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三人行必有臥槽

家裡孩子不懂事，大人不容易做。沈清秋賠完笑，又說好話：「一段日子不見，柳師弟修為愈發進了。」

柳清歌揚了揚下：「閉關剛出。」

冰河圍堵蒼穹山那時，柳清歌說過「等著！」，果然是閉關修煉去了。剛出關就來救人，沈清秋了鼻子，心覺單說謝謝似乎不夠。

冰河眼珠在兩人之間左轉右轉，道：「還是不如我強。」

沈清秋看了他一眼。是是是，你最強，男主全書第一掛，能不強嗎？知道啦！

他又面向柳清歌，調開話題：「你怎麼知道來南疆這裡找我？」

原來柳清歌出關之後，火速趕至魔界北疆冰河的地盤，一路殺進去，幾乎殺翻個底朝天，結果沈清秋不在，冰河也不在，說是匆匆趕回待一番就立刻撤了。他先是抓住那名紗什麼的魔族妖審問——百戰峰的審問方法就是毆打，充其量只分不同程度的毆打。他當然不好毆打子，於是沒問出來。好在，又撞上了閒得晃的尚清華。

對這貨柳清歌可毫不容，拳頭剛揚起來，他就滔滔不絕地全招了，包括沈清秋呆在魔界時的伙食如何、每日的消遣娛樂活、以及被擄到到南疆去的重要信息。

問出來之後，柳清歌便打算把這叛徒就地正法，豈料那漠北君又突然冒出來。兩人打了一架，把冰河的地宮震塌了小半，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這跌宕起伏、充斥著暴力元素的一段東西，就是柳巨巨近期的行程了。

如此費心費力……柳清歌，真是一個比親哥還靠譜的男人啊！

沈清秋這才想起有要的事必須代，正道：「好了，就此打住，柳師弟，我有正事必須告訴你。」

柳清歌道：「講。」

沈清秋說：「你可知天瑯君？」

對於修真界的人士而言，這個名字可謂是傳說級的。

數年前，天瑯君被鎮於白山之下的那一戰，四大派傾巢而出。蒼穹山派雖然也是主力，但那時參戰的都是上一代的峰主們。現任蒼穹山派的峰主中，只有岳清源作為穹頂峰首席弟子參戰過，並且以玄肅嶄頭角，起到了關鍵作用。

這些柳清歌自然不會不知道：「魔族上一任聖君？他損毀已有七八年了。」

沈清秋說：「損毀，不代表死了。也有可能是殼了。」

柳清歌揚起一邊眉：「和你一樣？」

沈清秋心中慚愧，乾咳：「正是。」

柳清歌不追究下去了：「他出來了，然後？」

沈清秋說：「天瑯君打算合併魔界與人界。」

「是指他打算攻上人界？」

沈清秋就知道，一般人很容易搞混這兩個概念。

說到「合併」，許多人都以為只是「統一」的意思，其實不然，天瑯君打算用心魔劍做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合併」。

魔界和人界，就如同一張紙的兩面，於不同的空間。在紙張的正面畫上一筆，再怎麼延，也畫不到反面去。

而心魔劍，則能夠把這張紙的正反，拼接到同一個平面。

舉個例子。人界大陸上有川這條河流，魔界則有埋骨嶺，這兩個地方於異界空間。而原著中，冰河以心魔為匙，將兩界合併後，埋骨嶺便被「拼」在了川中央，變了一座孤島。

簡單地解釋過後，柳清歌皺起眉：「這種事真做得到？」

當然做得到。原著冰河就功辦到了！

沈清秋沉沉點頭。柳清歌想了想，道：「茲事大。還需證據，方能取信於諸位掌門。」

要說證據，還真沒有。沈清秋正略頭疼，這時，安靜了半晌的冰河忽然道：「師尊為何不問我？」

沈清秋還沒答話，柳清歌先行一步，嗤了一聲。

嗤的原因很充分。冰河有魔族統，並且早早跟諸派翻臉，惡名遠揚，幻花宮被他生生搞了邪教組織，雖然實力在他的控下不弱反強，四大派早就把它踢出行伍，作為修真大派卻名存實亡，自然也幫不上忙。

所以，問他，恐怕沒什麼建樹吧……

這話沈清秋心裡明白，卻不能多說。不然冰河那顆脆弱的玻璃心不知道還要怎麼碎呢。

他乾笑了幾聲，還沒笑完，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點重量。

冰河的頭輕輕靠在了他的左肩上。

沈清秋以為他又在撒，抖了一下，可再仔細看看，冰河的眼睛閉著，是一副安然昏睡的模樣。

站著也能睡！剛才不還聊得好好的嗎！

沈清秋反手捉他胳膊，防止他摔下飛劍，輕聲喚道：「冰河？」

沒有反應。頓了一頓，沈清秋換了更低更輕的聲音：「……冰河？」

了兩聲，他才慢慢睜開眼睛，沈清秋見他眼神渙散，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真的很累？」

離出聖陵還沒幾天，冰河過的那一大堆傷就算好得快，怕是也有些留後果，暈一暈也是有可能的。

冰河搖搖頭：「沒有。」

沈清秋琢磨了下，轉向抱著雙手冷冷注視這邊的柳清歌：「柳師弟，過了邊境之地，不如你先走，回蒼穹山派和掌門師兄他們召各派商議一下。」

柳清歌雙目微睜：「那你呢。」

沈清秋說：「我可能要遲些回去。……冰河他這個樣子，我看，還是休息一下再走穩妥。」

柳清歌提氣道：「我來，就是為把你帶回去。」

沈清秋躊躇，冰河一言不發，低著頭，模樣看著乖巧得很，他又說：「就一晚。」

柳清歌看著窩在沈清秋後的冰河，嚴厲地說：「一晚也不行。」

那怎麼辦呢？

一個時辰之後，三人穿過邊境之地，停在城中最大的客棧門前。

這座城遠離中原，多的是雜門小派，卻鮮見到這般神俊朗、仙氣凌然的人出現，還一次出來三個，一個賽一個的好看，不都駐足圍觀。柳清歌昂首闊步，握著乘鸞，率先邁進門檻。

大堂富麗，寬敞明亮，立刻有夥計上前招呼。沈清秋道：「柳師弟，你真要跟我們一起？」

總覺柳清歌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本不需要睡覺、就算睡覺也會在雲氣繚繞的靈臺上的類型。

柳清歌執劍抱手站著，冷冰冰地說：「不放心。」

他眼皮一抬，恰好見到冰河在沈清秋後，無聲地哼哧了兩下。眼珠邪轉，角笑容輕蔑，目惡意滿得都要溢出來了，登時大怒，握著乘鸞的手背青筋暴起。沈清秋見狀忙道：「有話好說，不要生氣。」他再回頭，冰河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還微微有些發白。

夥計笑道：「幾位客是來住宿的？」

柳清歌不理人，冰河一副隨時要倒的模樣，沈清秋只好自己出來：「不錯。」

夥計：「要幾間房？」

沈清秋：「三……」

冰河：「兩間。」

柳清歌就差沒把「狼子野心，可恨可誅」八個字寫在臉上了。

冰河和悅道：「麻煩兩間房。謝謝。」

柳清歌說：「三間。」

冰河笑了笑，反問道：「請問，誰出錢？」

沈清秋柳清歌滯了一下。

沈清秋不消說，剛從魔窟跑出來，哪有帶這些東西。柳清歌就更不可能了，殺了一路的人，怎麼可能記得在上放錢。

冰河慢條斯理地說：「是我。我沒帶夠錢。所以，兩間。」

沈清秋：「……柳師弟，你別跟他計較了。」

這個問題是真心沒辦法解決。沒錢的話，總不能把修雅或者乘鸞當了吧……

也不知道冰河是不是故意的。現在沈清秋是真不敢隨便下定論了，領了房牌，上樓時柳清歌走在最前，沈清秋在中間，回頭無奈地說：「下次再這樣氣你師叔，就把你賣了湊錢。」

冰河仰臉道：「師尊你總是這麼狠心。」

前方的柳清歌回頭看了一眼，皺了皺鼻子，一副打心底嫌棄的模樣。

能讓他出這幅表，冰河也算是很厲害了。

兩個房間挨著。

房間的分配是個嚴肅的問題。

柳清歌自有考量。這冰河為人行事都匪夷所思，邪氣甚重，連抱著都能一抱五年。現在，這活人就在他眼前。

能讓他得逞？

空氣中似有火花辟里啪啦撞。沈清秋從容不迫，開門，轉，關門。

關了，又驀地拉開一條：「那你們好好休息吧。」

火花瞬間結冰了。

柳清歌：「……喂！」

逗他呢？！

冰河印堂這下真黑一團烏雲了，控訴道：「師尊，他會殺了我的。」

沈清秋對柳清歌豎起食指：「你可以打。別打死就。」

開玩笑。他可不敢跟冰河一個房。直彎深夜共一室，找死呢！

是的沈清秋堅持他還是直的！會看狂傲仙魔途這種種馬文就是槓槓的證明！

也不敢和柳清歌一個房。雖然柳巨巨乃蒼穹山派第一直男，直得天地可鑒，但冰河這魔界小醋王一缸子翻了，更不好對付。

綜上所述，沈清秋愉悅地說：「就這麼決定了。」

冰河泫然泣：「……師尊你怎麼忍心。」

沈清秋呵呵，果斷關門。留下走廊外石化風中的兩人，外焦裡。

本來是看冰河虛氣弱，才決定找個地方休息的，這麼看，他不是氣好的嗎？

白心了！

沐浴完畢後，沈清秋換上乾淨的中，閒來無事，見窗邊小幾上疊著幾本薄薄的小冊子。本本封面花裡胡哨，看不清標題大字，還標著「壹」、「貳」、「三」等等數字，便了一本，靠在床頭看。

一目十行翻了翻，這小冊子所載文字，辭藻艷麗，敘事纏綿，還配有十分的圖。沈清秋正想再仔細看看，久違的系統提示嚶嚀的來了。

系統：【您好。通知一：爽度超出一定數值，關鍵道掉落條件達，請做好接收準備；如掉落時未能接住，則道作廢。】

關鍵道。那個能消除怒氣值5000點的假玉觀音？

沈清秋把手裡的小冊子拋到一邊：「你等下。『爽度超出一定數值，關鍵道掉落條件達』，是說之前沒達到一定爽度的時候，關鍵道是不能夠啟用的？」

系統：【正確理解。】

那之前還提示他是否啟用關鍵道有線用啊？

點了啟用，沒達條件，不是照樣要用景小推手？！

而且，這個道其實也沒什麼用了吧。沈清秋真心覺得，現在的他，就算不跟冰河攪基，只要不跟別的人攪基，男主的怒氣值就不會上漲。

就算把冰河摁在地上往死裡打，他會增加的也只是爽度而已……

系統：【通知二：前方高能。前方昭華寺即將出現重點任務。請貴方做好接任務準備。祝您愉快。】

2.0還有前方高能提示！

說起來，最近冰河有些作親近過了頭，爽度卻一直沒有增加。這點沈清秋一直抱有疑。

不是沈清秋自，而是按照冰河那個瞪一眼罵一句打一下都能蹭蹭蹭暴漲的尿，沒有翻倍，真的不科學。

莫非是他沒聽到，錯過了提示？

開數據庫，爽度果真沒有增加多。

他問了出來。系統答道：【由於近期爽度一項數值的增加過於頻繁，為節省系統資源，爽度改為月結算。祝您愉快。】

月結算？

沈清秋有預，那將會是一個很可怕的數字……

他正要回憶一下，原著昭華寺這一塊有什麼重要劇，忽然，房間的木門被「叩」的輕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