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始值

監考能算人？

起碼在考生眼裏不算。

但秦究說話，老於也沒敢吱聲抗議。

他們怕他。

其實本場考試到現在，這位001號監考還沒做過什麼可怕的事。

他沒有行使過職權，沒有抓過誰違規，沒有沒收過品工，但考生還是怕他。

因為大家默認監考是系統的一部分，是這個系統的眼睛和爪牙。

考試系統很可怕，所以監考也一樣。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想惹他。

哦……游除外。

老于想到游就頭疼，想到“不守規矩”的游要跟“不能惹”的監考單獨相，渾都疼。

“要不我也不去林子了。”他說。

“能活到現在都靠你，把你留在這裏，我們自己去避難，這……我做不到。”於遙小聲說，“萬一能幫上什麼忙呢？”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結果慘遭拒絕。

游扔了一句“人多太吵”，就不再搭理人了。

大家拗不過他，又怕不聽話拖了後，只好妥協。

•

天漸黑，河對岸的村民又出來幾個，一如既往在鑿冰。

“好像還是那幾個？”于聞隔著窗子數人頭，“那個穿大長襖的，是昨天的大姐吧？還有那個瘋子……那兩個戴皮帽的，是不是昨天把瘋子拽進屋的？”

這位同學手機沒玩，遊戲沒打，視力卻好得很，至今沒架過眼鏡。

其他人看不清那麼遠的地方，但據著他的描述掃一眼，好像是那麼回事。

游看了片刻，目又落回到木架上。

先前黑婆數人頭的時候，他跟著數過。

已經完工的娃娃一共16個，大致分佈他也記得。

但現在再看，有幾個娃娃似乎……悄悄挪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第一層最左邊的娃娃下午還橫躺著，現在卻坐得很端正……

游走到木架前正要細看，黑婆就回來了。

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果。

令不高興的是，所有客人都兩手空空，沒人聽的話！

黑婆一聲不吭地盯視片刻，突然冷笑一聲。蹣跚地走到牆邊，那裏釘著於遙出來的“審判”牌。咯咯笑著，把正位的“審判”牌撥了倒立的。

“……”

眾人被這舉懵了。

卡都完了，還能？！

他們不懂這套卡牌的含義，但直覺這不是好事。

於遙哆嗦著說：“如果倒立……就表示反義。”

復活、希的反義，那不就是死亡和絕？

黑婆又翻出一個布袋。

把木架上的娃娃統統掃進布袋裏，又從竹筐中挑出四個未完工的，一起扔進去，把布袋塞給了離最近的游。

四個半品都很陳舊，其中一個髒兮兮的，就像在地上滾過，或是不小心被火燎過……

•

一領到娃娃，他們就被黑婆轟出了門。

今天沙比昨天慢，他們結束的時候，村民已經鑿完冰各自回屋了。

這些村民關上門就翻臉不認人，誰敲也不開，大家便沒去浪費時間。

他們兵分兩路，游和秦究鑽進了住，其他人則順著凍河去樹林。

“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村民那麼怕那個林子？”于聞咕噥說，“雖說都是墳，但出地面的真沒幾個。嚇人是嚇人，但總比待在屋裏好吧？”

老於：“誰知道。”

於遙說：“總有怕的理由吧……”

雖說要避險，但他們始終不放心游，所以沒去樹林深，而是在邊緣徘徊。

“就在這等著吧。”于聞手搭涼棚了一眼，“這邊沒有遮擋，可以直接看到我哥的屋子。”

大家自然沒有異議，席地坐下，啃著邦邦的幹麵包等待夜深。

•

亮著燈的屋。

游一格一格地翻看櫥櫃，秦究坐在沙發裏，把長麵包掰折兩半。

“分你一半，怎麼樣？”他說。

“免了。”游頭也沒回。

他離沙發這麼遠，都能聽見麵包可怕的“哢嚓”聲，可見幹到什麼程度。

秦究的聲音又響起來：“不滿意？那分你一大半吧。”

游了一天，心很不妙。

他“彭”地關上櫃門，目不斜視從沙發旁走過：“要噎死別拽上我。”

櫥櫃、爐邊、木箱、鐵罐……

從客廳到廚房再到臥室，所有能找的地方他都找過了，真的找不到第二樣食。

這倒楣考場怎麼不炸了呢？

游不高興地直起，臉就被什麼東西了一下。

他垂眼一看，半截麵包橫在臉前，像架在脖子上威脅的刀。

秦究在他後說：“別掙扎了，我早就找過了，沒有其他吃的。”

游面無表，拒不妥協。

這位不務正業的監考又用麵包了游的角，說：“我建議你嘗一下試試，沒有想像的糟糕。我手底下還沒出過死的考生，不要這麼特立獨行。”

游一臉嫌棄地僵持片刻，重重接下。

“明明三個監考，為什麼全程監控的是你？”游掰了一塊麵包，冷聲問。

秦究重新回到沙發裏，往煮乾淨的鍋裏放茶葉。

他把歪斜的小鐵鍋架在火盆上，這才起眼皮問：“考場的規矩，全程監控這種無聊事一般是主監考來，很不巧，我就是那位倒楣人士。怎麼，你想誰來？”

游：“922、154，隨便誰。”

至人家知道帶牛。

樸素的火爐很旺，鐵鍋很快發出滋滋聲響。

秦究在熱氣中瞇了一下眼睛，說：“我會替你轉告他們的，能被考生惦記，他們一定高興壞了。”

好好的話，從他裏說出來就很嘲諷。

游沒搭理。

茶水咕嚕嚕地煮著，屋子裏安靜了片刻。

游塞了幾口幹麵包便沒了胃口，他拍了拍麵包屑，看了秦究一眼問：“你是主監考？”

秦究：“不像？”

游：“序號誰排的？”

“能力？戰力？參考因素據說很多。”

秦究就像對什麼都不上心，連跟自己有關的事，都用的是“據說”這種詞。

游：“所以001就是第一位？”

秦究笑了一下，開長換了個姿勢，說：“也不一定，據說曾經還有一個初始值，算……前輩？”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點節~晚上應該還有一更，不過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