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秦意濃越來越近,近到可以一一看清長而的睫。
秦意濃不躲不避,角挑起一抹怡然笑容。
唐若遙暖熱的氣息清淺地呼在秦意濃上。
兩人離雙相,最多不超過兩公分。
只要唐若遙再往下一點點,就能到。躍躍試,嚨不自覺地往下吞咽了一下。
秦意濃卻只是定定地著,眸深邃沉靜,一言不發。
唐若遙撐在沙發上的手指陡然收,就這兩公分,無論如何都繼續不下去了。
但也不想離開,於是二人僵持。
保持著要親不親的姿勢,四目相對,呼吸錯。
關菡:“……”
兩個柳下惠嗎?這樣都不親?!
抬手看了眼腕表,約莫兩分鍾後,唐若遙用指腹過秦意濃的瓣,豈止是慢半拍,簡直像慢了整首歌的時間,輕聲說:“沾上湯了。”
秦意濃眼神不離開,低低地:“嗯,謝謝。”
唐若遙依舊輕言細語的:“那我去化妝了?”
秦意濃又是一句:“好。”
但關菡覺著這句好語氣不太對勁,莫名地品出了一似溫似水的味道。
唐若遙應該也和一樣的覺,短暫地愣了下神,視線掠過額前的一縷碎發,鬼使神差地抬手,用指尖緩緩地起,替別到耳後。
秦意濃眼裡漾出笑意。
唐若遙也笑了。
兩人脈脈含地對視。
關菡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比看了場接吻還要刺激。
唐若遙最終還是離開了休息室,什麼都沒做。
秦意濃從坐改為躺在沙發上,用一條紗巾蓋住了自己的臉。
即便如此,關菡還是不難捕捉到紗巾下翹起來幾乎就沒下去過的角。
***
辛倩對時不時發作“癲癇”的唐若遙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此刻化著化著妝突然不由自主地笑出聲,辛倩只是了下眼皮,不不慢繼續忙著手頭的活。
倒是給唐若遙的化妝師樂了:“唐老師,咱能淡定點兒不?”
唐老師當即斂笑,穩重道:“能。”
十分鍾後,化妝師給的眼線刷一下畫歪了。
唐若遙窘道:“不好意思。”
化妝師笑笑。
唐若遙化完妝出來,和從對面休息室出門的秦意濃不期而遇,兩人點頭示意,自然地並肩走到一起,去找韓玉平了。
韓玉平看一眼秦意濃,連個字兒都不想和說。
副導演有眼力見,從一旁上來打圓場道:“這邊還要一會兒,二位老師先坐著休息一下。”
秦意濃從善如流,藤椅旁馬上圍滿了助理,唯獨留下了一個缺口給唐若遙。唐若遙門路地佔了旁邊的小馬扎,和對今天的戲,目不時掠過臉鐵青的韓玉平,在空余時間默默地思索著事。
韓玉平這個氣生的時間不短,足足有兩天,秦意濃才從他那兒得了副好臉,如釋重負。
這頁就算徹底翻篇了。
接下來劇組要暫離Y市,奔赴另一個城市,拍攝全片的重磅戲份,俗稱發糖的“月”階段。
唐若遙頭一天晚上把劇本裡幾幕戲翻來覆去地看,興到失眠,傅瑜君一直調侃公費,到現在才是真正的公費。
秦意濃摘下手裡的指套和用過的紙巾一起丟進垃圾桶,從雲端漸漸降落到地面。打了個哈欠,慢慢沉了夢鄉。
翌日一早,兩位主一道搭乘航班前往新的拍攝地點,劇組人員龐大,率先派了幾個人過去做簡單的布置,大部隊則是延後再到。
機票是劇組負責定的,頭等艙,相鄰的位置。秦意濃的座位靠窗,唐若遙臨近過道,一上飛機秦意濃就開始閉目養神。
唐若遙張了張,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這幾天,要說秦意濃對的態度,也沒有因為網上曾經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有什麼大的變化。就是除了拍攝之外,秦意濃在片場的神不太好,總是懨懨的,懶洋洋靠在那兒,眼皮半抬不抬的,隨時都要睡著的樣子。
唐若遙見這樣,就不好意思去打擾了,導致最近這段時間和秦意濃說上的話屈指可數。
唐若遙心裡著急,又沒辦法。
今天早上下樓,秦意濃又是無打采地和打了聲招呼,然後就一聲不吭,直到現在上飛機。
“秦老師。”唐若遙忍不住開口。
“嗯?”秦意濃沒睜眼,哼出了聲倦怠的鼻音,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著了。抑或是已經睡著了,被唐若遙吵醒了。
唐若遙糾結半晌,道:“沒事。”還是讓睡吧。
“嗯。”秦意濃剛有些起伏的心口平靜下來。
最近為什麼神不好?一半是真的神不好,自給自足得太頻繁;還有一半演出來的,為了躲開唐若遙的攻勢。
或許唐若遙不稱之為攻勢,亦無知無覺,但秦意濃已抵抗不住丟盔棄甲了。
那天如果唐若遙吻下來,說不定還能呵斥回去,然後再自欺欺人一段時間。但沒有,從唐若遙眼睛裡看到的,是比喜歡更深刻的,濃烈鮮明,滿得要溢出來。
的眼神,的語言,舉止,任何一樣都讓秦意濃心悸,所以隻好用這種方式暫時避讓,讓自己發熱的頭腦有清醒和冷靜的時間。
但電影拍攝沒給機會,反而在火上澆了一把油,生怕不夠似的。秦意濃正發愁後面這大半個月的戲份要怎麼拍,戲外能躲,戲裡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秦意濃睫羽稍。
時刻關注的唐若遙以為做噩夢,自然地傾過來,以一個半擁抱的姿勢虛虛地環抱住,手輕地拍著的胳膊。
陌生的氣息近,秦意濃差點暴起,在分辨出來人是誰後,繃的神經慢慢地放松,耳畔傳來年輕人笨拙哄人的低語:“不怕,乖。”
秦意濃心裡嗤笑。
這什麼老套的詞?現在還有誰吃這套麼?
然後就在唐若遙幽淡卻令人心安的香環繞下,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雲層之上,照強烈,秦意濃不悅地蹙了蹙眉。唐若遙抬手將那邊的窗戶擋板放下來,睡夢中的秦意濃耳朵了,唐若遙眼尖,馬上停手,如法炮製地又哄了兩句。
秦意濃睜開一條隙的眼睛重新合上。
唐若遙就保持著哄人的姿勢,將擋板徹底放了下來。
目睹全程的關菡驚呆了。
讓更驚的在後面。
唐若遙放好擋板後並沒有坐回自己的位置,而是一隻手屈肘撐在座椅扶手,一隻手托著下,側觀察秦意濃的睡。
秦意濃睡眠淺,睡覺的時候一旦有人長久地盯著,勢必會驚醒。所以關菡從來不在閉目養神的時候將視線一直停留在臉上,錯犯多了要被炒魷魚的。
關菡在計時。
一分,兩分,三分,五分。
秦意濃肯定醒了,但是沒有反應,演技湛。
關菡心說:不愧是你,遙小姐。
頭等艙只有四個人,同為助理之一的辛倩早已呼呼大睡。唐若遙剛有個回頭的苗頭,關菡馬上機智地裝睡,頭一歪人事不省。
唐若遙看到兩個助理都睡著了,秦意濃的臉又近在咫尺,心臟怦怦跳。
瓣飽滿紅潤,將啟未啟。
唐若遙一寸一寸地靠近,直到能覺到人馨香的氣息。視線從上掠開,移到了秦意濃雪白的耳垂,埋首,比平時略重的鼻息打在上面,引而不發。
裝睡的秦意濃右手攥了拳。
唐若遙張開,在即將到的時候又了回來。
秦意濃額角搐兩下:“……”
竟不知道是喜是怒。
唐若遙遠離,盯著耳朵瞧了一會兒,再重新近。
這次對準的是秦意濃的,輕手輕腳地給自己調整了坐姿,單手握著扶手,俯撐在秦意濃上方,低頭覆上了秦意濃那副薄薄的。
心臟狂跳,靜止了一會兒,見對方沒反應,猶猶豫豫地探出一點舌尖,試探地往裡頭,到對方的齒列,又停下等待。
秦意濃繼續保持,連睫都不一下。
唐·蝸牛·若遙這才緩緩進的齒關,往裡探索。
秦意濃在心裡給唐若遙下判斷,到底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說膽子小吧,竟然敢趁睡著親,說膽子大吧,又跟個木頭似的,都不知道一下。
以前不是會的麼?
大抵等待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唐若遙終於了,舌尖相抵,勾著輕輕地卷弄了兩下。
秦意濃忍住了輕哼的衝,在唐蝸牛淺淺嘗過,打算退出來的時候,閉著眼睛回應起來。本以為唐若遙這個小年輕好撥得很,總算能借夢稍稍解——這段時間劇組拍攝的戲裡都沒有吻戲了。
誰知道唐若遙一察覺到的靜,立刻如驚弓之鳥一般退出了十萬八千裡。
接著秦意濃覺打量的視線落到臉上。
再之後……就沒有了。
沒有了?!
秦意濃差點沒控制住直接“醒”了過來。
這算什麼?完就跑?
唐若遙按捺著自己狂的心跳,通過調整呼吸恢復平靜,再看看旁邊假寐的秦意濃,太的青筋跳著,角往上翹了翹。
這回應該算贏了吧?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由著親呢?
丟下不滿的秦意濃,唐若遙低頭打備忘錄,把這個未竟的吻補充完整,一補差點兒補出來飛機普雷。寫完有點舍不得刪,多看了兩遍,還是刪掉了。
唐若遙口乾舌燥,問空姐要了杯檸檬水,一口氣喝了一杯,也跟著睡了。
秦意濃在睡著後“醒”了,滿臉鬱鬱,想效法唐若遙的作,但唐若遙要是突然一個睜眼,就說不清了。突然有種奇怪的陷被的覺,唐若遙可以為所為,就只能靜觀其變,連反擊都不行。
這趟航班全程三個小時,秦意濃被降落前的廣播聲吵醒了。
“……降落預計X點XX分,請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帶……”
了惺忪的睡眼,還以為自己在夢中。直到耳畔一句悉溫的:“秦老師。”
秦意濃狐疑地打量了兩眼面前的年輕人,和唐若遙長得一模一樣。又夢到唐若遙,夢裡的人臉居然都這麼清楚了?
這次打算在哪裡做?怎麼還有外人在?
眼神迷茫地四看了看,最了解不過的關菡適時出聲道:“秦姐,你剛剛睡著了。”
秦意濃甩了甩昏沉的頭,來回琢磨著關菡的那句話。
睡著了?
秦意濃右手在自己左手腕上掐了一下,痛真實,睡著前的記憶慢慢地回溯到腦海裡。在唐若遙完就跑以後,秦意濃就了方才唐若遙的翻版,不同的是盯了半天什麼都不能做,最後只能規規矩矩地坐回座位裡,在腦子裡把唐若遙狠狠地欺負了一遍。
在幻想的過程中,睡著了。
嘶。
“……”秦意濃了眉心。
航班降落,下機。
四人都走的VIP,秦意濃和關菡在前,唐若遙和辛倩在後。秦意濃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在飛機的轟鳴聲裡能睡著這一事實。
“我真的睡著了?”小聲向關菡確認。
“是的。”關菡點頭,並不帶任何緒地補充道,“睡得很香。”
啊啊啊啊啊。想。
“那……”秦意濃看了看前面唐若遙的背影,低聲音問,“對我做什麼了嗎?”
所以你果然是裝睡,請君甕。
關菡眉梢上挑的弧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繼續平平板板地履行自己的職責,道:“沒有。對了。”從兜裡掏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