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逃殺2.0

不能攻擊！

沈清秋剎那間第一反應就是把手按到修雅劍上，可立即反應過來，不能攻擊！

這還是他當初教過冰河的，在夢魔結界範圍之，攻擊夢境中的「人」，實際上是在攻擊自己的神智。

沈清秋額頭沁出冷汗。他居然完全沒發現是從什麼時候進結界範圍的。正逃跑呢，他總不至於跑著跑著在路邊睡著了吧？

雖說，人本來就不會記得，「夢」是從什麼時候、如何開始的。

後，一個稚的聲音傳來：「師尊。」

這聲音剛才在耳邊分明無比糯可，可現在聽來，居然有一說不出的森然之意。

年的冰河在他後，幽幽地道：「為什麼不要我了。」

沈清秋果斷不回頭，拔就走！

這些無面之人雖說都在看著他，不對，不能說是看，因為他們本沒有眼睛，可臉都對著沈清秋的方向，他的的確確能到無數視線投過來。

沈清秋通通假裝看不到，逕自往前猛衝，有擋道的就一掌扇開。忽然，一隻手截住了他的掌風。轉頭一看，這隻手雖然纖細，力量卻大的可怕，簡直像一隻鐵箍。

十四歲的冰河牢牢把他的手腕攥住，臉上除了常年不散的瘀傷，都是滿溢的憂鬱。那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他，近在咫尺。

你還來！

沈清秋甩了三次才甩，撥開人群繼續往前跑。第一次是年，第二次是年，再來個年版的，他就真扛不住了！可這條長街彷彿沒有盡頭，總也走不完。在道路兩旁的小攤、嬉戲的無臉頑與鬼面們出現了第二次後，沈清秋終於確定了，夢境裡的這條街，是循環的！

也就是說，往前走本走不通。

既然前後不通，那就另闢蹊徑。沈清秋左右，閃到一間酒肆之前。

酒肆門前大紅燈籠高掛，紅幽艷，木門卻閉著。沈清秋拉開大門，才剛邁進去，後兩扇木門立即猛地自摔上。

屋子裡黑黝黝的，還有颼颼冷風流過，不像是置一間酒肆，倒像是進了一個山。

沈清秋倒不意外，夢境不能以常理揣度，每一扇門後面，通往什麼地方都是有可能。

這時，耳邊浮起一陣怪異的響。

那聲音彷彿垂死之人，被扎穿了肺部，艱難無比地息不止，痛苦萬狀。

而且，似乎不止一個人！

沈清秋打個響指，指尖飛彈出去一枚火，向異傳來的地方。

火將那地方的景象映照得無一餘，他瞳孔頓時收微小的一點。

柳清歌正手持乘鸞劍，倒轉劍柄，往自己口刺。

他上跡斑斑，大片目驚心的深紅，傷口不止一，角流如注，看來已經不知道朝自己上捅了多劍，臉上表卻似怒似狂，總之就是極度的模樣，明顯已經神志不清、走火魔。

這畫面在昏黃的焰照耀之下，駭人至極，沈清秋一時間居然忘記了這還是在夢境之中，撲上去就奪乘鸞劍。

那把劍已釘在柳清歌心臟正中，沈清秋只輕輕一，當場鮮狂噴，險些沒噴他一臉。滿眼見紅，沈清秋稍稍清醒了些，後退兩步，卻又撞上一人。

他猛一回首，岳清源正低著頭，與他對視。

雖然是與他對視，那雙眼睛卻空漠無。從嚨，到膛，四肢，腰腹……麻麻刺滿了漆黑的箭矢。

萬箭穿。

沈清秋猛地明白這些是什麼東西了——這是他們本來的死狀！

本來應該由他親手促的死狀！

沈清秋忍不下去了。他寧可在外面被一群無臉人圍觀，也不想看這種東西！

他朝進來時的方向退去，居然真給他到了那扇木門，沈清秋如蒙大赦，一腳踹開門就往外衝。這次心神不穩，自己了陣腳，跌跌撞撞的，居然有幾分狼狽之態。街上所有「人」都死寂無聲地注視著他，正分不清天南地北時，沈清秋一頭撞一人膛之中。

那人立即反手將他一摟，抱了個滿懷。沈清秋一驚，立即抬頭去看。

這人比他高一些，長玉立，黑如墨，只出白皙的頸部，再往上，就是一張罩住臉部的猙獰鬼面。

沈清秋還沒說話，便有帶著沉沉笑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師尊，小心啊。」

本不用掀開面，也能知道後面是誰的臉。

沈清秋猛地一掙。對方倒也沒強地制住他，掙倒也不難，一連退了數步，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沈清秋才定住形。

他道：「這座城，都是你造的？」

冰河慢慢取下面。

他臉上表，似乎是在憾鬼捉人的遊戲不能繼續玩兒下去了，道：「不錯。師尊以為如何？」

沈清秋緩緩點頭，面無表道：「不愧是夢魔的親傳弟子。」

幻境能細到這種程度，恐怕比起當日夢魔為困住他們造出來的那座城，也差不了多。

而且，非常準確地把握住了他心所恐懼的一些事。

原本冰河心好像還不錯，聽了這話，邊笑意卻淡去了，道：「我不是夢魔的弟子。」

沈清秋：「你不是拜他為師了？」

冰河憋了一會兒，用賭氣一般的口氣回道：「沒有！」

好吧。沒有就沒有。沈清秋覺得這問題沒必要多糾結。

冰河道：「師尊，如果你願意自己回來，什麼都好說。」

沈清秋道：「這算是『從輕發落』的意思？」

冰河道：「只要我不化去你天魔之，你逃到任何地方也是枉然。」

沈清秋道：「哦？是嗎。」

他笑了笑：「那麼現在，你為什麼不親自來抓我？」

冰河僵了僵，瞳中似有火花一閃而過。

沈清秋見他這幅模樣，心裡更有底了。

他慢悠悠地道：「你那把劍，出問題了吧？」

天助我也！

冰河墜下無間深淵後，在遠古巨腹中，尋到了魔族鑄劍大師耗盡畢生心鍛造的一把奇劍。

此劍名為心魔。

聽名字就知道是非常危險的東西，對吧？！

那是必須的！越是強大的靈，越是難以駕馭。心魔劍從古至今，易手百餘主人，無一不是各族天縱奇才，饒是如此，最後也都逃不了死於自己劍下的宿命。

心魔劍，會反噬持有者。如能使之臣服，它就是你手中的利；如有一天無法駕馭它的戾氣，你就是祭劍的祭而已。

原著冰河是在進魔界副本後，才出現第一次心神不寧、險些被反噬的況，之後還因為要解決這個問題，開啟了長達500章的劇支線，收了八個還是九個妹子。

可現在，隨著劇的錯，反噬的節也跟著提前了！

心魔劍的反噬那不可不是好玩的，怪不得他沒追來，忙著閉關補救，當然沒辦法親自來捉他了！

誰讓你短練級速度的！！！

沈清秋心中正咆哮不止，突然，冰河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扯。

嗤啦。

怎麼又來！！！

又是裂！！！每次都撕服！！！你辱人的手段只有這一招嗎？！真是太讓人失了！！！

冰河臉都快黑鍋底了，一字一句，像是在裡咬碎了才吐出來：「就算我本人不能來，師尊也別太高興了。」

沈清秋這下更狼狽了，抓餘下的布料，慍怒道：「你幹什麼？！」那你也別撕我服啊？！

系統：【爽度+50.】

變態啊！為什麼覺這麼變態！！！

冰河手中一用力，白布料片片消解，隨風而逝。他還不解恨，朝沈清秋過去。

沈清秋一看他眼神，就覺得恐怕沒完沒了了。

怎麼回事！冰河還是個撕狂魔？！

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可也沒法真正地還擊，只得徒帶招式，不帶靈力，象徵地抵擋一下。十幾招推送往來，迅捷無論。冰河明明可以穩佔上風，卻偏偏貓捉耗子一般，耐心陪著他纏鬥了一番。

沈清秋作快是夠快，可不知為什麼，瞄準了的一掌打出去，就像打在棉花上。在冰河眼裡，彷彿總是慢了一拍，他總能不慌不忙以毫釐之差錯開，再禮尚往來般的回擊。再加上系統煩死個人，每個來回之後，都要加個爽度，20、30、50不等，簡直魔音貫腦。幾個來回後，到沈清秋臉黑了。

這哪是打架，連喂招都不算，簡直是調戲！！！

你朝哪兒打呢？！逗我呢吧？！打架不是應該以擊倒對方為目標嗎？！

這麼想著，沈清秋一不留神，用力過度，朝冰河那頭栽倒。

冰河居然躲也不躲，任由沈清秋咚的一聲，砸到他懷裡。聽聲音帶笑，似乎心又愉悅了起來：「這招可是師尊親自教我的，力道須有收有放，最忌下盤不穩，為何自己反倒忘了？」

這一刻，沈清秋腦子裡瘋狂地刷了滿一屏「小畜生」。

媽蛋的這招他還真教過冰河！

猶記當時，冰河剛從柴房搬出來不久。雖然仗著*炸天的資質，自己胡折騰也有一套打架的方法，但除了門弟子人人皆會的幾下砍刺，再往上走的招式就狗屁不通了。

沈清秋看他練了一套劍法掌法步法，扶額良久。冰河惴惴不安在旁邊等評價。

沈清秋不忍打擊他，半天才出一句：「頗為變通靈活。」

為了把冰河這不忍直視的習慣掰正可謂是煞費苦心，天天給他做私人指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冰河之聰穎和領悟力，應該一點就通，不用他說第二次，可實際上，他卻表現的非常頑固，諄諄教誨，轉頭就忘，總是用力過猛，往沈清秋懷裡撞了不知道多次，撞到後來沈清秋也怒了。

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啊？！他忍不住在冰河後腦上不輕不重拍了一掌，喝道：「你這是敵制敵嗎？本就是投懷送抱！」

滿臉通紅的冰河這才老老實實練起來，不敢隨便失誤了。

可是今天，卻要被冰河反過來指導他姿勢不對！

這什麼世道！

沈清秋覺得自己為人師表的尊嚴到了挑戰，還未反擊，冰河的手順著他脊背線條一路下。

沈清秋生生出了一背的皮疙瘩。

他咬牙道：「冰河！」

腦彈幕：「小畜生×3！」

系統：【爽度+100！恭喜！】

恭喜個頭！

冰河又拽下一段白殘片，道：「我看見師尊上穿著這件服，心中十分不快，還是撕乾淨了好。」

這是不把他不罷休的意思對吧？

沈清秋道：「你要是討厭我，倒也不用和這件服過不去，這是公儀蕭的。」

冰河沉了臉：「師尊才是真的討厭我，一件服也非要和我劃清界限。」

簡直匪夷所思。

為什麼！！！為什麼兩個大男人，一個是渣反一個是男主，要在這裡被一群沒臉的「人」圍觀，一本正經地討論一件服？！

冰河你原來是細膩型的嗎？！

我都給你拍乾淨疊好了，你還想怎麼樣？總不能要求我手洗了親自給你送回去吧？！

沈清秋神變幻莫測，冰河見狀，道：「師尊在想什麼？」

他涼涼地道：「如果是公儀蕭，奉勸師尊，不必再想他了。」

沈清秋聞言，心中油然而生一不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