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有些驚訝，也有點不解地看著他。

葉孝毅想了想，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姐，你也知道，小時候我無法無天的，很不懂事……家裡人都慣著我，他們欺負你，我也欺負你。可是後來，就是那次我欺負了你，你跟爸爸告狀之後卻被爸爸和罵了的那一次，你知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麼？”

“……”葉涼煙當然不知道，只是淡淡地蹙起了眉，沉默不語。

“後來第二天，媽媽趁著爸爸和都不在家的時候，把我單獨帶出去玩，然後告訴我，不可以那樣對待你，因爲你是我的親姐姐。我那時候很不服氣，媽媽一向很疼我，那是第一次對我說那樣重的話，我當時直接就發了脾氣，還說大姐二姐也是我的親姐姐這樣的話，們全都能欺負你，爲什麼我不可以？”

葉孝毅說著說著眼睛都溼潤了，“姐，媽媽當時的神，我永遠都忘不了！很震驚地盯著我看，好像都不認識我一樣，後來我心底也有點害怕了，但我沒想到——媽媽突然打了我一掌！”

好像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景，葉孝毅不由自主地手捂了自己的半邊臉，彷彿那種火辣辣的刺痛還在。

“我當時都懵了！心裡委屈又難過，在家裡從來沒人打我罵我，都順著我，就連媽媽也一直很疼我，可是卻打了我！打完之後我哭了，媽媽卻哭得比我還傷心，抱著我說，姐姐在家裡已經有那麼多人欺負了，我不能再欺負你，那樣你很可憐，還說什麼我是男孩子，應該保護姐姐，讓著姐姐……”

“媽媽說了很多，邊說邊哭，我那時候也哭慘了，半懂不懂的，可是後來我就不敢再欺負你了，再後來，我長大了，也懂事了！也知道這家裡，就連滿嬸們這些人都能欺負你……”

葉涼煙靜靜地聽著，神寡淡而漠然。

“姐，我錯了，你能原諒我麼？”葉孝毅目濯濯地盯著，張的雙手握住。

葉涼煙淡淡地看著他，輕笑一下，“事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早都忘了，哪來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葉孝毅眼底的亮一下子就黯淡了。

他多還是能看的出來，姐姐對他的懺悔沒有一容。

可能本連他的話都不相信吧！

心底很難，可他還是勉強笑了一下，清亮的眸子裡滿是擔憂，“姐，我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不要這麼早嫁人好不好？我聽媽媽說過，你喜歡當醫生，等你當了醫生再好好找個男朋友不行麼？”

葉涼煙好笑地搖搖頭，“可我已經領了結婚證。雖然還沒辦婚禮，但是在法律上，我已經是結婚了，懂了麼？”

葉孝毅秀氣的眉皺了起來，思考了幾秒，“要不然你再去領個離婚證？反正也沒多人知道。”

葉涼煙微微扶額，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好了，你的話要是說完了，那就出去早點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葉孝毅還有點依依不捨。

葉涼煙忽然嚴肅了臉，對他道：“孝毅，記住，今晚你跟我說的話，千萬不能出去說，更不要讓爸爸和知道，清楚了沒？”

葉孝毅愣了愣，很乖地點頭，“我知道了，姐。”

“嗯，出去吧，晚安。”

“晚安，姐。”

直到葉孝毅離開之後，葉涼煙的神纔算真正放鬆下來。

凝神想著葉孝毅說的那些話。

其實當他說媽媽打他的時候，也很吃驚。

太清楚媽媽的子，也許不是一個多麼偉大的人，但對自己的孩子，絕對是百分百的護，這一點從自己上和弟弟的上都能看到。

但也沒想到，在那時候全家都寶貝著弟弟時，媽媽還在悄悄地保護著，以另一種形式。

還記得那一次自己很委屈，媽媽只忍讓弟弟，爲此還跟媽媽堵了很長時間的氣，但媽媽從來沒說什麼。

突然地，覺得有點想媽媽了。

看了一眼時間，才八點多鐘，一般這個時候，媽媽已經回房了，而爸爸應該還在書房。

也沒多想，起拿著手機就出了房間。

經過的書房時，忽地聽到了裡面傳來一句父親的怒斥。

“這個正浩，真是辦事不力！這麼一點小事給他都辦不好！”

葉涼煙一怔，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書房，葉和葉禮誠正在說著收購宋氏的事。

晚飯之後，他們把唐正浩來書房，詢問了他關於收購宋氏的事進展況。

結果唐正浩就開始支支吾吾了。

這事從他跟宋博輝約見之後一直沒了下文，今天他也找了助理去催問，結果宋博輝就一句“沒空”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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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也氣的不輕。

所以晚飯的時候他都有點夾著尾做人。

葉禮誠聽了他的話，又問了他跟宋博輝談的容，氣得鼻子都冒煙了，當即都把他趕出去了。

現下還是氣的不輕。

葉倒是比他冷靜多了，深諳的老眼中劃過一抹冷意，“那小子我本來就不指他做些什麼，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了一些收穫。”

“什麼收穫？”葉禮誠連忙問。

“就在正浩與宋家那小子談過沒多久，江煜棠——也就如今我的小孫婿，跟著就去見了他。你說，這算不算是重大收穫？”

門外原本正打算悄悄離開的葉涼煙，在聽到這句話後就怎麼都挪不腳步了。

書房的談話聲還在繼續。

葉禮誠吃驚不小，“這麼巧？”

葉冷笑一聲，“我一直都覺得奇怪的，以棠遠集團目前的實力，本沒必要去收購一個宋氏集團，何況江氏的產業將來也都是他的，他有必要去爭這一星半點？而且，最主要的，你見過以前棠遠集團這麼大張旗鼓地收購一個公司麼？”

“……”葉禮誠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媽，你這話的意思是？”

“我猜測，我的這位小孫婿，恐怕與宋氏集團，或者直接說，跟宋恆生有什麼過節，所以他纔會這麼的勢在必得。”葉敏銳地瞇了瞇眼，“而且，他在知道了我們也想收購的時候，立刻就行了，可見他心底是本不會給我們機會的！”

“……”

房葉禮誠陷了沉思。

房門外，葉涼煙一張臉盡失。

想走，不要聽這些，可卻覺得四肢冰冷，完全不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禮誠的聲音再次道：“媽，那你知道江大這樣做的原因麼？”

葉笑看他一眼，“還江大呢？現在他可是你的小婿了！想要知道原因，那還不簡單？改天他回家裡來吃個飯，你們翁婿間聊聊不就清楚了？”

葉禮誠呵呵一笑，“對對，媽說的是，我都差點忘了這茬。”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這個小婿，可比那個大婿要強上不知多倍！我們還是不要小瞧了他，棠遠集團十年間發展迅猛，勢不可擋。雖然我們葉家不懼，可別忘了後面的江家和顧家。”

“可不是嘛，要是正浩能有江煜棠一半的出息也好了。”

母子兩人聊著聊著，葉忽然又道：“對了，既然三丫頭都已經跟阿棠領證了，也是時候二丫頭回來了，一個孩子，老是在外面瘋瘋癲癲的，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知道管管！”

葉禮誠直點頭，“是，我知道了，回頭我會讓欣佳打電話給。”

……

葉涼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整個人都跟遊魂似的。

的，父親，竟然就這麼肆無忌憚地討論著怎麼對付的新婚丈夫……

哈哈哈！

真是天大的諷刺！

還有的那位二姐！

原以爲是離家出走。

卻不知——

所有人都知道在哪兒，離家出走退婚的話，不過都是爲了唬弄而已！

葉涼煙，你到底在這個家裡算什麼啊？！

微微閉上眼，沒有哭。

沒有傷心，自然不會流淚。

只是覺得麻木。

一種冰冷的，沒有覺的麻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鈴聲歡快地響起。

走到梳妝檯前，盯著手機屏幕上“親的老公”幾個人發怔。

過了一會，鈴聲消失，一條短信進來。

“怎麼？還在生氣？我也把你的備註改了，親的老婆，公平吧？”

葉涼煙盯著這條短信，忍不住就笑了，眼眶卻微微溼潤。

不過是一場利益換的婚姻，又有什麼可在乎可失去的？

葉涼煙，清醒點吧！

媽媽說的對，孩子無論什麼時候，保持冷靜和理智纔是最重要的。

直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時，手了一把臉，接起來後語氣平靜而淡漠。

“喂，什麼事？”

“我纔要問你什麼事，爲什麼到現在才接我的電話？”男人略微有點不滿。

葉涼煙淡淡道：“我剛纔在洗澡，沒聽見。”

聞言，男人的輕笑聲溢出，“洗澡啊……”語氣忽然就染上一曖昧，纏繞在心間，“那你有沒有想我？”

“……”

“不回答那就是想我咯！”江煜棠忍不住笑出聲，“我也很想你，老婆……”

“你打電話來，就爲說這些？”人清清冷冷的聲音很快就打斷了他。

江煜棠敏銳地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黑眸瞇了一下，他脣角帶笑，低沉的嗓音著一暗啞：“老婆，今晚沒有你，我會失眠的。”

“……”葉涼煙有些不了地閉了一下眼，再睜開，眸中一片清冽，“你再廢話我就掛了。”

江煜棠卻本不懼，繼續，“這麼大火氣？是不是在家裡想我想的？”

“誰想你了！”快氣死了！

“還說沒想？”

“我、沒、想！”

“好的，我知道了，老婆，我也想你，真的想你！”

“江煜棠，你真是夠了！我要睡了，拜。”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直接掐斷電話。

放下手機，一下子撲到牀上。

臉埋在被子裡，卻忍不住肩膀微聳。

男人低沉微啞的嗓音彷彿就在耳邊縈繞，一聲聲，一句句的“想你”，刺的的心口微疼。

江煜棠，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

而在另一邊，掛了電話後的江煜棠，卻一臉深諳地盯著手機屏幕。

漆黑的眸底若有所思。

葉家，看來他真的有必要去好好拜訪一下了。

……

葉涼煙第二天一大早就起牀洗漱了，走的時候特意沒通知家裡的人。

沒想到到了門外，林清媛著急忙慌地趕上來，一下住。

“小煙，你怎麼起這麼早？要回學校去嗎？”

葉涼煙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回過，“嗯，學校裡有課。”

林清媛疑了一下，“今天不是星期六麼？你還要上課？”

“……”葉涼煙抿著脣，“你有什麼事麼？”

林清媛也就沒再問什麼了，溫的目寬而包容，朝一笑，“也沒別的什麼事，媽媽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請江大來家裡吃頓飯？你們倆現在已經是夫妻了，婚禮前正式拜訪一下也是常理，對不對？”

葉涼煙的臉立刻難看起來，沉默了一下，才冷冷地問：“……是爸爸讓你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