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九日，隻余其八。

星海崩！

秦宇恢復本，低頭凝古神槍，它表面赤紅剝落，只有幾分殘余。

這大概是，唯一留在世間的東西。

目閃了一下，秦宇吐出口氣，悲傷自然是有一些，但這大概就是，注定的命運。

某種角度而言，能達此生使命，不至於蹉跎歲月，也算一種幸運。

與之相比，秦宇今日雖殺驕，卻依舊無法確定，未來將會如何。

但至，他沒有辜負古族脈，時隔無盡歲月，最終完復仇。

古族不滅不屈之魂，此刻當安息！

轉離開。

秦宇回到歸一的行宮，秦七七所在之，如今膛之間翻滾火焰，得以宣泄大半，既然現實就在眼前，總歸是要面對。

秦七七不知在哪裡，但想來有，不至於會有危險。此刻，迎著的眼神，秦宇略微沉默，道:“什麼時候開始?”

他問的沒有頭緒，可明白意思，想了一下道:“大概還有點時間。”

有點時間，其實也可以理解，已經時間不多了。

見秦宇陷沉默，角勾了下，臉卻很平靜，“你既然回來，就已經想通了，有些事不能避免。”

眨眨眼，“為驕執掌後，第一戰就殺掉星河，乾掉了同階之一，覺如何?”

“並不如何。”秦宇略微沉默後緩緩開口，“殺人這種事，並不會讓人愉悅，尤其我也因此失去了一位朋友。”他擺了擺手，將這件事揭過，沉聲道:“歸墟一定會殺我。”

點頭，“這是確定及肯定的事。”

“我不想死。”

“沒人想死，但這並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意思。”秦宇深吸口氣，“我要怎麼活下去?”

“你跟主宰閣下，需要融合之後，為完整狀態的歸一，才能正面對抗歸墟，是這樣吧?”

-道:“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是。”

秦宇道:“你們兩人融合，肯定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畢竟我與天樞之間的戰爭，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你們，肯定會鬧出更大的靜。”

他豎起手指，“一，靜太大，所以這件事肯定不能進行，天樞一定可以察覺。二，你們兩人爭鬥，無暇多顧的時候，歸墟一定會手，我抵擋不住。”

沒說話。

秦宇臉卻很平靜，“經歷這麼多年，我終於活下來，為新的驕執掌，你們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歸墟殺死……否則，一切豈非了笑話。”

“所以，你們一定另有準備，我既然接了一切，自然也會接你們的安排，所以現在就告訴我，你們的安排是什麼，我提前做好準備。”

既然沒辦法拒絕，更無力去改變，那就只能接，這就是蛋的人生。

微笑，“看來，你心中那團火焰，終於平靜下去，開始接現實了，這很好。”

“至於準備，當然是有的，我

們辛苦這麼多年，總不會因為這點疏忽，就要看著你死。事實上，這個準備很早之前，就已經給你了，為新的驕執掌後，以你的修為、位階，應該早就已經，察覺到這點才對。”

秦宇短暫沉默，抬手向頭頂星海一點，“是它?”

點頭。

下一刻，指尖所向星海，悄無聲息震，一座石塔從中飛出。起初只有米粒大小，隨著靠近積飛快膨脹，轉眼就化為一座，山嶽般巍峨石塔。

石塔表面，遍布戰火摧殘痕跡，

似乎很久很久之前，曾經歷一場浩劫。秦宇眉頭輕皺，“你們早就算到了今日?”

“是，也不是。”語氣平靜，“不用想太多，石塔當年經歷的浩劫，與我們並無關系，不過是順勢而為，因勢利導罷了。”

“至於你到的巧合，其實並不是巧合，不過是漫長歲月中，偶爾閃現的某些契機罷了。以你這一世存活的歲月，理解這點的確有些難度，可事實上當你活過十萬、百萬年就會發現，巧合實在是一種，隨可見的事。”

看著秦宇，臉上浮現一嘲笑，“所以，你不用為難，該如何履行當初，對這座石塔的承諾。”

秦宇並不驚奇，自己的念頭會被看破，畢竟他如今所面對的，是擁有歸一部分威能的。

看著眼前的石塔，他皺了皺眉，“它能保證我，在歸墟的攻擊下活下來?”

搖頭，“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哪怕是我們出手，畢竟……這次你要面對的敵人是歸墟，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且可怕的存在。”

“但除了這座石塔，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歸墟，哪怕只是一個呼吸。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祈禱我跟之間的戰爭，能夠盡快的結束，一旦真的耽擱太久，你恐怕就真要死了。”

秦宇苦笑，“一直修煉到今日，甚至就在不久前，我親手殺了一位驕執掌，可終歸還是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這實在是一件兩人到悲傷的事。”

冷笑，“很正常，這世界上，哪有人能夠掌握命運?你不行，我與歸墟也未必可以。”

沉默一下，繼續道:“否則，強大如我與歸墟，為何也要面對死亡、新生?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很久很久之前的你，也不會被歸墟殺掉，我也不會變現在這種狀態。”

秦宇抬頭看向星海，“……”他開口後，略出一停頓，這在秦宇上很罕見，可見心猶豫至極，但最終還是問出口。

“諸天萬界浩浩湯湯，不知有億萬萬多生靈，驕執掌是其巔峰，自芒照耀十方，而你跟歸墟則是更在，九顆驕執掌的生滅起源……那麼，生滅起源之上又是什麼?”

“你們為何會誕生，九顆驕又從何而來，這總該是有一些解釋的。而我覺醒的記憶中，並沒有這些容，或許是我忘了，又或者這是驕執掌也沒資格，去到的東西。”

他看著，眼神誠摯而認真，緩緩道:“或許，你可以給我個答案。”

“沒有答案。”回答的乾脆利落，似乎這個問題，早就想清楚

，“秦宇，現在這種時刻，你所關心的問題與方向，顯然出現了偏差。”

“活下去，只有繼續活著，你才有機會有資格，去問出心底的困不解。”

秦宇看著冷淡的面孔，確定今日拿不到答案，但同時直覺告訴他，肯定知道一些東西。

他抬手，指向石塔，“它，是不是來自於，生滅起源之上?”

很簡單的判斷。

歸墟和歸一，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存在，按照秦宇的猜測，只要他們願意付出一定代價，甚至可以輕易地，殺死一位驕執掌。

如此強大的歸墟，怎麼可能會被一座石塔，輕易的抵擋住?這不符合邏輯。

因為，世間能抵擋歸墟的，就只有歸一。既然石塔可以，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它來自更高的層面，因而備更強大的威能。

而這，也是秦宇突然問出，這個問題的關鍵所在——秦宇始終沒有放棄，讓們回來的可能！

的確，這件事歸一做不到，但這並不意味著，就真的毫無可能。既然真的存在著，生滅起源之上的存在，那只要活下去，就依舊還有機會。

眼神平靜，落在秦宇臉上，似乎看破了他如今真正的念頭，淡淡道:“你很聰明。”

這應該就是答案。

“但能不能得到回應，要它自己決定。”

秦宇看著石塔。

漫長沉默後，石塔中響起低沉聲音， 那個沉寂已久的意識，此刻終於給出回應。

“是。”

只有一個字，但足夠了。

秦宇眼眸深，驀地開一團芒。

人生最為無奈與恐懼的，大概是陷絕境之後，四茫茫毫無希。

但只要，還有一點希的芒，他們就有了重新鬥與堅持下去的勇氣。

就比如秦宇。

否則，他是真的有些茫然。

尤其在，殺掉星河之後，看著面前星海坍塌，他突然到無盡孤獨與空。

便似未來毫無方向！

深吸口氣，秦宇道:“我會活下去。”

聲音平靜，卻強悍無比。

轉，眺這片星海，“秦宇，有的時候，真有些不明白，你究竟是怎樣的人。”

“活著本就是一件，隻涉及自己的事，而不必將這件事，牽扯到其他。但你這一生，似乎並未真正的，隻為自己而活，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羈絆。”

秦宇想了想，道:“或許你說的沒錯，但我認為活著，從來都不是隻涉及自己的事，否則未免有些太過自私，而且太寂寞。”

“漫漫長的生命，總該有些陪伴在邊，總要有些溫暖，是不可以忘，不然縱然活過千年萬年，甚至與天地同生共滅又如何?不過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乾的木頭，一切都毫無意義。”

沒有說話，只是瞇起眼睛，心想大概就是因為你這些愚蠢的堅持，我才會在當年選擇你，現在依舊選擇你吧。

至於未來，以及生滅起源之上……那些事，就給你一個人繼續頭疼吧，老娘玩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