前挑過的裳丟進去。倒要看看他一個連自己臉都洗不淨的人能給服洗什麽樣。
柳箏把髒簍抱給了宋硯:“我要出門買菜了,回來你做。你會做什麽?”
宋硯想了片刻:“紅燒面筋,燉,豆芽炒,炒……”
“炒黃韭。都是昨天現學的啊,天天吃一樣的,多膩。”柳箏哼了聲,“算了,我自己來吧。”
拿上錢袋子,直接出了門。門一開,外頭的食客都朝看了過來,神各異。柳箏沒什麽表,反手關了門,跟王初翠說了聲後就往街上走。
段井匠他們剛到陳家門口,和柳箏了個照面。柳箏看了眼跟在後面走的小段,又看向領頭的段井匠,段井匠笑著跟打招呼,問怎麽樣,似乎沒什麽反常的。柳箏笑著客氣幾句,還沒寒暄完,小段嘟囔一句“還走不走了”,扛著打井用的就大步進了陳家門。段井匠呵呵笑:“真是,認識多天了,還害個什麽勁。”
柳箏默默地想,其實昨天讓他看到宋硯,也不是壞事。他們之間本就沒可能。
跟誰之間都沒可能。
宋硯拿著柳箏給的髒簍放到井邊,打水上來倒進盆裏,拿了皂莢和搗杵洗服。馮策想過來幫他打水,宋硯吩咐道:“去把箏箏要的花買回來,還有,把各式各樣的食譜都買一份回來。”
宋硯挑出一件服浸了水,馮策剛要走,他又住了他:“再買些針線回來,我要學。”
“啊?這也要學?”馮策很看不過眼,“爺,您能文能武的幹點啥不,怎麽就非得為柳娘子做這些人家家幹的雜事呢。”
“做事為何要分男。”宋硯笨拙地皂莢,琢磨著怎麽用搗杵捶打服,說著說著臉上又浮起了笑意,“要是能為箏箏洗一輩子服就好了。”
馮策學了王初翠的口音:“啊呀呀,嘖嘖嘖,沒得救咧沒得救咧,要命哦!”
宋硯沉目看向他,挽了一掌水花直接朝他的方向擲了過去。馮策趕一躍跳上牆頭,那掌水花啪嗒碎在了牆面上。馮策嚷道:“不是我說啊,爺你能不能消停點,別又折騰壞了傷口,到時候柳娘子以為你是故意的,肯定要把你攆走。”
“滾。”
馮策躍下牆頭,悄聲悄氣地滾遠了。
宋硯翻弄著柳箏的服,看到了那件昨晚穿的藕單,心跳突然快了幾分。他將服仔細地平鋪在洗板上,挲著肩膀領口的位置。他拿了搗杵,卻舍不得捶,也不知道該怎麽捶,幹脆直接用手一點一點輕地洗過去。他一件一件地洗,一件一件地滌,洗了沒兩件,從髒簍裏撈出了一件玉短衫。
這短衫太小了,單單薄薄的一面,唯有兩細長的帶子垂在後面,布料格外。宋硯把短衫放進新打上來的水裏浸了浸,了沒兩下,忽然停了作。他手指蜷了蜷,攀上了他的脖子和耳。
他雖不通.事,但聯想到這裳的穿法,也能猜到是什麽了……
宋硯站起,看著水裏漂浮著的系帶,結滾來滾去。良久,他重新坐下,撈起淋淋的短衫輕輕弄著,試著了。一些春滿溢的畫面不控制地從他腦海裏冒了出來。
他每次都將箏箏抱得那麽,當然也曾到過背後那只細弱的結,也曾過的心跳。
洗了沒兩下,突然有兩滴落水中,洇髒了短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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