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聖陵副本2
天瑯君笑瞇瞇地道:「我對峰主可是神往已久。」
沈清秋深深會到,氣度這種東西,果然不是單純的掛附帶,還是要靠家世和從小的教養來刷。
不說別的,讓這對父子坐同一副棺材,擺同樣的POSE,天瑯君可以坐出王族的雍容效果,冰河雖然長得帥……呃,大概坐出的還是棺材的效果。
和兩位天魔系的傳承者,在同一個空間,並且這個空間裡還有不魔界貴族的乾粽子在圍觀,沈清秋表示力非常大。
他皮笑不笑,道:「不敢當。既然神往已久,為何閣下不出……出來一聚呢?」
再怎麼裝B,坐棺材裡面裝,也太不像話了。除非——
他站不起來。
天瑯君手指緩慢而規律地敲打著棺沿,瞳孔裡倒映出墓室跳的幽綠火。
他愉悅地說:「好啊。可否請峰主助我一把?」
有詐有詐。絕對有詐!
有詐也要著頭皮上。沈清秋微微一欠上,朝他出一隻手:「請?」
天瑯君欣然扶住,站了起來。
原來不是為了藏某些弱點啊。沈清秋略失。
然後,拽了個空。
可他手裡明明還覺握著天瑯君的小臂。沈清秋目下轉,低頭一看。
的確還握著,但是也只剩下一條小臂了。
沈清秋面無表。
天瑯君掉了一截手臂,空了半邊袖子,仍很有禮貌:「啊。又斷了。勞煩峰主把它遞給我。」
沈清秋:「……」
靠靠靠靠靠!
好驚悚!!!
你特麼是人偶嗎關節可以隨意拆卸?!
沈清秋的手不顧心靈的抖,蛋定地把那截小臂遞給了天瑯君。後者和竹枝郎都一臉習以為常,卡一聲,真的是卡一聲!就把手臂接回去了!接回去了!
天瑯君活了一下接回的部分,莞爾道:「見笑了。」
沈清秋留意到,不止斷口之,那條手臂上不地方,筋脈都變了紫黑,在偏白的皮上格外駭人。甚至他領口下方,也延出來半片淡淡的烏。
沈清秋沉片刻,道:「華芝。」
他這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引起的可不只是一場海嘯。
頭先猜測,竹枝郎極可能把華芝采去替天瑯君塑了,果然沒錯。
只是,這日月華芝塑的,天瑯君恐怕用的不太順心。
沈清秋之所以魂魄與芝契合度不錯,第一,芝是用他氣養出來的;第二,芝是靈氣作,沈清秋也是以靈氣為修煉基礎,二者從屬上來說,渾然相合。
然而,天瑯君況卻不一樣。
他是魔族,修為以魔氣為基礎,華芝會有自發的排斥反應,保鮮效果得不到保障。出現這種軀被侵蝕的狀況,也不是不可能。
天瑯君一點也不忌諱這個話題。
「正是如此。說起來,能離開白山,其中也有沈峰主的一份功勞。」
沈清秋瞅瞅默然站立一旁的竹枝郎,憶起當初他白林中的形象,實在是……非常之不好。簡直是慘不忍睹。可即便是這樣,天瑯君被高山鎮的那些年,他居然一直不曾退出白山,得了芝,也沒給自己用,而是毫不猶豫幫主子塑了。
好一曲忠誠的讚歌!
沈清秋口裡答話,眼角餘卻在墓殿中的壁畫上掃。
他心不在焉道:「功在喜……竹枝郎。白山蟄伏數年,終於等到了機會。有此得力下屬,天瑯君真令人羨艷非常。」
天瑯君道:「我這個外甥的座右銘你沒聽過嗎?」
沈清秋道:「聽過。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嘛。」
竹枝郎紅了臉,在幽綠的燭下看十分詭異,道:「沈仙師莫要取笑於我。」
沈清秋可沒取笑他,他正一門心思琢磨壁畫。
這壁畫澤鮮艷,筆狂潦,但能看出,正對大殿門口的,是一張巨大的人臉孔,雙眼彎彎,角上揚,正是一幅喜不自勝的模樣。
沈清秋暗暗判斷,這間墓殿,是聖陵「喜怒哀」三座聖殿之中的「喜殿」無疑。
這個信息,將會非常有用。
天瑯君並未覺察異樣,說道:「他就是這樣,腦子轉不過彎。所以才一直向我懇求要帶你來魔界。」
沈清秋一直搞不明白這種邏輯,略略回神,看了竹枝郎一眼:「要我來魔界,和報恩究竟有什麼聯繫?」
天瑯君從容道:「當然有聯繫。因為四大派一個都不能留下,若沈峰主現在還在蒼穹山派,便也在這範圍之。他自然不希你留在那裡。」
沈清秋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
剛才還覺得這位看上去是個講道理的主兒,現在看看……跟所有雄心的大中小BOSS也沒什麼區別。目標都是「毀滅世界、殺正派」。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魔界大好青年,懷揣著對人族的熱,卻無緣無故被鎮了這麼多年,心生怨恨也是應該的。沈清秋無語片刻,配合地問道:「下一步是把整個人族滅絕麼?」
天瑯君奇怪道:「為什麼這麼想?當然不會。我喜歡人。只是不喜歡四大派。」
他笑了笑,道:「我有一份禮要送給人界。」
「禮」。呵呵。
絕對不是什麼能綁上帶讓人心愉悅的東西!沈清秋正想吐槽,突然,墓殿陷一陣突如其來的震之中。
天頂沙石簌簌而落,沈清秋腳底站得穩,卻晃得厲害,還能聽到某種生在遠方撼天地的嘶吼之聲。他警惕道:「什麼東西?」
天瑯君凝神聽了片刻,道:「來的比我想像的要快。」他轉向竹枝郎:「多?」
竹枝郎道:「最兩百隻。」
天瑯君笑道:「捕獲十隻都算了不得了,也真難為他。」
沈清秋聽不懂,看來他們也不打算跟他流一下讓他聽懂。天瑯君撥了撥肩頭落下的一縷沙灰,道:「沈峰主,我這外甥可是拼了命的腰幫你和蒼穹山派一刀兩斷,不知你意下如何?願意跟他走嗎?」
這都直接把人擄祖墳裡來了還問個屁啊問!
不對……一刀兩斷?
沈清秋心中一,口而出:「金蘭城,撒種人。就是讓我和蒼穹山派一刀兩斷的契機?」
一刀兩斷。想來想去,現在他有山不得歸,一切的源頭都是從金蘭城開始的。
沈清秋一字一句質問:「當時那個突然指向我的撒種人,是你們安排的?」
竹枝郎低了低頭。天瑯君拍拍他肩膀,似在鼓勵:「那原本只是為了解決南疆魔族食缺的一個小試驗。不想沈峰主剛好在場,他也只是想讓沈峰主徹底斷絕回歸人界的心思罷了。」
沈清秋立刻對這竹枝郎怒目而視。
說好的報恩就是這個,找撒種人來抹黑他,坑爹呢?!蛇的報恩果然不靠譜!
竹枝郎低聲道:「沈仙師,君上說要抹消四大派,就絕不會留一人存活……在下是真心想……」
沈清秋著怒氣,說:「秋海棠也是你找來的?」
天瑯君道:「不認識。」他看了看竹枝郎,後者立刻看向沈清秋:「那子並非在下尋來的。」
那突然出現的秋海棠和撒種人左右夾擊沈清秋,得他不得不主被幻花宮押進水牢,難道只是巧合?
是不是都也無所謂了。沈清秋道:「除此之外的原因?」
天瑯君慢悠悠地道:「召沈峰主前來,的確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他歎息了一聲,道:「我那個兒子,這麼多年來真是勞煩沈峰主照顧有加了。」
果然是為了冰河。
雖然早有預,和他不了關係。沈清秋還是心中一。
沈清秋勉強打起神,道:「冰河?又關他什麼事。」
天瑯君噗嗤笑了一聲,低頭道:「怎麼說呢?我發現他對沈峰主,非常之……」
他話說的曖昧不清,甚至答非所問,沈清秋卻很容易能做出一大串聯想推測。
隨著天瑯君使用這的時間越長,魔氣越盛,修為恢復得越多,就會愈加殘破,到打滿補丁。他遲早需要一個新的。
有緣關係。同為天魔系傳承人,並且因為混關係,自帶兩套系統。
有誰的比冰河的更合適?
沈清秋瞇了瞇眼:「召我回魂,目的是引他前來聖陵?」
天瑯君道:「沈峰主真是明白人。」
沈清秋提醒他:「冰河現在還沒坐上你原先的位置,不能進聖陵,就算他想來,也來不了。」
天瑯君卻像對他很有信心,道:「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夠來。」
沈清秋緩緩地說:「不管你想做什麼,那可是你兒子。」
天瑯君道:「的確。」
「你和蘇夕的親生兒子。」
天瑯君道:「所以?」
聽到這裡,沈清秋終於確信了。
天瑯君談及冰河的寥寥幾句中,雖然微笑不減,可言辭神之中,出一種冷酷無。
正版的天瑯君以往在沈清秋腦子裡那種熱和平深似海的形象出太大了。他提到蘇夕的時候,語氣都不帶個。喜歡稱冰河為「我這兒子」,可分毫不覺得他有任何父子的概念。
他不不是一個和平好者、連至上主義者也不是。完全顛覆了沈清秋長久以來(一廂願)的認知。
其實這也正常,對於,魔族本來就疏離冷淡,他們更注重口腹之慾,崇尚權勢和力量。只是,怎麼也不至於是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沈清秋多有些不舒服。
冰河真是……真正的爹不疼娘不[蠟燭]。
尤其是想到金蘭城這個黑鍋沈清秋一直都扣在冰河頭上,這孩子委委屈屈被糊了一臉那麼久,申辯了幾次也直接被無視。而且不久之前他們剛分開時,自己還暴打了他一頓。
沈清秋真心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墓殿剛陷一陣死寂,第二陣百咆哮和地山搖降臨,打破了一池死水。
這次來勢愈加兇猛,幾乎近天崩地裂之勢。沈清秋下盤再穩也站不住了,他單手扶著棺材:「有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嗎?」
「什麼」還沒說完,墓殿上方嵌滿寶石的天頂突然大片大片傾塌下來,殿中三人都反應極快,遠遠讓開。一聲巨響,有個沉重的東西砸了下來,落在墓殿正中央,煙塵滾滾和晶閃裡,現出一團龐然黑影。
冰河踩在一頭通漆黑的巨上,黑共白塵飛,心魔劍在背後凜然出鞘,一雙眼睛赤流轉,正殺氣騰騰俯視下方。
那頭巨乍看略像犀牛,頭頂一隻彎如月勾的獨角,可張一聲長號,居然從紅的口腔裡吐出一隻盤旋的赤巨蟒,犀混雜著蟒蛇嘶鳴,尤為震撼。
真!黑!月!蟒!犀!
黑+月+蟒+犀。原來黑月蟒犀就是這四個元素簡單搭配組合而的!向天打飛機苣的取名風格一如既往的實在!
竹枝郎立刻盡職盡責地擋在天瑯君面前,順便也擋在了沈清秋面前。沈清秋一見冰河,下意識往竹枝郎後靠了靠。
問心有愧啊問心有愧,他現在是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倒霉孩子。
更不敢去想,冰河在親眼看著他的枯萎時,會是什麼樣的心。只能掩耳盜鈴一下,作眼不見心不狀。
天瑯君挑了挑眉,這個作也和冰河有八分神似:「不惜捕獲兩百頭黑月蟒犀來破除聖陵的結界。沈峰主,我這個兒子,對你還真是很不一樣。」
沈清秋無可反駁。這可是原著中連無間深淵都能吼開的稀有魔,為了突破聖陵,冰河居然能一次抓來兩百頭。
冰河沉著臉從蟒犀頭上躍下,那巨像是耗盡了氣力,再也堅持不住,轟然倒地。他死死盯著沈清秋,眼裡火花崩炸,又激憤又像要哭的樣子。
沈清秋突然反應過來,他剛才往竹枝郎後閃的舉,太像是在嫌棄冰河了!
煙塵散去之後,沈清秋才看清,冰河竟是單形只影闖的聖陵。聖陵是魔族聖地同時也是地,無論哪一個,本土魔族都會心懷敬畏,不敢犯。這是信仰問題,誰也不敢跟著一起來,他當然只能單形只影。
沈清秋終於喝道:「回去!」
站在這裡的可是原作者都蓋章「不知道該怎麼讓男主打敗」的男主他爹啊!
冰河不答話,一抬手,修雅劍拋出,看沈清秋接住後,這才轉臉,對著墓殿中另外兩人,兩團烈烈翻滾的魔氣分挾在掌中,形虛閃,直接送了過去。
這就上手了?!
冰河左手砸中竹枝郎小腹,毫無懸念地把他擊飛。右手則撞向天瑯君。
沈清秋定睛凝神觀。
天瑯君接住了!一步未退,反手輕輕劃下,在冰河肩部一。
沈清秋發誓,他聽到了冰河上傳來骨折的聲音。
彷彿是為了驗證這一點,冰河眨了眨眼,毫無預兆的,一口鮮湧了出來。
他整個下和脖子膛都被一片污紅,還在滴滴落地。冰河了角,看上去還有些茫然。
說真的,他已經很久沒會過*傷吐的覺了。
說!好!的!男!主!掛!!金!!不!破!定!律!呢!
不坑爹改坑兒子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