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夏┃秦究問：“算驚喜麼？”

吳醫生說，他們的觀察結果表明，大部分意識系統的人都在忘那些經歷。這可能是一種出於本能的趨利避害，畢竟對他們來說，那一切就像一場夢，醒來就開始記不清了。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與之相反，部隊這邊哪怕沒參與的人也對系統印象深刻，甚至有了點杯弓蛇影的意思，短時間不想任何與之相關的專案。

直到這件事過去了大半年，將近7月，才有人提出可以利用系統剩餘的部分構建一個新專案，剔除掉那些暗藏患的設計，留下基礎卻有用的部分，把它轉化一個“場景模擬”，用於輔助訓練。

這個提議很合理，也算沒有浪費前人心。

於是很快，項目被提上日程，打算在8月初正式啟。為了避免再出同樣紕，這次沒有搞得那麼，兩支與此相關的軍人隊伍參與進來，再加上研究團隊和專家顧問團隊，可以實施監督的人數不勝數。

特訓營作為參與者之一，順理章了這個新專案的基地。

7月末，這年夏天最熱的時候，特訓營的魔鬼訓練期才剛開始。

太炙烤著一片特製的訓練場，被送來集訓的人在場汗流如注，累死狗。他們一邊咬牙繼續，一邊在心裏罵著那群訓練，尤其是那個總教。

同樣在大自然的燒烤架上叉著，他們都快熱化了，那位總教卻乾乾淨淨。

這對比誰得了。

忽然，有人小跑過來在總教邊停下腳步，說了幾句話。集訓員們頓時來了神，以為有什麼新鮮事來打斷訓練了。

他們繞邊的時候特地長了耳朵，聽見那人說：“A，S大隊那邊的人來了。”

可能是錯覺吧，他們發現那位總教好像不那麼冷懨懨的了，但再一眨眼，他還是那副不近人的模樣。

他“嗯”了一聲，問：“來了多？”

通報的人說：“10輛裝備車。”

總教終於愣了一下：“接系統資訊資料和核心盤要10輛車？”

“是吧？！我也納悶呢。他們快到營門口了，要不過去看看？”

總教點了一下頭，他拍了拍其他訓練，簡單代了兩句，跟通報的人一起轉走了。

這位來通報的不是別人，正是高齊。至於總教，那當然是游。

游帶著高齊離開的時候，訓練場上的眾人長長鬆了一口氣，就差沒歡呼了。但他們很快發現，這倒楣地方更熱了……

可能某總教自帶冰鎮的效果吧。

由於最近訓練的特殊，雖然太高照，特訓營裏從學員到教都還穿著襯衫長。高齊來回跑了一遍，有點熱，忍不住要解領口的紐扣。

剛解一顆，游就瞥了他一眼。

高齊手指一頓，“哎”地歎了一長聲說：“練他們又不練我，我解個扣子還不行麼？”

游：“行，你解。”

高齊：“……”

他拗著手指眨了眨眼，又老老實實把領子扣上了：“好好好，你銜高你說了算。”

不一會兒，他們就走到了特訓營大門邊。

游往攔閘面前一站，清雋筆，特訓營的服跟曾經的監考制服很像，將他那刀鋒襯托得淩厲又斂。

他沒帶其他人，只和高齊兩個人等在這裏，卻毫不減氣場。

他們剛站定，不遠的彎道盡頭就傳來了隆隆車聲。

“來了。”高齊說。

車子一輛接一輛拐進來，正如高齊通報的，前後一共10輛。看得出來，只有前3輛裝了些系統相關的東西，過車篷的隙可以看到高高低低的儀。剩餘7輛全部都是人……

“幹嘛啊，送點儀這麼多人供著？”高齊咕噥。

話音剛落，打頭的那輛在攔閘外停下了。

車帶起了一小片塵煙，一個影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從高高的車頭上俐落跳下。他在薄薄的塵煙中瞇了一下眼，越過耀眼的日看過來。

在看到游的時候，他出了懶洋洋的笑：“下午好。”

游依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但總會有那麼一個人能看出來，他其實心很不錯……比如對面的秦究。

“帶這麼多人幹什麼？”他沖秦究抬了抬下，依然沒有要開攔閘的意思。

高齊原本想提醒游開門，但轉頭一看，被攔在外面那位都不著急，他著急個鳥。

“忘了說。我來辦資訊資料和核心盤的接手續，順便——”秦究掏出一張紙抖開，單手拎著給游看：“合訓。”

游一愣：“合訓？”

“對。”他朝後面的車隊一偏頭，說：“那些是我挑出來的人，一共300個，過來跟你們進行聯合訓練，這是第一批。項目啟期間，我們會駐紮在這裏，每隔3個月送一批新學員過來，一直到項目完，保守估計一年半，這是公文。”

秦究讓游看完，不急不慌地把公文收起來，問說：“算驚喜麼？”

游隔著攔閘看著他，了：“還行。”

秦究笑起來。

游轉頭對崗亭裏的人抬了一下手說：“開門。”

攔閘抬起，車隊轟隆隆地開了進來。

特訓營裏負責後勤的那幫人很快過來，帶著新加基地的員去了宿舍、儀庫和研究室，一一安頓下來。

秦究跟著游和高齊路過訓練場，發現那裏一片混。不止學員在裏面，就連訓練也下餃子似的進去了。

“什麼況啊這是？”高齊一頭霧水。

“去看看。”游說。

三人走到訓練場邊，摁下隔檔玻璃，巨大的場子裏熱浪滾滾，撲面而來。

“你們幹嘛？”高齊逮住一名學員。

對方瞥了游一眼，難得慫了一下，但很快又梗著脖子道：“我們不服！”

高齊轉過頭，和游秦究換了眼神，茫然問道：“什麼玩意兒就不服了？不服什麼啊？”

“剛剛訓練說，這個訓練場所有項目來一，時間應該在2分鐘以。”學員說：“開什麼玩笑2分鐘，我們……”

他轉頭看了一眼後，其他人也紛紛停下來，給他撐腰鼓勁。

“我們覺得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下來繞個2分鐘證明一下，不然別瞎定目標。”學員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抱怨說：“我們在場子裏得跟狗一樣，你們一點兒汗都不出，那怎麼行，不公平。”

後面的人開始造反：“就是！不公平！不服！必須出汗！”

高齊：“……”

他剛想開口反駁一下，就見秦究勾了游的肩，對那個學員招了招手，說：“知道為什麼你們總教可以站在這裏麼？”

學員瞥了他一眼，看著他臂徽上的標誌默然幾秒，著頭皮說：“不知道，為什麼？”

秦究說：“因為這個訓練場能讓你們累得直，卻不夠讓他出汗。”

學員：“……”

放屁，嚇唬誰呢！

後面有個年紀很輕的刺頭已經起來了：“別說出不出汗了，他只要能2分鐘以繞一圈，我把頭給你！”

另一個說：“不行，你也來！腦袋加我一個！”

一時間，氣氛陡然熱烈起來。

學員囂還不夠，連那群初始監考都跟著開始起哄，非要把秦究一起拉下馬。大概骨子裏還殘留著以往爭鋒相對的慣。

游盯著秦究，對方舉起手來說：“我沒故意拱火，起哄的是你那幫老部下。”

他說著背對著眾人，沖游眨了一下右眼。

“……”

我們冷漠無的總教無於衷了五秒鐘，轉頭對高齊說：“把場的模擬轟炸效果打開。”

高齊瞪大了眼睛，一臉，忙不迭去執行了。

秦究挑眉說：“這麼兇？”

游解開袖扣，一層一層往手肘上翻卷：“你招惹的，你就說下不下吧。”

“下。”秦究說：“你都下了，我當然奉陪。”

片刻之後，游和秦究站在了訓練場裏，一百多個模擬轟炸口從牆頂出來，對著不同方向。

在場的學員都懵了，因為這玩意兒說是模擬，落到地上那都是真炸，該有的火、衝擊以及煙霧一點兒不。

原本繞場就很狼狽了，再加上這個，簡直可以製造出人仰馬翻的效果。

他們來了特訓營後，最怕的就是這個項目。

他們退到場外，一邊汗一邊屏息看著場的兩人。

就聽高齊一聲令下，一百多個轟炸口同時開閘，把訓練場轟了滿臉花。那一瞬間，真的有種槍林彈雨的味道。

學員們面容繃，相比之下訓練們就不那麼張。

因為他們曾經見識過比這跟集的轟炸，系統核心數以千計的攻擊點都沒能絆住他們的腳，何況眼下區區一百個。

場的人作迅敏，每一個反應都像是算好了的，落腳永遠在炮火之前。

當他們到達終點，敲下“停止攻擊”的按鍵，場外所有人都轉頭看了一眼時間。

1分42秒。

游原地平息了一會兒，接過高齊遞來的水，拎著其中一瓶從肩膀遞往後。一副習慣又平常的樣子，好像他跟後那位軍經常這樣，已經默契到了不用說話也不用眼神示意的程度。

他慢慢喝了兩口水，走到之前囂的學員面前，出瘦白好看的手說：“說好的，頭拿來。”

“……”

學員們驚了一排棒槌。

這位總教抬起薄薄的眼皮，淺的眸子掃過眾人，還要再開口。結果秦究兩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從學員面前推走了：“行了大考，嚇唬一下可以了。”

秦究話語帶笑，那座冰山教居然真的就被推走了。

學員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片刻之後長長出了一口氣。

高齊撐著門，用下指了指訓練場說：“中場休息結束了，可以繼續了嗎？”

學員們灰溜溜地滾了進去。

秦究搭著游走遠了，又突然聽見後面一陣鬼哭狼嚎。

他轉頭看向訓練場的方向，問說：“怎麼比之前得還慘？”

游淡淡地說：“我讓高齊留了五十個轟炸口，把晚上的訓練項目提前了，讓他們造反。”

作為總教，游在特訓營裏有單獨的住。而作為跟他平級的客人，秦究的房間就在他隔壁。大概也是高齊有意安排的。

他們在訓練場上惹了一泥，當然要回去洗澡換一服，洗著洗著就糾纏到了一起。

……

游仰著頭，手指抓著浴缸邊緣，水從裏面滿溢出來，順著邊緣流淌滴落，滿地。

他長直的倏然繃，鼻息急促地了幾聲。

浴缸邊緣的手指難耐地收了一下，忽然抵住秦究的肩膀，又抓住對方後頸的頭髮，然後抬頭吻了上去，聲音就被悶進了吻裏。

他們從浴室糾纏到床上，秦究抓住他的手，握著手指，游在他推的作裏瞇起眼睛，眸子裏漫上一層曖昧的霧氣。

訓練場上都能保持平穩的總教在這種時候破了例，汗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