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漸漸又有傳說,說它遁山谷深,但也就只有這樣多,我們可從來沒膽子進去。看到那片紅的濃霧麼?”他向山谷深一指,“那是地,有去無回,哪怕你有翻江倒海之能。”
“這傳說流行了多年?”
“倒也不久,就幾十年吧。”對於天外世界來說,近幾十年纔出現的事已經算是新東西了。
濃霧再次涌來,模糊的樹冠才現不到一刻鐘,就再度消失不見。
後勤大營就駐紮在山谷左側,只要站到懸崖邊往下瞧,那就是一片厚重翻滾的紅。選擇這個位置,一方面便於向前方供給輸送,一方面也便於截斷對方的援軍,所以後勤大營外面還有兩個兵營的保護。
幾個人談笑晏晏,這時卻有兩名護衛走了過來道:“哪一位是重溪?”
寧小閒舉了舉手。
“王儲殿下要見你,跟我走。”
聳了聳肩,跟幾名蠻兵打過招呼,站起來走了。
主帥大營和後勤營地之間差不多有十里距離,山路崎嶇難行,都能覺到耳畔風聲呼嘯,顯然離谷底很遠很遠。
走不一小會兒,突然停了下來。
護衛跟著停下轉,不滿道:“快點跟上。”
寧小閒瞇眼往東北方向一指:“我怎麼記得主帳在那個位置?”
“殿下去察看西南的礦井了,著你一同前去。”
啚炆的確要跟過來考察一樣東西,即是山谷出產的玉。這種東西只要純度足夠,嵌在法上就能給敵人造傷口腐蝕糜爛的效果。通常來說,蠻人或者修仙者的生命力都相當旺盛,傷口癒合得很快,玉有阻止傷口癒合、促進傷勢惡化的作用,就能持續降低敵人的戰鬥力。眼看大戰即將打響,這樣的東西應該會有好銷路。
王儲殿下想要發一筆戰爭財,卻算不準這東西的市場,所以喊寧小閒來作個評估。
這樣說來,他倒真地有可能呆在礦井邊?寧小閒卻沒有邁開腳步,只瞇起眼盯著這兩名護衛,忽然道:“你是王儲邊的?怎麼看著有些眼生?”啚炆是從王都飛到這裡的,帶來的親隨不多,每一個都見過了,好似沒有這兩人呢。
其中一名護衛面無表道:“你不記得了。”
“不可能,我記好得很。”搖頭,“既然是王儲找我,那麼殿下的令牌呢?”
這護衛微微冷笑:“傳喚你前去,還需要出示令牌?”
寧小閒立刻換了個方向,往東北而去:“拿到令牌再找我吧,或者我自己去找殿下也。”
那是往主帳而去了,另一人橫半步,攔在前方:“跟我們走!”
好整以暇:“如果不呢?”怪了,這回在軍中都低調得快要沒有存在了,又有誰會來尋晦氣?
先前的護衛緩緩出長劍,刃上寒閃爍:“違抗王令,可以就地格殺!”
這裡是一向凹進的山路,兩側的高崖將哨兵的視野擋住,是一個盲點。這兩個護衛想在這裡殺人,只要作快些,應該沒人會注意到。
換句話說,在這裡殺人,同樣不會引起注意。
可是暗中針對的那個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轉了轉眼珠子,口氣和緩下來:“那好吧,我隨你們……”
最後一個“去”字還未說完,遠突然傳來接連幾下轟鳴。
很響也很集,但絕對不是雷聲。也是久經行伍之人,這聲音對來說其實是好生悉了:
炮響。
寧小閒面大變,從聲響的位置來判斷,開炮的位置離這裡應該很遠,偏又這樣震耳聾,那隻能說明——
炮彈的威力奇大!
果然才仰頭天,就看見半空中十來個黑乎乎的玩意兒對準了這裡,當頭砸下!
這時候哪裡還管得了眼前這兩個護衛,纖足一跺,箭一般往外撲出去,轉眼已在數十丈外,作快得目力難辨。
那兩人靈覺遠不如,雖然聽到遠異響,但記掛自己的任務,見突然飛奔當即立刻跟上。
饒是如此,也沒有奔出炮彈籠罩的範圍。
轟隆隆一連串響,飛彈呼嘯而至,全部打在高地上,十四發打中了十二發,命中率已經相當驚人。
大營上空頓時有十二組濃煙滾滾。
最糟糕的是,這裡任意一發炮彈的威力,都比得上當年流轟擊天生崖的巨靈神炮,真真稱得上攻山毀城的大殺,因此不要說大營的防護結界立刻被打爛、裡面的兵員橫飛,更可怕的卻是山本頂不住這樣的炸,高地頓時坍塌!
寧小閒等三人也在炸中心,在衝擊波的推下,飛濺過來的數百顆石子兒又快又集,威力比穿甲彈還要兇殘。這種況下,的罡氣當然立刻支起來保護主人。兩名護衛,一人直接被打了篩子,人形都保不住,一聲不吭就掛了;另一人運氣不錯,恰好被飛來的大石頭砸中後背,雖然也是輕度傷殘,但巨石反而替他擋住了更要命的細砂細石,讓他沒有馬上死於非命。
寧小閒足尖在落石上借力輕點,如燕子紛飛,就要轉往安全的地方而去。這一波炸的威力極大,連的護罡氣都被震得簌簌發抖。要知道的力量遠超普通仙人,若是連都覺得氣翻騰,那麼大營裡面當真剩不下幾個活口了。
不過這個時候,轉前最後一眼恰好瞥見了方纔那名護衛。
他當然是毫無懸念地掉下去了,但雙眼卻直勾勾盯住了不放:
上的護罩是漂亮的淡綠,就算他再怎樣心大,也能看出那絕對不是煞氣!
那麼還是蠻人嗎?到底是什麼東西?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寧小閒卻從他眼中看到了驚駭的思緒。
死到臨頭了,這貨還需要這麼盡職敬業嗎?重重跺了一下腳,頓住形,手腕一翻,即有一細長的青鞭子甩了出去,靈蛇一般纏住他倒捲回來。
雖說這裡很高,炮彈威力很大,可萬一這傢伙最後活著回去了呢?和長天的是不是也跟著暴?