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司泠 云清清踏宮殿大門，眼前是一條幽深的走廊。

兩側石壁上鑲嵌著黯淡的夜明珠，幽幽照亮前路，腳步聲在空的走廊中回，顯得格外清晰。

走了約莫百步，云清清突然停步。

眼前的景象驟然一變。

宮殿部的空間突然扭曲變幻，四周墻壁如流水般溶解消散。

云清清神一凜，立即穩住形，指尖凝聚起一道金護。

片刻間，已站在一片虛無的灰空間中，遠約可見幾道飄忽的影。

空氣中彌漫著奇異的靈力波，時而如春風拂面，時而如寒冬刺骨。

云清清眼中清流轉，掃視四周，面突然微微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站在原地，垂眸看著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道因果線，沉默良久，才了手指，抬頭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周圍的景象都在不斷變幻，時而出現漫天飛舞的紙鶴，時而浮現出倒懸的樓閣，又忽而有幾個模糊的人影在遠走。

云清清腳步微微頓了頓，那些影穿著兩千年前的服飾，忽忽現，又漸漸消散于無形。

繼續前行約百步，眼前的灰霧突然散開，一片開闊的湖泊出現在眼前。

頭頂是一碩大的圓月，銀輝灑落，將整個湖面映照得波粼粼，微風拂過，湖面泛起細碎的漣漪，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靈氣。

湖心，有一座方寸大的小島，島上有一個小小的影。

那是一個小孩，不過六七歲的模樣，閉目靜坐其上，著天青長，黑發長得不可思議，如瀑般垂落在后鋪陳出大大的一片，月為鍍上一層銀輝。

云清清心口驟然一跳，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指尖下意識地蜷了蜷。

小孩似有所覺，緩緩睜開雙眼。

那雙眼極，眼瞳卻是如月般的銀白，視線落在虛空，沒有聚焦。

靜靜地坐在原地，角微微上揚，勾起清淺的弧度。

“小泠兒……”云清清神有些怔忡，輕聲開口。

孩上的氣息和因果線如此醒目，云清清再不敢信，也無法否認眼前這個事實。

最小的徒弟，司泠。

還活著。

“師父，你終于來了。”

孩微微側頭，嗓音稚又清淺，一雙泛著皓月般澤的銀瞳，空無一。

云清清面微微一僵，足尖輕點躍過湖面，在司泠前蹲下，輕輕握住了的手。

那雙手冰涼如玉，仿佛浸了千年月。

一進這空間就察覺到，自己進了一個小世界，而此的氣息如此悉，當時幾乎不敢相信。

直到看見活生生的小徒弟出現在眼前。

不是轉世，也不是神識，是真真正正的，小徒弟的本，就在眼前。

“你的眼睛。

。

。

。

。

。”

云清清聲音低啞，間似有砂礫磨過。

司泠角彎了彎，銀白的眼瞳映著湖心碎月：“不過是一點代價，師父別憂心。”

話音輕得像一片雪落在湖面，卻讓四周靈氣為之一滯。

云清清掌心金流轉，探查的靈力剛及司泠經脈，便如墜冰窟。

兩千年前世界靈氣開始潰散，修行者紛紛隕落，司泠卻撐到現在，代價絕不會只有一雙眼。

這副小的軀里，麻麻全是天道反噬的裂痕。

突然想起踏灰霧時，知到的異樣靈力波，原來那是小世界在緩慢崩解時逸散的生機。

“兩千年……”云清清攏住那縷垂到湖面的長發，發間纏繞著細碎的時空裂隙，聲音越發喑啞，“你把自己……煉了小世界的錨。”

湖心島忽然震，漫天月華凝實質的銀鏈，一條條收束于司泠后心。

孩仰起臉，空的銀瞳迎上云清清心疼的視線。

“等到師父，就值得。”

“胡鬧！”云清清猛地將小孩摟進懷中，掌心金暴漲，抖著上的后背。

天青下，脊椎骨節節嵌著星辰碎片，這小世界以骨為柱，神魂為穹，一旦它的主人再撐不住，就是徹底崩解消散，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師父……別皺眉啊，我沒事……” 司泠冰涼的手指上云清清眉間，輕聲開口。

“就是，有點困……” 云清清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的頭輕輕攬懷中，聲音輕： “睡吧，一切有為師。”

孩聞言，靠在懷中安心地閉上了眼。

云清清緩緩將司泠平放在湖心小島上，月如水般流淌在孩蒼白的臉頰。

抬手凝出一縷金芒，在虛空中勾勒出繁復的陣紋，每一筆落下都伴隨著星辰般的碎。

“定魂。”

云清清輕叱一聲，第一道陣紋沒司泠心口。

湖面突然無風自，漣漪以島嶼為中心層層開。

云清清袖袍

翻飛，第二道陣紋化作流金鎖鏈，纏繞住司泠纖細的手腕，鎖鏈上浮現古老的銘文，在及皮的瞬間化作細碎點滲脈。

“固脈。”

第三道陣紋最為復雜，云清清咬破指尖，以為引，珠懸浮在空中，分化九枚赤玉般的符印，依次落在司泠的眉心、咽、心口、四肢要。

當最后一枚符印落下時，整座湖泊的月華都為之震，無數點從湖面升起，如螢火般匯聚在司泠周。

“封天。”

陣法已，司泠周浮著淡淡的金芒，那些裂的痕跡暫時停止了蔓延。

云清清長舒一口氣，后背已被汗水浸，這陣法消耗掉了氣海中僅剩的一靈力。

司泠心口的陣法亮起和的金，將整個空間的力量緩緩收束。

小世界突然發出一聲嗡鳴，開始急速坍，破碎的星辰碎片、飄散的月華，都化作細的銀線，一縷縷重新歸司泠。

四周的景也逐漸模糊。

當最后一縷灰霧消散時，云清清已站在天一宗地的宮殿。

殿燭火搖曳，映照著斑駁的石壁，小孩靜靜躺在殿中央，眉心的陣法印記漸漸去。

“小泠兒……為師帶你回家。”

云清清將司泠抱進懷里，朝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