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琇掛了蔣淳的電話， 反覆循環著季侑言唱歌的視頻， 不知道聽了多遍，終於連著耳機， 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得有點遲， 姚瀟開門進來的時候還在半睡半醒間。

“景老師，你醒了嗎？”姚瀟抱著景琇今日要穿的服，輕聲地問。

景琇嚶嚀了一聲，捂著眼睛答應了：“幾點了？”

“快九點了。”

景琇怔了怔， 想到了什麼， 支著胳膊坐了起來。一邊著頭髮，一邊取了手機， 第一時間登錄了微博查看消息。

意料之中，“季侑言零點表白景琇”這個詞條已經登上了頭條。點開詞條，在最熱的討論微博下看見評論裡除了控評、路人吃瓜，還有許多表示突然想站CP、如果是真的願意祝福的言論。

景琇眼眸漾了一下。

姚瀟不用多問就能猜到，景琇應該是在看微博。作為景琇的助理， 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錄微博和各大平臺查看消息，確保能夠第一時間發現不利消息。剛看到這個季侑言這個頭條的時候， 姚瀟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打電話給蔣淳了。

蔣淳無可奈何地回：“我已經知道了。等季老師那邊自己開始善後了，我們這邊再進行配合吧。”

姚瀟瞬時間就明了，應該是景琇默許了綁定。想，這樣看來，季老師還是非常有希的了。

果然， 景琇掀開被子下床，吩咐道：“早餐上來吧，收拾一下就回陵州吧。”無法欺騙自己，現在確實迫不及待想見季侑言。

姚瀟了然，把服給景琇後就轉出門了。

景琇進了衛生間，還在刷牙，臥室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以為是蔣淳的電話，不不慢地漱了口才出去查看。但意外的是，來電是陶行若。

景琇微微一笑，回撥了過去，開著揚聲又進了衛生間洗臉。

“被我吵醒了嗎？”不過幾秒，陶行若的低音炮就在衛生間裡響了起來。水流嘩啦啦地作響，陶行若試探道：“在洗漱？”

“嗯。”景琇隨口應道，“怎麼了嗎？”

陶行若低笑了一聲，饒有興致道：“你看微博了嗎？”

“看了。”

“什麼想呀？”陶行若揶揄道。

景琇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角在不由自主地上揚。但還是故作冷淡地回答道：“沒什麼想。你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個嗎？那我要掛了。”

陶行若哪裡不知道的口是心非，嗤了一聲，言歸正傳道：“你現在在海城對吧？我前幾天出差，現在也在海城呢。傍晚一起吃個飯吧，算是給你慶生了。”

“不用。”景琇不假思索道：“禮你不是早就送了嗎？”

“那我還接了一個任務啊。我前幾周去看外公了，外公念叨著你什麼有空才能回去看看他呀。他說以前還經常能在熒幕上看見你，現在連新聞圖都了，他想你了。而且，他給你買了輛車，說是送你的生日禮，讓我把鑰匙帶給你。”

景琇掛巾的手頓了一下，輕聲道：“幫我謝謝外公，我過段時間閑了就回去看他。”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我自己打電話和他說吧。”

其實也不全然是沒有時間回去，只是不太喜歡看見母親同父異母的弟弟妻子每次看的眼神。虛偽的假笑都掩不住的敵意。

“鑰匙的話，你明天給我就好了。”明天下午要錄製宣布阮寧薇他們晉級或淘汰的畫面，按照計劃，陶行若也會飛往陵州的。

陶行若蹙眉，一針見道：“你就這麼著急回去見嗎？”

景琇咬了咬，沒說話。

“琇琇啊……”陶行若語重心長道：“確實看得出季侑言現在和從前不太一樣了，比以前勇敢積極多了。但是，這樣就能把以前做的混帳事都一筆勾銷了嗎？等待和空歡喜的滋味你你嘗夠了，是不是也應該讓驗一下？太容易得到的可能就真的容易被忽視。”總覺得，景琇就是太心了。

“我知道的。”景琇垂眸。那一年千裡迢迢去劇組找季侑言慶生，獨自一人在酒店裡等過了零點，看著蠟燭一點一點燃盡的滋味，永生難忘。

可相信季侑言不是因為從前是自己追的，太容易得到了就不珍惜。但也明白了，有些結如果沒有真正地解開，再重複多次，們可能都將慘淡收場。

不顧的勇氣，不知道自己還剩多。

沉默了幾秒，景琇妥協道：“你過來吧，我改簽，明天上午我們一起飛陵州。”

於是，等姚瀟跟著餐車進門後，就聽見景琇代：“瀟瀟，把機票改到明天上午最早的吧。”

姚瀟錯愕。想到那天季侑言詢問景琇行程時期待滿滿的神，言又止。可轉念，還是下了話語。這不是該手的事，況且，景琇看到了季侑言發的微博，不可能猜不到季侑言應該給準備了生日驚喜。

“好。”姚瀟忍不住多道，“不過，為什麼突然要改簽呀？是蔣姐突然安排了通告嗎？”

景琇在桌前坐下，搖了搖頭道：“沒有。”頓了一下，坦誠道：“我表姐正好在海城，想和我一起吃頓飯。”

“你也知道，冉聞的陶行若。”

？？？！姚瀟驚愕。冉聞陶行若是景琇的表姐？那……那季侑言簽約冉聞……

像是看出了姚瀟的心思，景琇神淡淡地用小杓子攪了攪咖啡，叮囑道：“這件事，不要讓季老師知道。”

姚瀟立刻識趣道：“好，我記住了。”

果然，景老師和季老師的事就不是能手的。姚瀟默默打消了本想給季侑言通風報信的心思。

但下午，姚瀟還是收到了季侑言忐忑的詢問信息。在心裡默默地同了季侑言三十秒鍾，為難地回復了季侑言。

季侑言收到短信後，不知道自己在客廳坐了多久，直到上的香水味全然散去了，才回過神起回房。

把華的服換下，把隆重的妝容卸去……裝扮的時候有多甜，現在，就有多苦。

把臉浸冷水之中，甚至開始擔心，自己自以為是發布的視頻，景琇其實並不喜歡。只是一貫寬容，所以縱容了自己吧？

傍晚按照計劃，魏頤真開始對視頻的事做出方回應，強調視頻是微博三千萬的福利，希大家不要過度解讀。很快，蔣淳這邊也開始聯，幫著一起撤緋聞熱度，並且聯系了節目組這邊，讓陳德生乘順風車，順勢地發了節目的新花絮和預告引流。

魏頤真見機給陳德生打了招呼，下發了通稿，使得風向陡然一轉，和公眾開始認為這一出烏龍的猜測，都是節目組引流的宣傳手段，氣憤地給《全民製作人》取了個外號，“緋聞製作人”。

有得必有失，季侑言和景琇的熱搜給節目組送了無數熱度，節目組幫著一起掃尾背鍋，陳德生知道是應該的，所以沒有異議。

魏頤真給季侑言打電話，告知事件進程。

季侑言獨自坐在沒有開燈的臥室，眼神黯然地問魏頤真：“魏姐，你和蔣姐聯系的時候，蔣姐的態度怎麼樣？責備我們了嗎？”

魏頤真回憶了一下，如實道：“看得出不太高興，但也沒有說什麼不好聽話，配合的。”

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憂愁道：“景琇對你……應該還是有的。”如果不是景琇允許，蔣淳絕對會和翻臉的。

這算是季侑言今天聽到後最開心的一句話了。低落的緒稍稍好轉了些，打開了燈，拉開了床頭的屜。

“侑言啊，我問你件事。”魏頤真突然道。

季侑言把早就準備好的生日禮拿了出來，往客廳走去。

“魏姐你說。”明天要飛去試穿新劇的服裝順便拍定妝照了。景琇明天才能回來，怕是沒有辦法親手把禮到手上了。

“買熱搜的時候，把你法語發音純正的詞條買上去了，然後我看到評論裡有好幾個人料，現在被頂得很高了。”

季侑言的腳步停住了。

“料稱是你的高中同學，說你會法語一點都不奇怪。說你是一路跳級上去的，畢業於京華大學，父親是京華大學的歷史系主任，母親是長南大學的法語教授，是不是真的？”

京華大學和長南大學都是國數一數二的高校。如果這個料不屬實，魏頤真準備聯系人下去了。學霸、高知人設能立起來當然是好的，但如果不是真的，崩塌了的反彈傷害也是不容小覷的。

季侑言的嚨了。半晌，艱地回魏頤真道：“是真的。”

魏頤真眼睛一亮：“你怎麼從來沒有提起過啊？”這是一個多好的賣點啊。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趁著這一次……”魏頤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季侑言打斷了。

“魏姐，幫我把料下去。”季侑言低啞道。

魏頤真愕然。“為什麼？這個料既然屬實，那就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啊。”

季侑言閉上眼，父親趕出家門時的話言猶在耳。

“有辱門風。”季侑言苦地吐出這四個字。“魏姐，不要把這個當做人設。”認真道。

魏頤真愣了愣，季侑言語氣中的難過聽得分明。幾秒後，憾地答應道：“好，你放心，那我現在就去理了。”

“嗯，辛苦你了。”

季侑言掛了電話，站在窗邊看外面萬家燈火，突然就鼻子發酸，心如刀絞。

上一世，死了，父親都沒有來看一眼啊。

夜已經深了，景琇今天不會回來了。季侑言深吸一口氣，回了要溢出的眼淚。轉把禮溫地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確保景琇明天進門就會發現。

而後，清了清嗓子，給林悅打電話，讓林悅上來把蛋糕拿下去分給工作人員一起吃。

十一點了，換了睡，獨坐在餐桌前對著留下的一小塊蛋糕，地自語道：“阿琇，生日快樂啊。”

叉起一小塊的蛋糕，口的明明是甜膩的味道，卻還是無法自已地覺得，苦難耐。

等歷吧，等歷生日再給阿琇做個蛋糕。安自己。

忽然，聽見外間有房門被刷卡的滴滴聲響起。

季侑言僵住了子，拉長了耳朵，心跳如擂鼓。

下一秒，姚瀟和景琇道別的聲音，就清晰地傳了季侑言的耳中：“景老師，那我先下去了。”

季侑言頓時欣喜若狂。

剛想衝出去迎接景琇，下一刻，余不經意地掃到自己面前已經吃了一半的小塊蛋糕。

啊！！！

季侑言石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季姐抓狂：我現在吐出來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