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和三春、甲十九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
本就不需要太長時間,問了些問題,流了技藝和對某些事的看法。
都沒問題,所以三春和甲十九便順理章地為了大春在師營的副手。
至于別的人選,也要經過相同的步驟。
現今在小世界中的,除了勞工,盡都可信,陸淵他們來,只是想衡量其能力,看看能挑多重的擔子。
“只是...”
陸淵坐在椅子上,有些猶豫和躊躇。
只是大春最后推薦的徐世文讓他有些難以決斷,因為同他接的時間不久,尚不知秉如何,覺得有些能力,才暫時任用。
做的好,給他自由和正常神真契約不問題,但要說到委以重任,就有些勉強。
“要不,慢慢來吧,一點一點加些職責。”
陸淵決定對這個人多加留意,先把不重要的職責給他,表現的好,再一點點加擔子。
日久見人心,一個人的、秉,會暴在一天又一天的尋常生活中,這種痕跡很難徹底掩蓋。
想著想著,陸淵就在一旁的特制竹椅上躺了下來。
要考慮的事很多,正好也近夜了,不如先睡一覺。
就在他躺平墊好枕頭,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青天空中,卻有朵輕輕淡淡的云朵兒,從墻壁擋住視線的地方緩緩飄進了視野中。
陸淵:???
什麼時候的事兒?
耳畔有微風拂過,帶著淡淡的馨香。
于是陸淵知道辰皎又回來了。
“這就是你說的小禮嗎?”
陸淵躺在竹椅上,左手肘撐住竹條,左手掌撐著腮,姿勢風。
不太雅觀。
辰皎只當沒看見:“算是,但不完全是。”
這就有些難猜了。
陸淵本以為,推進小世界朝著更為完善的部分進了一步就是那份小禮。
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局限于此。
那...究竟會是怎樣的驚喜呢?
陸淵想了想,沒想出來。
隨去吧,反正跑不掉。
然后帶著笑意,閉上了眼睛。
......
......
天漸漸變暗,不知從何而生的線斜著照在地上,有些昏黃。
黃土平原上,一完主構造,尚未封頂的藏書樓旁,幾個略顯孤單的影收攏了特定的工,按照次序堆放在旁邊的小板車中。
徐世文就在其中。
這是準備收工回去歇息了。
“徐頭兒,咱們這邊分到的人也太了吧,干起活兒來太費力了。”
一旁的勞工只穿了件布衫背心,完全沒有修者的樣子。
他們現在的工作主是建筑,所以有相當的部分都是力氣活兒,修者也是會流汗的,在附加了清潔法陣的制式服裝還沒有完工的況下,就只能靠著這種方式,來讓自己舒服些。
徐世文卻笑笑:“區域這麼大,人手本來就不夠,別的地方也和這里一樣,這里多調幾個人,別就會上幾個人。
何況我們都在為這座...小鎮出力,不管調在哪兒,工期都是一樣的。”
各建筑分得很開,數目也不。
這是在為之后的龍牙兵以及據說要新進的勞工作準備。
徐世文了筋骨,他雖然是監工,可也會幫忙干些活兒,不比其它勞工輕松很多。
依著監工的權利,他本可以不這樣,即使天天嗑瓜子兒閑逛,只要完工作,大春也完全不會說些什麼。
可他沒有,而是和其他人一起,勤勤懇懇地工作。
線把他的影子在枯黃的平地上拖得很長,徐世文看著自己的影子,饒有興趣地提起旁邊的木桶,晃了兩下。
不為別的,就覺得很有意思。
在被陸淵從牢獄中揪出來之前,在那段自他出生起已經近百年的漫長歲月中,徐世文從來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在這樣一片荒蕪的平原上,做著些同尋常百姓差不多的工作。
甚至樂在其中。
為什麼呢?
徐世文不思考起這個很讓人困的問題,并且很快得到了一個較為籠統的答案。
大概是可以安安穩穩的活著,并且未來也似乎有了點盼頭。
如果那位陸真傳沒有騙他們的話,努努力,就很有希拿到正式的雇傭合同,取得相對的自由,局勢穩定了還能去外界逛逛。
嘛,雖然現在的生活并沒有囚徒、奴仆的那種絕,但誰不想更加自由呢?
線越來越暗,影子也越來越長。
徐世文趕放下木桶,招呼著幾個工友:“趕的,再過一會兒天都黑了,那個做路燈的東西還遠沒有建好,不想黑回去就走快點。”
路燈這個詞兒,是從大春那兒聽來的,而大春又是從陸淵那兒聽來的。
就以徐世文的觀來看,這位陸真傳實在是不能稱之為一位正統的修者,平時行事都很不重高門大派的那些繁瑣禮儀規程,怎麼方便怎麼來。
里還經常吐出一些很難讓人理解的語句,說話方式、口頭俚語等都讓人覺得新奇。
路燈就是其中之一。
反正在他徐世文遇見的人里,像陸真傳這般的人也就只此一例。
“沒事兒,徐頭兒,我會火系法,就算天黑了,也能照著走。”
一個著膀子的方臉漢子高高舉起手,甚至還跳了跳,好讓自己醒目些,讓徐世文瞧見他。
“看見了看見了,就你那兩把刷子,拿出來也不嫌丟人,上次就是你說著照明,結果反手就把小車給點著了。”
徐世文故作嫌棄,而后趕人:“快走快走。”
約莫是沒有源的原因,小世界里一到黑夜,就黑得徹底,說是手不見五指都有些抬舉。
所以要想費些功夫,還是早早回居所好。
師營都在這,倒不是沒有照明的法,只是地域太大,人又太多,所以暫時沒有安排。
勞工們也樂得如此,說不定之后有了照明的,工作的時間也得向后拖拖。
一路小跑,徐世文和相近的幾名勞工,終于在天黑之前到了居舍附近。
這兒是有的,幾盞以靈石為燃料的青燈掛在大門左右,將里里外外照個通。
尋常時候,勞工們這時都應回來了,正常況下,應當就著商店中買來的劣酒劃拳或是找些其它的樂子才對。
可現在,居舍附近寂靜無聲。
因為門前立著道人影。
“春哥?”
徐世文看清了面貌,湊上去試探地問好。
他有些忐忑,拿不準這位上司是什麼意思,此前可沒有類似的例子。
“我來找你,見你沒回來,就等了一會。”
大春頷首應對:“有些話,我想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