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遙五指張開，本能地反扣了回去。

十指相纏。

指節和指節毫無隙地卡在一起時，唐若遙輕輕地唔了一聲，差點站不住，借著和秦意濃相扣的手撐了一把，才穩住形。

再次短暫地走了神。

但因為彼此都是閉著眼睛的，鏡頭還在繼續，韓玉平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牽手，尤其是十指扣，基本上屬於的專屬，它代表的意義是更為純粹的，和秦意濃並不列這個范疇。所以在唐若遙的印象裡，秦意濃幾乎不牽的手，包括接吻的時候。會溫地挲的手指、手背，但是更近似於挑逗，為了們最終的目的助興而已。

唯一的例外，就是在最親的事上。

關鍵的時候唐若遙控制不住掙扎得厲害，秦意濃總是以一種強勢卻憐的態度扣的五指，伏在耳邊輕言語地說話，陪著慢慢平複下來，心跳聲一起從劇烈變得緩慢，卻有力，融為一，好像一對真正相的人。

唐若遙對秦意濃生出想法，並且在秦意濃數次明示暗示下，依舊沒有斷絕念頭，一定程度上就是因為秦意濃在那時的不自泄了真正的心思，讓唐若遙模模糊糊地產生一種在被的直覺。

這種東西，閉上了，也從別的地方跑出來。

無論是秦意濃也好，沈慕青也好，在卸下心防的時候，抑克制的愫便如洪水一樣發，避無可避，無可逃。

算了。

回過神來的秦意濃心想，借著拍戲的機會放肆這一次吧。

下不為例。

暖熱的氣息纏。

氣氛一層一層地堆疊，兩人激吻起來，互相掠奪彼此的呼吸。

唐若遙覺自己在慢慢地失去主權，卻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韓玉平喊“卡”的時候，唐若遙半邊子側著，差一點就要坐到秦意濃上，而扶在秦意濃後腦上的那隻手不知道何時環在了對方的後頸上，眼角泛著春。

秦意濃的手指落在臉上，輕緩地著，眸和。

唐若遙：“！！！”

對上唐若遙震驚的目，秦意濃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

韓玉平鐵青著臉。

一次吻得天崩地裂就算了，這第二次又是什麼發展？

他這兩個主角是集演技掉線了嗎？還是都戲太深，完全忘記人設了。該斂矜持的不斂矜持，該主強勢的跟個小媳婦兒一樣。

秦意濃放開唐若遙，喝了口水，從容把鍋攬到了自己頭上：“韓導，是我的問題。”

韓玉平沉道：“你什麼問題？”

秦意濃了瓣，輕笑：“唐老師秀可餐。”忍不住多吃了兩口。

沒想到唐若遙一點抵能力都沒有，順著的攻勢化了一灘水。

秀可餐本人漲紅了臉。

韓玉平出離憤怒地一拍桌子：“你給我滾過來！”

秦意濃朝唐若遙單眨了下右眼，繃了皮挨訓去了。

在心裡沉沉地歎了口氣，再說出戲韓玉平肯定不信，說不定還要懷疑到們倆頭上，連帶著唐若遙一起罵得狗淋頭。

設想過和韓玉平老實代，但一來和唐若遙的關系不明朗，將來注定要分道揚鑣；二來確實代不出來什麼，難道要說們是舊人的關系麼？三來不想間接影響唐若遙的狀態，韓玉平要真的知道了，唐若遙肯定能看出來。

這不是林國安的劇組，自己和還要共事兩個月，到時候尷尬都來不及。

秦意濃權衡利弊，決定一個人背鍋，保持原樣，能拖一天是一天。

韓玉平帶上休息室的門，裡面就只剩下他和秦意濃兩個人。

韓玉平回，著臉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秦意濃一笑：“就是您看到的那個意思，我在片場和唐老師朝夕相，有點兒因戲生，我單方面的。”

韓玉平：“……”

他一臉“你在說些什麼鬼”的驚悚表，沉聲喝問道：“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片場。”

“你還知道這是片場？！”韓玉平猛地提高了聲音，怒聲道。

秦意濃乖乖低頭認錯：“我錯了，我反省。”

休息室是專門為秦意濃建的，秦意濃怕吵，所以隔音條件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好，大門一關，外面的人什麼都聽不到。

韓玉平然大怒，片場的人都噤若寒蟬。

唐若遙站在前列，時不時擔心地朝那個方向看一眼。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黑臉的韓玉平出來了，後面跟著笑容滿面的秦意濃。韓玉平一回頭，秦意濃就表演川劇變臉，耷拉下耳朵，如喪考妣，一副深刻反省的模樣。

韓玉平冷哼了一聲，面稍稍緩和下來。

唐若遙別過眼，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

“《本》第……action！”

這一鏡吻戲拍得很順利，兩人配合得當，要唯有唯，要有。

韓玉平完主義的病又犯了，對著回放看了兩遍，大公無私道：“重來一條。”頓了頓，他說，“第二條那段牽手的不錯，加上。”

連著拍了三條，秦意濃該有的激和衝都差不多了，完代沈慕青的角，在韓子緋的溫親吻下，到最後才害地回應了兩下。

秦意濃上氣場強大，唐若遙跟演對手戲容易被帶跑。前兩次就是這樣的況，所以秦意濃一徹底戲，的發揮便恢復正常。

第四條，韓玉平來回一幀幀地看回放，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秦意濃見慣了他這副樣子，越是拍的好的他看的時間越長，於是抿了口水，喊傻站著張等待的唐若遙，說：“你找個椅子坐一下，這次應該能過了。”

唐若遙一晚上和秦意濃接了四次吻，每次覺都不一樣，尤其是最後一次，是真的會到了那種心靈相依、兩相悅的妙覺，現在心口都是麻麻的，指間和秦意濃相扣的覺亦異常清晰。

聞言恍惚地抬眸，沒聽清似的問了一遍：“什麼？”

秦意濃舌尖有點麻，皮也有點疼——被唐若遙方才接連造次弄的——清了清嗓子，口齒清晰地重複：“坐。”

唐若遙目微妙：“做？”做什麼？

秦意濃：“……”

關菡看不下去這倆驢不對馬的流，主去搬了張椅子放在唐若遙後。

“謝謝。”唐若遙尷尬道謝。

“不客氣。”關菡說。

“你助理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也不知道給你提前拿張凳子？”秦意濃和坐得不遠，兩人剛拍了那幕戲，氣氛有點曖昧，尤其是著彼此皆輕微紅腫的瓣，一個對視空氣裡都是劈裡啪啦的無形電流，蔓延到心口，遂沒話找話地開口。

“沒有這個習慣吧，我要坐的話會回那邊的位置。”唐若遙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強迫自己把視線從移到臉上其他部位，目正直。

秦意濃比更正直：“要好好教育，我看比你還清閑。”

“我會的。”唐若遙嚨發，忍住了吞咽的衝。

真按照劇本裡拍，這個吻確實只有淺嘗輒止。

一個沒有經驗，一個心存憂慮，無論如何也天雷地火不起來。

韓玉平還讓唐若遙特意演出笨拙小心的樣子，剛嘗到味道就結束了。

好在兩人尬聊沒多久，韓玉平那邊傳來了一聲高揚的：“過了！”

唐若遙做了一個松口氣的表，兩隻手合在一起節奏極快地輕輕拍了幾下，給自己鼓掌，一整套作都很孩子氣。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

秦意濃好笑地挑了挑眉，習慣地抬眸了眼四周。

在轉開視線的那一刻，唐若遙對著的背影溫地彎起了眼睛。

接下來還有半場，是沈慕青拒絕韓子緋的一幕。

戲先前講過了，韓玉平隻強調了一下緒，讓兩個人分別調整，走開的時候有意無意對秦意濃做了個警告的眼神。

仿佛在說：再敢假公濟私你試試看？

秦意濃哭笑不得。

這電影劇本裡，全片都是唐若遙佔自己便宜，能濟出點兒什麼來？讓再多佔點便宜麼？怎麼說都是吃虧吧？

唐若遙疑地眨了眨眼。

唔，韓導和秦意濃怪怪的。

“《本》第……第一次，action！”

唐若遙從秦意濃間退出來，淺吻了兩下瓣後，便將臉埋在頸間，清淺地著氣，老實抱著不放了。

秦意濃亦呼吸不穩。

二人一坐一站非常別扭，在畫面裡也不好看，所以換了個位置，秦意濃坐在唐若遙上，而唐若遙兩隻手環住的腰。

坐姿對心理上帶來的影響很大，主變完全被，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秦意濃下了心理的不適應，繼續扮演的沈老師。

韓子緋貪婪地嗅聞著沈慕青上的氣息，年輕的心地又開始躁起來。

牽起對方的手到邊，在潔如玉的手背上輕輕地親了下。

沈慕青不習慣地了手指，但是沒躲開，由著親了又親。

韓子緋放下的手，又靠近的臉頰，落下一個一個綿綿的細吻，到耳，溫熱的氣息呼上去。

沈慕青終於不自在地偏了偏頭。

韓子緋察覺到的拒絕，便不再放肆，而是將下擱在的肩頭，著耳朵，一聲一聲溫喚的名字。

沈慕青。

慕青。

青青。

喊“青青”的時候，沈慕青忍不住笑了聲，拒絕這個稱呼。

韓子緋低低地伏到耳畔，說：“你喜歡我，對不對？”雀躍，又歡喜，像終於得到糖果的孩子。

沈慕青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

韓子緋沒發現的異樣，瓣往下忍挨著白皙修長的頸項，鼻尖著管的跳，呼吸漸漸沉重，又想進行新一的親昵。

沈慕青眼神掙扎，掙了的懷抱。

……

後面這場隻拍了兩次就過了。

韓玉平一聲收工，關菡迅速上來給秦意濃披上了外套，白天氣溫還行，晚上便直線下降，這場戲一直拍到了深夜。

秦意濃了凍得冰涼的手指，將手揣到了口袋裡。

回頭了眼異常沉默的唐若遙。

唐若遙茫然地對上的眼神，怔忡幾秒，才快步追上來：“秦老師。”

“嗯。”秦意濃點頭，淡聲道，“才出戲？”

“是。”唐若遙不好意思道，“你是要回賓館了麼？”

“怎麼？”

“我跟你一塊兒走吧。”秦意濃挑了挑眉，唐若遙知道要說什麼，搶先道，“我說的是一塊兒下樓，不是想搭你的順風車。”

唐若遙和相一個月，已經知道怎麼利用自己的“普通同事”份了。

秦意濃：“……行。”

從片場到停車的地方有一段說短不短的路，唐若遙有意放慢了步調，秦意濃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懶得計較，散漫地跟著的步子走。

關菡識趣地往後退了兩步距離。

剛拍完被拒的戲碼，唐若遙的心境到影響，好不容易有了個共的機會，卻像戲裡的韓子緋一樣，千頭萬緒，不知道從何說起。

秦意濃神淡淡，亦沒有開口的興致，攏了攏外套的領口，將拉鏈拉到了最上面，低頭，下埋進去，遮住了小半張如玉瑩白的臉。

兩人在中途分開，各自前往車的方向。

關菡：“……”

說一塊兒下樓真就隻一塊兒下了個樓唄？

秦意濃坐上了車，從著反的車窗往外看唐若遙的背影，良久，抬指了眉心。

“關菡。”

“在。”

“給我買樣東西。”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