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心裏一揪,整個脊背頓時冰冷一片。
屋裏靜了一小會兒,顧鶴年就推門走了出來,臉難看得像是被人狠了一掌似的,“王爺,這姑娘是從哪兒來的?”
蕭瑾瑜抬頭看了看攥拳頭的薛茗,才道,“如無意外……是前兩天在府裏自盡的那個祁公公的妹妹,祁蓮,從薛太師府上帶回來的。”
楚楚實在比不過這兩個男人的耐心,忍不住問道,“顧先生,是不是嚇著了?”
顧鶴年眉頭擰了個死結,沉沉地歎出口氣,“嚇著了倒還好了,是有人給施了一套邪門歪道的針法……”顧鶴年咬了咬牙,“現在腦子就跟兩三歲的孩子一樣了。”
楚楚一驚,“那……那趕給治呀!”
顧鶴年緩緩搖頭,“治不了……這種下三濫的法子都是早先拿來對付敵軍的探子的,下的是狠手,一用就是一輩子的事兒,現在軍營裏都不用了,居然有畜生往這麽個小姑娘上用!”
驀地想起薛汝那句話,那一刀,他也好好想想……
蕭瑾瑜極力保持住平靜,可握在椅扶手上的手還是在微微發抖。
薛茗了眉頭,扭頭就要走,被蕭瑾瑜一聲喝住,僵在門口。
蕭瑾瑜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緒,冷靜如冰,“如今隻讓你一人近,你必須在這兒……薛府今晚還有事,你別去添。”
薛茗愣了愣,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麽,倏地轉過來,錯愕地看著蕭瑾瑜,“我去熙皞齋之前看見四個家丁從後門抬進來一個東西……白布裹著,像個死人。”
蕭瑾瑜微微點頭。
“好……我聽你的。”
看著薛茗有些六神無主地走進裏屋,蕭瑾瑜神稍稍鬆了一下,剛相對顧鶴年道謝,還沒開口,腔裏突然竄起一陣絞痛,疼得一時無法熄,臉頓時青紫起來。顧鶴年趕忙從藥箱裏翻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蕭瑾瑜口中,楚楚一手扶著他,一手幫他著口,蕭瑾瑜好一陣子才緩過來,對顧鶴年輕輕苦笑,氣如遊地道了聲謝。
顧鶴年板著臉把那個小瓶塞到蕭瑾瑜懷裏,“別謝老朽,王爺隻要能時時事事不氣,老朽就謝天謝地了。”
楚楚剛想替蕭瑾瑜辯駁幾句,蕭瑾瑜已恭恭敬敬地道,“我記下了……今晚恐還有一人需先生救治。”
“王爺放心,老朽年紀大了,睡不早。”顧鶴年無聲歎了一下,“虧得今天還有件好事……王爺,吳郡王已醒過來了。”
楚楚一喜,“太好啦!”
“沒那麽好,”顧鶴年沒好氣地道,“這才給他養好幾天,就折騰這樣……幸虧這小子原來是個帶兵打仗的,在死人堆裏爬滾打過,能忍得很,要不然都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多回了……”
蕭瑾瑜不察地皺了皺眉頭,聲音裏一點也聽不出驚喜的意思,“多謝先生。”
“王爺,咱們去看看他吧?”
蕭瑾瑜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
******
楚楚陪蕭瑾瑜在六韜院歇了一陣子才回去,剛進一心園的院門就看見穆遙站在客廳門口,直愣愣地看著地麵。
穆遙裹著一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髒服,上麵沾著刺眼的漬,像是在前襟上開出了一朵豔紅的牡丹花,那張一向不惹人注意的臉在門口燈籠的映照下,仍然白得像紙一樣。
蕭瑾瑜還沒靠近,就聽穆遙沉重而幹脆地道,“十娘傷得很重。”
蕭瑾瑜脊背上倏地一涼,臉一下子白了下來。楚楚慌地握住蕭瑾瑜的手,“王爺,你別急……我這就去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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