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唐若遙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秦意濃報喜。

秦意濃一副“盡在我意料之中”的模樣，實際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嶽父上了的賊船，就沒那麼好下了。心頭的大石放下一半，秦意濃掛斷電話，從酒櫃裡拿了瓶紅酒，和秦濃開了個小小的慶祝會。

秦濃哂道︰“瞧你這點出息。”

秦意濃心好，才不和計較，笑瞇瞇地抿了口酒，道︰“寧寧的周歲宴，日期訂了，下個月十六，請帖我已經印好了。”

秦濃嗯聲，說︰“你決定就好。”

秦意濃嘖道︰“到底是誰兒？”

秦濃把坐在地上玩九連環的寧寧提溜過來，指著秦意濃道︰“小媽媽。”

寧寧毫不猶豫，張口便聲道︰“小媽媽。”

秦意濃︰“……”

秦濃把孩子放回去。

寧寧撢了撢自己的袖，甚至調整了一下坐姿，若無其事地繼續玩的九連環，看起來對親媽如此簡單暴的行徑司空見慣。

秦意濃︰“……”

將來要是有孩子，絕對讓他/離秦濃遠點。

好在秦濃還沒有沒人到把所有的事都推給秦意濃，抓周儀式上準備的東西是認真考慮過的，什麼詞典、筆、尺子、畫板等是最基礎的，還有小提琴、聽診等等等等，想來會十分熱鬧。

***

這天的秦家忽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桌上的固話突然響了，秦意濃剛好在家，拿起來接了，秦濃看著的臉眼可見地嚴肅下來，等掛斷電話，秦濃問︰“怎麼了？”

秦意濃道︰“你在家看著寧寧，我出去接個客人。”

秦濃見表越來越難看，忍不住追問︰“誰啊？”

秦意濃說︰“紀家的人。”

秦濃不大清楚和紀家的事，難不有過節？但眼下明顯不是詳敘的好時機，點了點頭，道︰“你去吧。”頓了頓，又問，“要不要我帶寧寧先回房間裡？”

秦意濃蹙了蹙眉，說︰“不用。”

誰知道來做什麼？該不會來賀秦嘉寧周歲吧？紀家子嗣那麼多，會記得一個外姓的孫麼？

船到橋頭自然直，秦意濃暫時不想了，先打電話讓保安將車放進來，最後到門口相迎。

一輛銀灰的超跑停在院子裡，紀雲瑤推門下車，將墨鏡拿在手裡，軍綠的工裝，上則是短款黑外套，長發抓了個造型，耳旁隨意垂落幾縷碎發，帥氣中又出幾分和的斯文。

但秦意濃不會因為目前看起來無害的外表而掉以輕心。

紀雲瑤，紀家現任家主的獨生，紀氏的繼承人。比唐若遙隻大了一歲，去年從斯坦福商學院畢業，回國繼承家業。秦意濃曾經在紀家的家宴上見過兩次，總是笑瞇瞇，紀家的人卻一個比一個怕，秦意濃看不

，而且直覺告訴過度靠近會引火燒，所以向來敬而遠之。

紀雲瑤在大腦裡理了理輩分，方在紀家的大樹上將這一支外系的枝葉理清楚，邁開走過來，頰邊漾出笑，道︰“嗨，小姑。”

空氣重新流。

秦意濃的笑容比還要真誠︰“好久不見。”

紀雲瑤左手食指勾著一個紙袋，朝秦意濃晃了晃。

“爺爺讓我帶給蘭姑的。”

秦意濃接過來，道︰“我代我媽謝謝三舅。”

紀雲瑤尾指掏了掏耳朵，掩去了眸底的一淡淡的不悅。

雖然紀家經過這麼多年的傳承，比輩分高的多了去了。但是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姑”，還是三代以的親，讓有些不適。

“進來喝杯茶？”

紀雲瑤頷首。

客廳竟然還有兩個人，一個長得和秦意濃有五分相似，另一個是個小不點兒。

秦意濃指著秦濃道︰“這是我姐姐，那是我姐姐的兒。”

紀雲瑤挑眉︰“親的？”

秦意濃︰“同父同母。”

紀雲瑤角一勾。

行唄，一個姑也是，兩個姑也是認。

秦意濃去泡茶，紀雲瑤打量著沙發上的母。秦濃沒見過紀雲瑤，尤其是對方沒有怪氣的時候，隻覺得是個長得不錯的小姑娘，天然對水靈小白菜有好，主自我介紹道︰“你好，秦濃，春風拂檻華濃的濃。”

紀雲瑤回︰“紀雲瑤，雲之彼端，瑤瑤君子的雲瑤。”

秦濃博覽群書，確定自己沒聽過念的這句詩，不由微怔。

紀雲瑤︰“哈哈哈哈哈。”

秦濃︰“……”

這個人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秦濃低頭搖搖寧寧的小手，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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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躲在秦濃懷裡，抓著媽媽的襟，白淨的小臉有一點紅，怯生生道︰“姐姐。”頓了頓，害地說，“你真好看。”

秦濃︰“……”

教這麼說了嗎？！

這小東西，人還沒有稻秧高，就學會妹，不是，姐了，長大還得了？

紀雲瑤轉而打量懷裡的糯米團子，雕玉琢的一小隻，皮雪白，瓣如春日櫻花，眼楮像是黑葡萄一樣，話裡的公主小時候應該就長這個樣子了。

紀雲瑤哈哈大笑，道︰“有眼。”問，“我能抱一抱嗎？”

秦濃當然沒有異議，自己眼楮看著，能把孩子拐走不？

寧寧有點怕生，但是有媽媽在邊，是很聽話的。

紀雲瑤牽著寧寧的小手上下輕晃，一副喜至極的模樣，問道︰“多大了？”

“馬上一歲了。”

“什麼？”

“秦嘉寧。”

“隨母姓麼？”

“……抱歉。”

秦意濃泡完茶出來，便聽到紀雲瑤這句道歉，再看其樂融融的兩人，滿頭霧水。紀雲瑤向秦意濃點了點頭，繼續旁若無人地和秦濃聊天。

“你是蘭姑的兒，我怎麼沒有在家宴上看到過你？”

“我剛回國不久。”

“原來如此，現在打算長住麼？”--

“嗯。”

“那今年的家宴你會和小姑一塊參加嗎？”

“

如果不忙的話。”

圍觀的秦意濃︰“……”

紀雲瑤抬頭笑道︰“小姑坐啊，愣著幹什麼？”

明明是秦家，比秦意濃還像主人。

秦意濃倒完茶坐下。

秦濃目在們倆之間轉了一圈，若有所思。

紀雲瑤和寧寧玩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臨走前將手腕上的一串盤玩得溜水的小葉紫檀佛珠送給了寧寧當見面禮，說來得匆忙，沒有備下禮，改日登門，再送厚禮，賀秦嘉寧周歲。

把大佛送走了，秦意濃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來，癱進沙發裡。

秦濃道︰“你怕？”

秦意濃說︰“不是怕，只是不想得罪。”

秦濃不解道︰“不是咱們家的親戚嗎？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秦濃醉心學，際圈相對簡單，更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紀雲瑤這種喜怒無常的人，尤其是沒將這面表現出來的時候。

秦意濃睜開眼楮，看向“單純”的姐姐，豎起一食指，道︰“紀家除了爸媽，爺爺，沒有一個人不怕，有的親戚比咱們關系近多了。”

秦濃摟著重新回到自己懷裡的寧寧，哦了聲。

心想︰我怎麼覺著這顆小白菜還不錯？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

想歸想，和紀雲瑤注定集不會太多，所以還是聽秦意濃的話，保持警惕。

“改日”這個詞，一般是用來敷衍的，但紀雲瑤的改日，第二天便到了，又和寧寧玩了許久才回去。秦意濃不在家，家裡只有紀書蘭、秦濃等人。

紀雲瑤送了一塊玉，雕了小如意的形狀，等大一些再佩戴。

秦意濃回家後知道這件事，實在放不下心，去問了一個關系好的旁支。那旁支給喂了顆定心丸。原來紀雲瑤會給紀家每一個出生的小孩都送一份厚禮，不獨是秦嘉寧。

秦濃見疑神疑鬼，忍不住勸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神經病也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你的。”

秦意濃勉強聽進去了。

有點想唐若遙，唐若遙對的作用不異於定海神針。

秦濃想了想，道︰“要不今晚我陪你睡吧？”

秦意濃無拒絕︰“不要。”說，“我晚上有事。”

“什麼事？”

“和朋友視頻。”

秦濃抬腳踹，秦意濃反應靈敏，閃避開，沖上樓梯眨眼間不見了。

***

病房的陪護床又又硌，起居也不方便，唐含章病穩定後，就不再讓唐若遙住在這裡時刻照顧他了，醫院有醫生護士定時查房，唐若遙把自己的牙和服收拾了，住進了新買的房子裡。

一般在晚上九點左右，等唐含章睡著了，趕夜班公車回家。

九點五分。

秦意濃發來消息︰【嘀嘀嘀】--

唐若遙︰【嘀嘀嘀，你的小可已經上線】

秦意濃︰【上車了嗎？】

唐若遙在倒退的夜景裡，拍了張司機的後腦杓。

秦意濃撥來語音電話。

唐若遙戴上耳機，點擊接聽。

唐若遙坐在中間

靠窗的座位，後座還有一對小，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唐若遙方才還有點羨慕，現在隻覺得全世界自己最幸福。

“喂。”小聲道，眉梢染上點點喜悅。

“我洗好澡了。”

“這麼早？”

“很無聊，所以就早點洗了。”

“為什麼會無聊？”唐若遙明知故問道。

秦意濃順著自己此時的心境，誠實道︰“你不在所以很無聊，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唐若遙彎了彎。

秦意濃嘆了口氣︰“什麼時候回來啊？”

唐若遙低頭劃了劃手機，看了眼日歷，道︰“快了，還有一個星期。”

秦意濃碎碎念道︰“一個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小時，一萬零八十分鐘，六十萬零四千八百秒。”簡直像個滿心陷在裡的小生，向心上人抱怨著遲遲不至的歸期。

唐若遙左右為難，遲疑道︰“要不我提前兩天回去？”

秦意濃立刻道︰“不行！你老實在家呆著，要是讓你爸知道是我攛掇你回來的，我還有好果子吃嗎？”

剛算計了一回老丈人，保不齊唐含章還在生氣呢，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但思念蝕骨，唐若遙回家後，放了一浴缸的水泡澡，秦意濃聲哄著讓將手機帶了進去。

唐若遙以為要視頻看自己，然而不是，可結果並沒有比視頻來得更加溫和。

唐若遙新世界的大門開了一扇又一扇。

秦意濃就是唯一拿著鑰匙的那個人。

唐若遙在電話那頭不可自抑的聲音

像小貓的爪子，輕輕刺撓著秦意濃的心。秦意濃翻了個，平躺在床上，一隻手抬起來遮住了眼簾，和一起。

之後唐若遙有點累，休息的時候差點在浴缸裡睡著了，不控制地慢慢下沉到水裡。秦意濃的聲音從開著免提的手機裡傳出來︰“遙遙？唐若遙？醒一醒。”

秦意濃對“上輩子是豬”的屬十分明了，一聽沒靜就猜到肯定睡著了，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地名字。

水聲嘩啦，唐若

遙撐著浴缸邊緣坐起來，甩了甩頭，視線漸漸清明。

秦意濃︰“你是不是睡著了？”

唐若遙不好意思道︰“嗯。”

秦意濃心有余悸，暗暗將這扇門從唐若遙的世界裡關上，下次要phonesex，不能選在這種時候。

水裡多了些特別的東西，唐若遙忙不迭起，去玻璃房重新淋浴，包著大浴巾滾到了床上。在的大床上彈了彈，說︰“我新買的房子，床很大，下次你來的話就不用怕它再吱嘎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